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觉得莫名其妙,肖扬有什么不能被她接受的?而且为什么他要与肖扬相提并论?
这话槽点太多,她都不知道该从哪吐槽,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能讪讪地为肖扬打抱不平,“肖扬挺好的。你与他有何因缘……”
月君出声打断了白芷的话,他眼神里有一丝雀跃,“我与肖扬一样,也是毒蛊人,白姑娘可会介意?”
白芷尴尬地嘿嘿一笑,缓缓摇头,“只要你不接触我,应当没事吧,”
她害怕触到他暴怒的神经,并不敢反驳。
“那你定能成为本君的友人!”月君看起来有些兴奋,他拍了拍手,旁边一个侍女应声端来了棋盘与棋子。
“我们来下棋吧,下赢了,本君再放你出去。”月君道。
白芷一脸茫然,这人简直说话不算话,说好放自己出去,现在还得赢了才能出去。反正也出不去,白芷只能应下。
只是她的棋艺仅是初学者水平,虽然师从孟瑛,但却是一点也没学到,当初还真该拉着孟瑛多练习练习的。
月君让白芷执黑子,“你先下。”
白芷只好硬着头皮落子,下着下着白芷陷入了困境。举棋不定之时,月君用手指在棋盘上轻轻敲了敲,“下这里。”
白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下这个地方竟然能把这盘棋给盘活了。
这让白芷情何以堪。
之后的棋局就渐渐变得诡异了起来,每一步棋,月君都要对白芷指导一下,他好像自己在跟自己下棋。
白芷全程当个没有感情的躯壳,他指哪儿下哪儿。没办法,她对这种暴力的邪教头子,实在是怵得很。
可即使这样,月君依旧吓得津津有味,且动作熟练得像是练习过多次一样。
最后这场棋局,在月君的指导下,白芷赢了。
月君竟然拍手称赞,眼里的赞叹看起来不像演的,“白姑娘下得极好,妙啊,妙!”
白芷觉得这个世界如果有精神病院,她一定会连夜把这人送去。
不过月君倒是信守承诺,真放白芷出去逛了,还亲自陪同。
一路上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差点没闪瞎白芷的眼。
这奢侈程度堪比皇宫,甚至是超越皇宫。
她现在终于明白太子大笔敛财,仍旧亏空是为什么了。
一路上,所有人见到月君,皆是瑟瑟发抖,匍匐跪在了地上,直到月君离开,他们才敢抬起头。
而月君此人,看起来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白芷瘸腿,走不动了,就靠在一个凉亭歇了会儿,“月君,这地方建的真好,花了不少钱吧?”
月君闻言一顿,随即转过头认真对着白芷道:“白姑娘,你想知道的,本君都可以告诉你,但是得等十日后。”
“为什么是十日?”白芷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十日后你不就明白了吗?”月君道。
白芷没敢再问。
她抓紧这次出来的机会,默下这地方的大体构造。
月君还细心一路与白芷讲解,前后反差之大,让白芷越发摸不清这人的性子。
两人路过一座还在修建的宫殿,一些手脚带着镣铐的人,正在被鞭打着搬运泥沙。
忽的,一男子倒地抽搐了起来,嘴里不断发出嚎叫声音。
此声音沙哑难听,白芷却听得有些耳熟。
她朝那男子看去,一头花白的头发,手上脚上都是被镣铐刮蹭的陈年旧伤,满脸的污泥。
待白芷看清的那一瞬,白芷的呼吸都停滞了,竟然是卓云野,王爷的老师。
他怎会在此处?
卓云野周围有好几人已经朝他扑了过去,也是熟人,是在太子府的刑房里遇见的胡庚等人。
他们扶着卓云野,其中一个身材较为魁梧的男子,朝一旁拿着鞭子的女人冲了过去,这女人穿着有奇异纹绣的服饰,戴着纹绣精致的额饰,额饰上镶嵌着六个银制六角莲,象征着她是三十六支的其中一支头领。
魁梧男子一把揪住那女人的衣领,恶狠狠道:“解药,我问你解药呢?快把解药给我!”
却是在下一瞬间,这男子就被旁边冲上来的其他奉月教人给牵制住了,这些人诚心归顺奉月教,在奉月教中获得了做“人”的资格。
而那些收交戴着镣铐的,则被他们称为牲畜。
白芷想冲上去阻止,却被月君拦住了。
白芷瞪着月君,月君却用一种令人恶寒的眼神看着白芷,仿佛在说,去了就是死。
那名女支头领扬了扬鞭子,抽在了那魁梧男子身上,扬声道:“说了多少遍,要解药的时候,得趴跪在地,三拜三叩,然后高声喊,请云姑姑赐药。”
说完又抽了一鞭子。
白芷有些看不下去,月君却让人从左右钳住了白芷。
月君缓缓道:“有些牲畜太野,不好驯化,多打几顿就好了。受过了这些苦,他们便能得道成人。因此,还请白姑娘不要碍着他们的得道之路。”
白芷恶狠狠地等着月君,咬着牙道:“我去你娘的得道!真是有……”
白芷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那边传来男子的嘶吼,“请云姑姑赐药!请云姑姑赐药!请云姑姑赐药!”
这三句,一声比一声响。
是胡庚,他不断的磕着头,额头还在流血,嘴里依旧喊着:“请云姑姑赐药!”
月君笑了,“你瞧瞧,这下变得乖多了!”
白芷红了眼眶,她看了看胡庚,胡庚也从地面微微抬起头,二人对上了眼神。
胡庚好似对白芷笑了笑,然后微不可见的朝她摇头,他在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白芷的心都碎了。
在这个地方,他们要抹去的,就是人的尊严。
月君让人将满身抗拒的白芷,拖了回去。
大殿上,月君高坐着,一声月白的银色锦袍,反射出微微银光,冷寒无比。
他束着一顶银冠,面容英气又艳丽。
可这张脸,却让白芷作呕。
月君高高翘着二郎腿,抿了抿薄唇,道:“虽然白姑娘是本君的座上宾,又是我的友人,但你今日骂了我,罚是一定要罚的。”
说完,月君朝下人打了个手势。
几人架着白芷就将她按到了一张木凳上,强制将她的手捆在木凳前方。然后几根木棍,就嵌在了白芷的手指中间。
拶指刑,白芷只是在电视剧里看过,没有亲身经历之前,她并不能预知痛苦。
直到用刑的人使劲一拉,白芷才明白了那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