但从感染真菌后,这两三天她都没有摄入任何食物,吐出来的也只有丁点水而已。
于静努力让自己忽视眼前那恶心的画面,压住呕吐的感觉,加快语速说:“我知道了特调处解决这个病的办法,你把钱给我我就告诉你,我们速战速决,现在他们肯定在到处通缉我了,我得快点找个地方躲起来。”
“别急啊。”Kyle扶着她的椅背,那张典型的英式俊脸上有一双深蓝色的眼睛,看谁都深情万分。
“见到凌江玥了吗?觉得她怎么样?”
于静皱眉:“她好像能看见信息素和能量…为什么要说她?我差点死在那儿,为的可不是这点消息,我知道更有价值的信息,再不说,我的大脑就要开始忘记了。”
Kyle直起身,手在椅背后拍两下:“忘记也没关系,反正最有价值的也不是你的记忆。”
于静惶然回头:“什么意思?”
“最有价值的是你啊,于小姐。你不会觉得来过这里一趟,还能走得出去吧?”
两个全副武装的研究员走出来,抓住于静的胳膊。
“你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我能记得,我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你说过的,你只需要我大脑的信息!”于静拼命挣扎。
Kyle做个goodbye的吻别姿势:“教你一个道理,最不能信的就是‘你当初说过的’。我是需要你大脑的信息,但也没说是以什么方式啊。”
“当然,本来我应该花点耐心,和你从开场白慢慢聊到你大脑那么一丁点的特殊的。但很不幸,新的实验体又失败了,我心情不是特别好,所以——”
他站起来,一米九几的高大身材很唬人,和故意做出的遗憾表情配合起来,危险气息浓郁。
“——所以听你的,速战速决吧。让我具体看看,蔺峥他们到底是怎么解决这个难题的。”
他长得英俊迷人,说这话时如同即将愉快地解决一道学术问题,像汉尼拔,解剖人之前还会做个祷告。
“希望你的大脑里有很多关于那个女孩儿的信息。不然就太可惜了。”
于静被按在了实验床上,疯狂地挣扎着,但研究员一个捂住她的嘴一个拉紧了束缚带,她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发抖看着Kyle举着某种注射剂靠近。
“别把她捂死了。”Kyle不满地对左边的研究员说。
研究员松开了点手,于静趁机咬上去,痛得那人shit一声,手下意识甩开。
于静眼睛亮起光,趁着这点机会连滚带爬想逃跑,但还没离开实验床,就被Kyle抓着头发掼在了病床上,力道毫不留情,撞得她鼻梁酸痛。
“你最好老实点,”Kyle单手按住她脖颈,动作粗鲁地在她身上扎下一针。
于静慢慢消停下来,直至安静不动了。
Kyle拍两下她脸颊,把注射剂扔一边,让两个研究员开始解剖。
他自己边脱手套边自言自语:“希望那个叫江玥的女孩儿到时候能配合一点,我可不想这么粗暴地对待她。”
“毕竟是目前最适合做Catherine感知替代品的人。”
他又笑起来,拨出一通电话,亲切问候之后,询问起邀请函的事。
“我可以一起去送上一句祝福吗?如果方便的话,我也想送上一份礼物给你那位漂亮的妹妹,能让她允许我在宴会上喝上一杯酒。”
他们友好交谈了几句,对方听到了某种声音,询问他怎么回事。
Kyle扭头看了眼于静的解剖流程,笑容满面解释:“只是一只猫在跑来跑去。”
“那就这样定了?真是谢谢你,这将是我考察的第三个国家,希望能给我惊喜。”
——
取消了外勤活动,最近蔺峥他们一直待在基地里没出去。
舆论的事处理起来要说难也不是特别难,因为网络世界每天都有井喷式的新闻吸引视线。
多个几天,金色沙滩出现多名变异水母受害人的消息就像张轻飘飘的纸片消失在大众视野里。
现在需要预防的是会不会有人带着爆炸新闻标题卷土重来,以及国际生物学协会的“强制爱”。
“我和关公一致认为,生物学协会的那几个人就是有毛病。”蒋雨行边擦拭关公像边吐槽。
“你敢相信,早上起来看到的第一条消息,不是相亲对象的早安问候,而是他们半夜潜水抓变异水母,结果被海里的烂渔网缠住差点去见上帝的新闻???”
凌江玥在旁边帮忙整理二三十年前的文件,听他说话就想笑,边笑得肩头耸动边给文件排序。
许嘉言:“他们还去海鲜市场大量采购水母回去检验,想证明我们把变异水母流入市场给大家吃了。”
林珈:“我们暂时还没有他们那么变态。实在不行,你们谁送一只变异水母过去得了,省得他们再干出什么离谱的事。”
蒋雨行:“我不去啊别看我。”
许嘉言:“也别看我啊,变异水母在我家,爱护水母靠大家,我是不会交出它们的。”
凌江玥像听相声一样听得津津有味,突然没听见声音了,抬头一看,他们三个都盯着她。
“……也别看我啊,我还不是正式员工,不能参与这些事。”
蒋雨行:“谁给你灌输的这个想法?”
“蔺峥啊。”
蒋雨行和许嘉言对视一眼,啧啧啧一阵。
林珈顺势问起:“他人去哪儿了?”
凌江玥:“回家拿衣服。”
蒋雨行:“拿什么衣服?这里不是有几件?”
凌江玥挠挠脸:“他没睡衣,睡觉的时候我总觉得硌得慌。”
脸埋他怀里,一会儿觉得这衣服厚了一会儿觉得薄了,怎么都找不到最合适的姿势。想解释又因为当时距离危险,迟迟不敢开口。
于是只能早上装作不经意提一句,提完就溜。
蒋雨行:“……可不是我主动打听的啊,是猝不及防就听见队长的桃色新闻了,珈姐你作证。”
林珈白他一眼。
这时候升降梯那边发出响动,他们四个齐刷刷扭头看。
穿了一身长款风衣的蔺峥正朝这边走,手里拎着一个深棕色的行李包,风衣两边衣角被走动时的风拂起来,那模样,跟模特走秀似的。
“你去拿衣服需要这么久?”凌江玥抛下文件箱,在高脚凳上转半圈,看着他问。
蔺峥走近她,从行李包里拿出一叠东西。
“碰到了你哥。他说生日宴已经准备得差不多,这是邀请函,你可以发给你想邀请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