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鱼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心里没有来的心慌,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她说:“他刚才梦魇所以我才拉他……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再说他只是一个病人。”
一个病人而已,自己又能做什么?
裴宴斯把早餐放在她的面前,他深深地看着她两眼,一言不发,只是那冷峻的表情,越发的讳莫如深。
沈禾鱼悄咪咪地看了他一眼,他不说话,她也不敢继续说,她看着他放下的早餐,也不管其他的,伸手便去拿。
她发现买的都是她爱吃的。
他总是有这样的本事,自己虽然没有说明想吃什么,只是给出随便两个字,但他总能买到让她喜欢的食物。
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发自内心地看了他一眼,“多谢。”
裴宴斯看着她的笑,有那么一瞬间晃了晃神,两个人之前的所有隔阂,仿佛都从来不存在一般。
尤其是因为沈凡双的事,他们已经争吵过无数次,在这之前,昨天他们还在为此争吵,但现在,两人却又和好如初,仿佛那些争吵从来没有发生过。
这不就是夫妻常有的事吗?
裴宴斯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又甜又酸,但这一切都是因为对方是沈禾鱼。
他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用早饭,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将食物全部塞到嘴巴里,然后再慢慢地咀嚼,像是一只小仓鼠,很可爱。
他伸手,拉过沈禾鱼的手,轻轻地摩梭,温声道:“现在陆医生躺在病床上,我不会在这跟你争吵这件事,但我希望你明白,哪怕你只是多看了别人一眼,我心里都会很在意。”
“你也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好吗?”
沈禾鱼没搭理他,冷哼了一声,说道:“六年前,你把那些女人带在身边的时候,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裴宴斯被她的话说得一噎。
简直无言以对。
过往的那些事,他承认都是自己的错,但现在,他无法为自己辩解。
他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沈禾鱼古怪的看着他,这男人现在怎么奇奇怪怪的?
“我明白你是想要报复我,”裴宴斯微微勾唇,静静的望着她,看见她的嘴角有一块面包屑,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温柔的给她擦去。
“不过我不在意,反而我会很开心,”他的声音温和得不像他,仿若三月天里的阳光,连人都能感受到的温暖,“因为代表你心里有我,有我才会想要报复。”
“没关系,只要你最后都会回到我的身边,你想怎么做都行。”
裴宴斯深深地望着她,眼里饱含着深情,他的双眼比以前更要深邃,暗沉,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想要把沈禾鱼给卷进去。
沈禾鱼感受到他的手指还在自己的唇边擦过,把那面包屑给刮走,他的动作温柔,姿态散漫,却让沈禾鱼的心莫名其妙地跟着剧烈地跳动。
她连忙移开目光,不再去看他的眼神。
她忽然觉得,裴宴斯是个很危险的人物,把自己伪装得深情款款,让人为他动心,而自己却藏得深深的,不对外透露一点半点。
诡计多端。
沈禾鱼在心里暗暗地说道说道。
窗外有微风吹进来,将沈禾鱼的长发吹起,飞扬在了空中,裴宴斯看着,伸出手去撩起她的一丝长发,在手里把玩着,问道:“你刚才说,他梦魇了?”
沈禾鱼点了点头,“他在昏迷里一直梦魇,看起来很慌乱,所以我才会去拉他的。”
裴宴斯哦了一声,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男人看起来没有知觉,呼吸沉稳。
但裴宴斯的视线死死的锁住他,还是发现了一丝异常。
他的眼睫在不自觉中轻轻地颤动。
这分明是已经清醒的迹象,因为无法真正地陷入沉睡,眼皮才会不断地颤动。
裴宴斯薄成弯起一丝冷笑,看来这男人还是,诡计多端。
比自己厉害的多了,居然会采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装可怜来博得沈禾鱼的同情。
裴宴斯转头对她说道:“吃完了吗?”
沈禾鱼点了点头。
“那你帮我去看看陈灵梦吧?”
沈禾鱼愣了一下,他们本来就是青梅竹马,他现在要自己去看她,是不是不太合适??
裴宴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猜到了她的心之所想,他淡淡地说道:“正是因为和她什么也没有,我才会敢让你去,不是吗?”
“并且只是去看一眼,把这鸡汤给她。你就回来。”
沈禾鱼看了一眼,那鸡汤是自己拿来给陆弋的,可惜陆弋没有清醒,就一直浪费掉,到现在恐怕已经凉了。
而裴宴斯却要自己把这个拿给陈灵梦,实在不妥,最终沈禾鱼没有拿,就这么空身去了,陈灵梦的病房。
正好她也想知道,陈灵梦现在的情况怎样?如果清醒了,自己是不是可以从她这里得到一些信息?
譬如她和陈文洲的真正的关系。
沈禾鱼刚走,病房的门被关死,裴宴斯就看着病床上的陆弋说道:“人已经走了,别装了,再装也不会有人可怜你。”
说完,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陆弋。
陆弋就那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虽然他已经清醒,但还是不难看出他的虚弱。
“我就知道你是装的,”裴宴斯冷笑:“你难道不知道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你即便再这么伪装,也没有任何用处。”
陆弋说:“那又怎样,至少能够证明她心里是担忧我的,换做是你躺在这儿?她不一定担心了。”
裴宴斯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躺在这?”
他健健康康的,不好吗?
可话是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他想起之前为了沈禾鱼受伤的那几次,她似乎都没有这么担心过自己。
她好像的确更在意陆弋。
裴宴斯意识到这个问题,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
陆弋看出了他的矛盾,笑了笑说:“敢赌一把吗?”
“她是我的妻子,我有什么好跟你赌的,她直接就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