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说两句又不会掉肉。”楚清澜倒是不怕这个。
五月的天,纵使是清晨,一身王妃朝服步行至坤宁宫门口,她也不免浑身微热。
宫人通传的间隙,她一点一点平复自己的心跳。
进殿、行礼、敬茶,她做得一丝不苟。
荣帝眼中暗含欣慰地看她一眼,说了两句要夫妻一体同心,便喝了茶。
到了皇后这里,皇后接了茶,并不急着喝:“豫王性格跳脱,行事偶有出格,你这个做王妃的,也该劝劝,别闹得实在不像话。”
楚清澜低头:“儿臣知道了。”
皇后笑了一声,没说别的,也喝了茶,赏了东西。
待小两口在旁边落座之后,皇后又道:“陛下,臣妾也是为了豫王好,昨日那般行事,又不是三岁孩童,臣妾听说今日御史台那边便递了好几个折子上来,您再宠着他,也得有个度啊。”
荣帝并没反驳皇后,沉思两秒,他道:“无恙,你此举确实莽撞了些,今日你就卸了手中差事,在府里思过半年吧。”
说罢,他转头看向皇后:“皇后以为如何?”
皇后自然觉得好,都说成家立业,岑无恙刚成了婚就被变相圈禁半年,这于她与太子,可是天大的好事。
她掩下喜色,沉稳道:“臣妾觉得妥当。”
“嗯,”荣帝想起什么似的,又对岑无恙道:“后日回门,特准你带着王妃回娘家,好好向丞相赔个不是。”
“澜丫头,就得委屈你跟着这小子,一块在王府中待半年了。”
荣帝对着楚清澜还是一如既往的长辈模样,楚清澜忙道:“陛下言重了,儿臣该做的。”
“走了,”荣帝站起来朝殿外行去,“御书房有事,朕也不多留你们。”
众人行礼,恭送荣帝摆驾。
皇后是楚清澜名义上的婆母,可她如今也没有什么体己话要讲,便也一副倦怠样子道:“本宫前几日忙太子大婚,很是疲累,也不多留你们了,希望豫王能够好好反省,也少让你父皇操心。”
岑无恙不言语,低头行礼道:“恭送母后凤驾。”
皇后冷哼一声,走了。
为了入宫折腾许久,真正待在宫内不过半个时辰。
待上了马车,楚清澜才舒了一口气,岑无恙从马车上的多宝阁中摸出一把扇子,缓缓替她扇风。
他动作娴熟,楚清澜也不经侧目,想到昨晚到今早的种种,她终于露出一点点笑意:“这便罢了,殿下怎的昨日帮我卸头面首饰也这般熟练?”
岑无恙有条不紊,不徐不疾,看起来心里十分有成数,他道:“习惯了。”
不等楚清澜问他如何习惯的,他浅浅皱了皱眉,提醒道:“卿卿,叫错了。”
楚清澜如今甚少直接称呼他为殿下了,不过是方才从宫中出来,受气氛影响,一时没改过来。
他竟敏感至此。
楚清澜没解释,点点头,换了个话题:“陛下直接禁了足,是让我们私下行事的意思?”
若她想的没错,荣帝简直是借着惩戒,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
半年时间,怎么都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