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我长这么大,也没被人像看猴儿似的,这么盯着看老半天的,闹哪样儿呢?而且还是这种阴森怪异的眼神儿。
纵使我认为自己应该还算是一个颇具胆量的男人,但被他这种寒意无比的眼神如同针扎一般地盯着看,怎么都让我心底突地生出一股怪异莫名的感觉,也让我感到十分烦躁,就好像被人强奸了似的。
“你到底买不买?你老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有毛病啊?”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终于大声地向这个怪人质问道。
怪人立时收回了目光,然后,急忙点了点头。
“买,买,我全都买了,你家里还有吗?”
他忽然又问道。
烦躁之下,我只是冲这怪人摆了摆手,那意思是老兄你赶紧先把这些的钱给我付了。
这怪人立即明白我的意思,他看了一下地上的几个瓷器,数了一下,一共七个,每个三百,一共两千一百块钱。
这怪人竟然一点都没犹豫,直接拿出了钱,点了两千五百块,递给了我。
“小哥,多给你四百块钱,带我去你家看看,如果我看上其他的,我还买!”
这个怪人满眼放光地看着我,说得十分虔诚,一点儿都不像是开玩笑。
我立即接过他递给我的钱,数了一数,然后放进了口袋,抬头看向他,他依然是那么目光生硬地看着我,还是像在看一只猴子。
但我内心已经激动不已,好久没往口袋里揣下这么多钱了,只觉得这两千五百块钱,那么沉呢,压的我那口袋都直往下坠,
人生在瞬间似乎就有了希望。
我不想把话说死了,因为我知道两千五百块钱,只能解决燃眉之急,耗不了太久的时间的,但那也是一件让老子高兴好几天的事儿了。
“嗯,那这样吧!明天,我再拿几个来,咱俩还在这里见面,你看怎么样?”
我说道。
怪人听我这么说,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点了点头,那点头的动作十分缓慢,就跟个鬼似的,但是在这个过程里,他眼睛却还是一直瞄着我看。
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如此奇怪的人。
“好吧!”
怪人最终叹了口气说道。
然后,他叫了辆车,我把几个瓷器包装好,又帮着他把瓷器搬到了车上,我们寒暄了两句,并约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
然后,我就望着这个怪人乘车扬长而去。
对于这个怪人,此时的我,并没有再去想太多,更没有意识到其他奇怪的事情可能会陆续到来,后来我认为,此时段的我,就像个傻子,只顾着拿到了一点钱给我带来的无比快乐。
不曾想,我的人生,已经开始从这卖出去的几件古董开始,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挣到了第一笔钱,对一个即将对生活丧失信心的我来说,那是极其重要的一件事情,极具里程碑意义的一个重大事件儿,不亚于建立了革命队伍的感觉。
我毫不犹豫地找个地方给手机充了五十块钱,又毫不犹豫地给老孙打了个电话,说了具体位置,就近一家叫“五月天”的烧烤店,我毫不犹豫地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就差肩膀上再扛上一挺机关枪了。
这气势,这感觉,爽!
赚到了第一笔钱,我这精神状态,瞬间就跟打了鸡血了似的,彻底发生了变化。
此时,天已经渐渐开始黑了下来。
进到烧烤店后,我看到已经有了一桌人坐在那吃烧烤了,只是这一桌人看着都是社会地痞似的,光着膀子露着纹身,吃点东西喝点酒,五马长枪地吆喝着。
我也没搭理他们,举着手机,就着旁边的一张桌子坐下。
可能是因为太兴奋了点,我才会把手机举得老高进来的,因为我那手机因为欠费已经停了好久了,突然恢复了通话,这让我有点狗肚子里藏不了二两油的感觉,总想显摆一下。
旁边那桌的几个地痞,就跟看个傻比似地看着我走进来,坐到了那里。
我先简单点了一些牛肉串和烤菜,又要了几瓶啤酒,就坐在那摆弄着刚刚恢复通话功能的手机,等着老孙这小子的到来。
不过,刚才出来给我拿菜单点菜的女服务生长得倒是蛮漂亮的,气质也很好,是那种让人一眼看上去就会十分喜欢的漂亮女孩,这完全吸引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和这个女生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我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她。
我正在那摆弄手机呢,老孙这小子风尘仆仆地闯进了烧烤店,把烧烤店的门弄的叮当响的,知道的他是来赴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杀人的呢,引得旁边那几个地痞频频向这边看来。
这老孙是听说我拿瓷器卖着钱了,这要请他吃饭,也跟打了鸡血似的,快马加鞭地就赶到了,走过来,在我对面屁股一坐下来,看着我,大喘了好一会儿。
“我草,感觉好些年你老兄都没请吃我饭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这是,把老子激动坏了,今天咱俩接着昨晚继续使劲喝……我可告诉你,我今天可不会客气啊,今晚我打算撸一百个烤串……你快点跟我说说,你七叔的那几个宝贝瓷器一共卖了多少钱?”
老孙就跟火烧屁股似的向我问道。
我笑笑,先向他伸出两根手指头,然后又伸出五根手指头。
老孙一瞪眼。
“二百五十万啊?!”
老孙的语气里已经夹杂了颤抖的兴奋音。
我摇摇头。
老孙愣了一下。
“二十五万啊?”
他又问道。
我又摇摇头。
“两万五啊,不能吧?”
老孙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有些接受不了的神情,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我摇了摇头。
见我再次摇头,老孙愣住了。
“我草,两千五百万啊?!啊?卖了这多钱啊?不是吧,大哥?”
老孙这话说的声音很大,把旁边喝酒的那几个地痞都给镇住了,引得几个满身描龙画虎的地痞又是向我俩这边看来。
其中一个地痞叼着根烟,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哼。
“吹牛比吧!两千五百万!看你俩那穷酸样!跟造了什么难似的!”
他的话,我和老孙都听见了,但是我们没搭理他。
见我又摇了摇头,老孙终于着急了。
“到底多少钱?”
我笑了笑。
“两千五百块钱!”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旁边那一桌传来一阵嬉笑嘲讽声。
老孙愣在了那,脸上呈现了一种无法相信的死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