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父亲回府,楚清澜马上寻去了书房。
楚章远见她也不意外,微一点头:“妖狐之事我已听说,放心去查吧。”
楚清澜不掩惊讶:“您怎么就知道了?”
“捉住人的第二日,三殿下就专程来与我说了,”他抬手示意楚清澜先坐:“那晚你与宜宁郡主也在的事,殿下也一五一十与我说了。”
他微叹一口气,接着道:“这事我替你在你娘面前遮掩过去了,你莫要露出马脚,让你娘忧心。”
“至于查清崔府冤屈的事,我信三皇子殿下自有分寸。”
“楚府的立场。你不必忧心。”
楚清澜见自己来意已被她爹三言两语道破,顿时心下一松。
她点点头:“女儿知道的,不过,崔府这事,爹爹当年可听说过什么蛛丝马迹?”
楚章远微阖双目,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当年大旱,不止青州一地受灾,各地百姓流离失所,千里无禾,饿殍载道,陛下也很心焦。”
“之前与北狄大战,国库本就不丰,赈灾之事也左支右绌。”
“后来,几大商会联名给陛下上书,愿合力征粮参与赈灾,算是解了陛下的急。”
“崔家这事,正是撞在枪口上,陛下需要杀鸡儆猴,不用他亲自动手,那便更好。”
“除了崔家,灾民、郭遇、陛下三方皆赢,如何还会去细查当年的事呢?”
“当年人证皆已难寻,唯有一件事可查。”
“当年各地商会售粮价虽低,但唯有青州一地最为便宜,郭遇如何说服青州商会如此定价,商之一道,唯利是图。”
她爹说完,抬手轻指一方:“商贾之事,我知之不详,卿卿可另寻救兵了。”
楚府二房女眷众多,楚清澜二婶又喜鲜花,二房院子中,常年飘散着一股花香混着脂粉气的暖香。
楚清澜正坐在她二婶房中,九色雪缎织锦铺的嵌螺钿紫檀贵妃椅,金缕帐和水晶帘子交映生辉,远处博山炉汨汨吐着白烟。
她二婶不愧出身皇商于家,确实豪奢。
于三娘坐在楚清澜面前,正慢摇着金丝扇,等着侍女泡茶。
“这茶,是今年新收的龙井,说是御供之物,我爹也只得了一点,卿卿难得到我这里来,招待贵客自然要用珍惜之物。”
楚清澜失笑:“婶婶这是说的什么话,小辈怎能当什么贵客,婶婶莫要折煞我。”
于三娘用扇子拍拍她:“不跟你打趣,我喜欢你,你自然是我的贵客。”
于三娘此话不假,她自己无所出,对二房其他侍妾生的孩子,虽不曾亏待,但也一直淡淡的。
府里这么多孩子,她最喜欢楚清澜,曾经直言这丫头有几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
一旁茶桌白烟袅袅,侍茶丫鬟将茶端给二人。
楚清澜接过茶碗,笑吟吟地看着于三娘:“今日来找婶婶,是有求于婶婶,这茶我喝着亏心,不敢下口呢。”
于三娘斜斜飞了她一眼:“接到手上了你说这个?”她手一挥,“你们下去吧。”
满屋丫鬟各自退下。
楚清澜蹭到于三娘身边,语带亲昵:“二婶,这事不是我扭捏,确实事关重大,只能你我二人知晓。”
于三娘奇道:“莫不是你有了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