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感觉背部奇痛,像是猫爪子抓进肉里似的。
这种状况发生不止一次了,有时候下雨打雷的天也痛,甚至下水洗澡的时候也会痛,经过一些特殊的地方也会痛,喝酒也会痛,反正是偶尔就会痛一下,我照镜子的时候,就会发现我背后的那个奇怪伤疤好像变红了一些,也看不出个什么,就觉得像个穷字。
不知道我出生的时候,把我抛弃的爹妈是怎么把我弄的,我就好像被烙铁给烫了似的,难不成我真是被人家给烫了个“穷”字,所以被爹妈嫌弃给抛弃了?
这些年,这个倒霉情况,变得越来越频繁。
痛这个感觉,因为总发生,渐渐的,我也几乎都习惯和麻木了。
一开始,七叔也知道我这个状况,很是担心,后来时间长了,觉得我也没啥大事儿,应该是死不了的,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我自己,也不在乎了,痛完了,接着睡,反正是死不了的。
妈的,这倒霉无聊的人生,活着真没劲,我好像真的开始逐渐对人生失去了信心,心底隐隐地觉得,人活着真没劲。
次日一大早,我狼狈不堪地爬起了床,坐在那发呆了好半天,只觉得自己的心态好像还是崩了。
这小半辈子,事事都不顺心。
最终,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我还是决定,出去试试吧,做最后一次挣扎,我得咬牙保持着优良的革命精神,不然,我真的就完了,怎么我也得垂死挣扎一下,不能饿死了,传出去那也太丢人了。
于是,最终,我还是拿了几个七叔倒腾回来的瓶瓶罐罐古玩什么的,出了家门,到市场大街附近摆上了地摊儿。
这一天下来,市场大街附近来回溜达的人倒是不少,可是竟然连一个来询问一下我的都没有。
我感觉我蹲在那地摊上,就像个大傻子似的,就差有人走过来给我扔几个钢镚儿了。
也许老孙说的对,我是不是应该和他一起拿一些七叔的古董到北京的潘家园去卖一卖才好,在我们这里卖,识货的人,根本没有。
此刻,我心里已经有了一种最后希望都完全破灭的绝望,只觉得人生一片灰暗,而我好像确实已经到了什么也不是的地步,我不知道往下该怎么过活,我的人生应该怎么走,我甚至脑海中都有了一种去找棵树上吊的想法。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或许就是今天的倒霉状况,一个古董瓷器都没卖出去,我想哭。
我来到这个世界,难道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草他娘的,难道这个世界没有一个行业适合我?
一直坚挺到了黄昏的时候,我长吁短叹地开始收拾着摊位,寻思着附近哪儿有结实的带着歪脖的大树叉子,再去买根绳子什么的。
没想到的是,我正收拾着呢,忽然就来了个一脸褶子的老太太,站在了我的摊位前,看着我正在收拾的那瓶瓶罐罐,忽然开口问我,小伙子你这个尿罐多少钱一个。
老太太的话,严重地刺激了我的精神。
我差点没昏过去,我掐死老太太的心都有了。
但瞬间,我又定气凝神,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然后,看向老太太,张开口,以三百块钱一个的价位,报给了这老太太。
就算是尿罐子,能卖出去,那他娘的也是条活路。
老太太听完后,一转身骂骂咧咧地就走了,说着什么破玩意儿,破尿罐子卖那么贵,这小子想钱想疯了吧有毛病等等的话。
我望着老太太远去的背影,悲从中来,生无可恋。
就在这人生至暗的时刻,我没想到的是,突然之间,一只强有力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吓了我一跳,我猛地回头看去,这不看还好,这一看,把我又吓了一哆嗦。
我草,我看到了个什么人?!
只见一个满脸酱紫色且看着有点瘆人的怪人,戴着个礼帽,正站在我背后,瞪着眼睛僵硬盯着我看呢。
“这位小哥,你确定你这几个瓶瓶罐罐,要三百块钱一个卖掉吗?”
他说话有点僵硬,让人听着不太舒服,但是他问我的语气却很认真,像极了一个十分正经的买家。
我勒个去啊,我那心情啊,瞬间就激动了起来,但是,我知道不能把这种心态太过招摇的表现出来,那实在会有点丢人。
我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稳稳当当地嗯了一声。
在这个极短的时间里,我再次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人,还是觉得这个人长得有点奇怪和吓人,似乎觉得他哪儿不太对劲儿,但是又说不好到底是哪儿不太对,不止是他脸色和样貌有点奇怪,就连着装都有点不伦不类的,那一身西装,就好像是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穿到自己身上似的。
“怎么?你要买啊?”
我向他问道。
此时,这个人慢慢弯腰,拿起了我那地摊上的一个瓷器,仔细观察着,看了看。
这个过程里,我感觉他弯腰的动作也是有那么点僵硬,很不自然,就像根棍子似的慢慢弯下去,就是他把那个瓷器拿在手里反复看的动作,也是让我觉得有那么点硬硬的感觉,十分机械。
我甚至在突然之间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阴气和寒意,这让人瞬间就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大宋朝的青瓷,色泽深沉、釉面温润、造型优美,这就是宋朝的青瓷的特点……不错,不错,是真货,这位小哥,你确定三百块钱就卖吗?”
这个怪人看着我,那眼神就像看个傻子似地。
说心里话,但凡我务点正业,跟七叔多交流一些,我可能就不至于在面对这个买家的时候,有点不知所措,也或许是我那盗墓的七叔这些年经历太多,不想让我接触盗墓这个行业造成的现在我什么也不懂的这个愚蠢局面,也不至于被这个怪人像看傻子似地看着。
我只觉得我被他看得脸上火辣辣的。
但我也相信,七叔不想让我接触盗墓这个行业,一定有他的理由,很可能真的就是为了保护我顺利长大成人。
“对,但是你可听好了啊,这瓷器的价格,这……这价格是一个卖三百块钱,可不是这一堆一共卖三百块!”
我叉着胳膊,瞄着怪人,非常认真地说着,我生怕他搞错了,但是我自己说的好像也没底气,毕竟被人家像傻子似地看了一会儿,导致我心中十分不舒服。
怪人似乎在极力掩饰着自己想笑的冲动,然后,就那么继续僵硬地盯着我看,竟然盯着我看了老半天,也不说话,我终于被他看得有点发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