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压力暂且不提,但所补军粮已在十一月末尽数送入忠义军,忠义诸将不敢再有异议,全绩也如愿入主军务。此日,全绩正在校场视察众甲操练,杨妙真、杜杲二将随行。时校场喊杀声震天,甲士皆持长枪,精神面貌昂扬。“杜兄,这忠义军甲士如何?”全绩穿玄甲,腰佩剑,半年光景也有了武将作风。“全帅,忠义军虽是义士出身,但皆为精壮之辈,战力强劲,且寻常兵马可比。”杜杲三将接手的是刘庆福的人马,通过半年的训练也有了深入的了解,这支军队野性之人居多,在小事上多不守规矩,但有股敢于冲杀的拼劲,这是大多数享于安逸的南军比不上的。全绩喜露于表面,这是不自觉的行为,与武人接触久了性格也变得豪放,做事听话都喜欢直爽,这方面是好是坏全绩也说不上,只觉心情没有以前那般压抑。“军帅,末将上次与你所说之事可有进展?”杨妙真至今也看不见全绩,一个骑马都嫌腰疼的军帅她闻所未闻,故而时常对全绩冷面相对。“已经有进展了,各军士家眷都安置在扬州城,赵知州会妥善待之。”李全领兵南下,但忠义军的家眷在北,这也是大多忠义军受降的原因,全绩自然要好生将其安顿,达收服人心之效。“军帅,忠义军甲士已在湖州修整了半载,何时开拔北进?”杨妙真不止一次向全绩问起此事,忠义军保持高昂斗志,强劲战力的原因就是以战养战,甲士日日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时时都有性命之危,他们若不自强,早就死了千万回了,如今依这副状态再养下去,这支强军只恐又沦为冗兵。“快了,本将也不让忠义军闲置!”全绩还是这口话,具体的细节不愿与众人透露……同冬,史弥远与其爪牙又一次清洗朝堂,凡有意见相左的官员全部流放地方,史弥远的威势达到了顶点,而赵昀对此况一言不发,只保了崔与之、乔行简、杜范等寥寥几人。时临安府更有谣言说史弥远有意另立新帝。宝庆二年春,历经七年西征返回漠北的成吉思汗铁木真以西夏收留仇人为由,大举兴兵入兀刺孩城,而后攻下黑水城,另一方面,速不台、阿答赤借道回鹘,兵发玉门关,蒙古六征西夏拉开了帷幕。西夏皇帝闻报惊恐万分,一方面派嵬名令公去阻挡成吉思汗的大军,另一方面急切的金、宋求援,乞求能度过这次灭国之危。等军报传到赵昀耳中,已是月末,赵昀立即招史弥远、崔与之入宫商议对策。时见选德殿。赵昀立于高台之上,手持军报,左右踱步,神情略显激动:“铁木真回来了!大举入侵西夏,兵甲少说有二三十万,西夏万般是挡不住,求源性已经摆到了朕的桌面上,尔等以为派谁去合适?”赵昀一直在等这个机会,为此他事事顺从史弥远,只要此战能平,那么改变大宋局势的时机也就来了。史弥远沉默不言,他心底还是希望赵昀不要出兵,但赵昀给了他染房,他也要给赵昀三分薄面。“官家,川蜀兵马不宜动,京湖人兵就适宜,不如就让孟珙领军前去如何?”崔与之选了一个最合适的人。“孟珙位低,难以统帅三军,朕看还是在史嵩之与赵葵中挑选一人吧。”赵昀故意不提全绩,就是要看看史弥远的举动。“官家,赵葵在淮接洽彭义斌难以抽身,而史嵩之新施屯田策,也不宜去啊!”史弥远闻言立即生了推辞,史嵩之是他培养的接班人,他可不想将其送到危险之地,在史弥远看来西夏必败,赵昀所做的都是无用之功。“那史相认为派何人去合适?”赵昀坐回龙椅,二指敲打桌面。“全绩可行,忠义军闲屯湖州已有半载,总不能让他们光吃粮饷不做事吧。”史弥远把危险推给了全绩。“不行不行,全绩在湖州,与西夏有千里之遥,只怕等他赶到,铁木真已经推平了西夏。”赵昀表面上连连摆手,实则心中大喜,他与史弥远的想法截然不同,乔行简曾说过重症需要猛药,而全绩就是这副猛药。“忠义军顺水而上,半月可达京湖,借道邓州,出武关便抵四塞之地,驰援西夏误不了时日,更何况这是西夏的灭国之危,西夏人必定拼死抵抗,依老臣看来此战至少需要打两年!”史弥远一听赵昀护全绩,心劲越发高了,他偏偏就要让全绩,最好这灌耳旁风的小子就死在西夏,才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届时也让赵官家知道不听劝的后果。“这……”赵昀佯作踌躇,继而摇头:“全绩新领军帅,诸战不详,只恐出了误差呀!”崔与之见状继续拱火侯,即出列谏言:“官家用全绩着实不妥,老臣看史嵩之最佳。”“官家,若有疑虑,不如让孟珙同行,再不行加上鄂州兵马,这十万人总可挡住蒙古了吧。”史弥远高声道。“那是让孟珙统帅三军吧。”赵昀表现的满脸不安,好似退而求其次。“官家,全绩少年英才,有大将之姿,他能出奇谋平李全,想必也能应对铁木真,非常时候需要用非常人物啊!”史弥远再谏。“史相真要谏全绩?”赵昀语气中带着些许怒火。“全绩最为合适啊。”史弥远一脸平静,但态度十分强硬。赵昀思虑了片刻,长舒了一口气:“也罢也罢,就随史相之愿,朕立即下命让全绩领兵马北上京湖。”“官家圣明。”“都退下吧,朕累了。”赵昀不耐烦的摆手驱退二人,望着二人的身影离开大殿,表情才转舒缓,他这半年过得很憋屈,处处受制于史弥远,但今日他着实开心,他与全绩的计划终于有了开端。“五哥,江山社稷系于你一人之身,你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啊,不求胜,只愿能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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