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什么,”沈禾鱼收回目光,不满地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不明白这男人为何总是这样,自己只不过多看其他人一眼,他都要多说。
裴宴斯端详了她的脸,半晌,“最好是这样。”
说完,他拉过椅子,坐在了陆弋的病床边上,他静静望着陆弋的脸,苍白得厉害,薄唇也干裂,看起来了无生机。
他皱皱眉,心里有些阴暗地想,这人已经躺在这儿了,明明没有生命危险,却还要拖着沈禾鱼的脚步。
沈禾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也拉过另一把椅子,坐在陆弋的身边,随后去拿过床头柜上的鸡汤,有些自言自语地说道:“他还没醒,这恐怕是要浪费。”
裴宴斯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沈禾鱼看着陆弋的心电图,心里担忧,不知道他何时才能醒来。
她在出神间,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偏过头去看着裴宴斯,说道:“我昨天答应了去你公司上班的事,但你还没有告诉我,这场车祸的疑点。”
裴宴斯淡淡地嗯了一声,“真想知道?”
他不是明知故问吗?如果不是真的想知道,她怎么可能会答应去他的公司?
她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裴宴斯说:“我猜是陈文洲。”
沈禾鱼愣了一下,“陈文洲?怎么可能是他?”
“为什么不可能?”裴宴斯深深地看着她,“你很了解他吗?”
沈禾鱼被他的这句话给问到
她的确并不了解陈文洲,对于她那伶仃的了解,都是从陆云岚的口中得知。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两天的陈文洲的确可疑,明明他自己的妹妹也还在医院,可他分明不在意,一直守着陆云岚,守在陆弋的身边。
沈禾鱼觉得不对,“他和陆弋又不认识。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既然不认识,就没有利益的纷争,没有利益的纷争,她想不到陈文洲这么做的理由。
裴宴斯淡淡地说道:“那陈灵梦呢?你是不是忘了?”
“你的意思是,陈文洲想对付的人是陈灵梦,陆弋只是被误伤?”
裴宴斯点了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裴宴斯却比谁都清楚,陈家的这兄妹俩,表面和睦,实际里斗得你死我活。
陈文洲起初并不是陈家的亲生,只是一个养子,那时候陈灵梦还没有出生,他在家里所受到的宠爱并不少。
直到后来陈家父母生了陈灵梦,他们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对于陈文洲的关注,自然大不如前。
陈文洲慢慢地被孤立,也正是因此,从那个时候他就埋下了对陈灵梦讨厌的种子。
只不过这么多年碍于家里的关系,从来没有表明过。
但裴宴斯知道,他的心里一直都讨厌陈灵梦。现在两人一起回国,想要争陈家的财产,他身为男人,陈灵梦身为女人,继承人选却是陈灵梦。
他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只有除掉陈灵梦,他想要的一切,才能够得到。
但裴宴斯不会将这一切告诉沈禾鱼。
毕竟他们并不认识,告诉了她无济于事,反而会让她对人性产生另类怀疑。
她已经经历过沈凡双的迫害,现在裴宴斯并不想让她也夹杂进,陈文舟的情感里。
尤其是他那边还有一个陆云岚。
陆云岚和她的关系胜似亲人,如果沈禾鱼被卷入,她一定心情难受。
沈禾鱼不知道他的心里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弯弯绕绕,她只觉得不可思议,陈文洲表面看起来文质彬彬,又很爱笑,完成一个开朗大男生的阳光形象。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阴暗的心思?
沈禾鱼正想着,她的肚子忽然咕噜噜一叫,饿了。
她才想起来,今日一早,她甚至都没有用早饭,就急匆匆地赶来医院。
裴宴斯也听见了,她那一身咕噜噜的声音,虽然小声,软绵绵地很无力,但此刻,病房里安静,还是很清晰。
他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想吃什么?”
沈禾鱼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随便吧。”
“乖乖在这等我,”裴宴斯起身准备离开,又想起什么?,转过头来看着她说:“记住,和他保持距离。”
说完,便拉开门离去。
沈禾鱼对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陆弋现在躺在病床上,又不会和自己互动,她还能和他保持什么距离?
她有些无语,裴宴斯的醋味了。
她独自在病房里守着陆弋,脑子里回想方才裴宴斯的那番话。
她当然也不蠢,隐约能够猜到,陈文洲和陈灵梦必定是有恩怨的。
沈禾鱼正在沉思中,忽然听见陆弋的声音响起:“禾鱼,水……”
沈禾鱼一愣,没想到陆弋在昏迷的意识混浊中,想的人竟然是自己,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迅速拿起床头的热水,给他倒了一杯。
她伺候他喝下去,他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沈禾鱼看着这样的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他的手指忽然动了动,口中就开始明明喃喃着她的名字。
沈禾鱼愣了一下,他的手胡乱动着,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她来不及做出思考,连忙伸出自己的手去,拉住了他,口中关心地喊道:“你感觉怎样?”
陆弋始终昏迷着,像是没有意识的,你拦着她的名字,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他也无法回答。
沈禾鱼看着这样的他,心里紧紧地揪了起来,这么多年的友情关系,很多次陆弋都陪在她的身边,帮助她渡过难关,这一次,沈禾鱼自然也为他的遭遇感到心痛。
沈禾鱼还在胡思乱想着病房的门,忽然被人给推开。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去,见裴宴斯提着一份早餐站在门口,他阴沉了一张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抓住陆弋的那只手。
沈禾鱼愣了一下,紧跟着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猛地松开了陆弋,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明明自己跟陆弋什么也没有,只是裴宴斯那阴沉的眼神实在吓人。
“我离开这之前说过什么?”裴宴斯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