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执行任务,轻车熟路地来到广场。
陆大古打开面板光屏。
先前从青铜时代回来让他得到了二十天的假期,他连上石器时代剩余的九天一起用了,凑出二十九天、差不多一个月的休假。
至于另外那六个月,他暂且打算留待日后需要。
穿越坐标已经确定,井口通道全部打开。机械音发出提示,请确认携带人员。
大古扫了眼个人界面,兵员全部补满,已经从中尉的600人增长到900人,5万勋章工人到位,还有自己的妻子正紧紧挽着他的胳膊....两人对视一笑,点头:
“已全部携带。”
穿越倒计时现在开始,10、9、8、7....
视野开始上升,越发渺小的广场和头顶的“井口”收缩为光点,两人仿佛在极粗而极长的光壁中极速穿梭,光丝从各个角度的虚空中展开、延伸、折叠、重合,勾勒出跨越世界的门扉。
3、2、1.
现在,让我们来回忆一下历朝历代中最令人哀叹、愤怒和遗憾的朝代。
首先去掉一个最大值。
尽管清朝的确很让人愤怒,作为炎华封建体系的巅峰,它血腥残暴、繁文缛节、律法严苛、禁锢思想、摧残文化、吏治腐败、闭关锁国、软弱无能,一次又一次地浪费了所有机会,拖着炎华陷入百年耻辱的深渊。
然而除了带清,我们还应该注意到那个著名的、诞生了完颜构的窝囊废物,带送。
它深刻地证明了什么叫“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有宋一朝,炎华人终于拥有了真正的夜生活。
确切地说,是在蜡烛技术上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大大冲破了照明燃料的关卡,在生产力极大进步的同时,实现了灯具革命,且宋朝统治者出于庞大军事开支的需要,为了推动消费、扩大内需以获得更多税收,抗击北方强敌,很乐于解除宵禁。
尽管其实唐后期大城市里就出现了夜市,但始终名不正言不顺———唐末的宵禁制度只是出现了松弛,不是不存在。
到了宋朝,夜市才终于大大方方的登场。
古书《铁围山丛谈》有言:
天下苦蚊蚋,都城独马行街无蚊蚋,马行街者,京师夜市酒楼极繁盛处也,蚊蚋恶油,而马行人物嘈杂,灯光照天,每至四更鼓罢,故永绝蚊蚋。
表明宋代汴梁夜市之繁盛,可以让烛油彻夜燃烧,熏得整条街连蚊子都不见一只。
所以你可以在这里看到十里长街人潮货物不断。
只要你有钱,能享受到的吃喝玩乐连后世许多地方都不如。
是的,只要你有钱。
你可以享受到充满浪漫气息的生活。
才子佳人。
风花雪月。
诗情画意。
轻歌曼舞。
这是属于士人的“天堂”。
这,正是宋朝堪称辉煌的商业成就——当年如果有卫星,肯定能从太空中看到这黑夜中的半球上最闪耀的星星。
然而,问题来了。
财富不会凭空产生。
宋朝既没有工业革命,又没有大量地对外掠夺,能供应如此繁盛的场景的财富究竟从何而来呢?
答案已有“人”揭晓:
足够高的混乱度吸引无限前来投放了军官。
“哗啦啦啦啦———”
沙滩上。
着麻布衣裳的高大青年和他身边栗发蓝眼的少女睁开了眼睛。
“吱,吱。”
海鸟鸣叫。
裹挟着淡淡的白色泡沫的浪轻轻拍打滩面。
风轻轻拂起额前碎发。
陆大古点开只有他和追随者可见的兑换光屏,扫了眼任务信息,颔首。
“我们到了,宋朝。”
在这个时代,冶铁技术已然成熟,火药方面也大力发展,人们进行了相当多的探索,如《武经总要》记载的火箭(类似窜天猴)、毒烟药饼、引火竹筒等。
此外,宋代还出现了火铳的原型,“突火枪”:其前段为一根粗竹管,中段设火药室,外壁上有点火小孔,后段是手持的木棍,它发射时,以木棍拄地,左手扶住铁管,右手点火,石块或弹丸就能随巨响射出,弹丸最大射程可达300米,有效射程达100米。
这就是最早的发射子弹的步枪,所有现代管状喷射类武器的鼻祖。
直到清朝以前,炎华的热武器其实都是世界先进水平。
“滴。”
陆大古点了下左胸口关闭光屏。
总体上看,他的对手们掌握的科技应该相当于刚过少校门槛。
无限空间视他的表现,连续两次满分任务并晋级的战绩,默认他将在本次任务后由上尉升至少校,所以按晋级任务的难度安排了他的穿越年代。
大古将关闭光屏的右手放到自己胸口正中间,来自同志们的祝福正静静地躺在那里,那是枚小小的项链挂坠,废弃道具打造,它本身除了不会锈蚀外没有任何效果,至于挂坠形状,则是被环状麦穗包围、相交叉的镰刀和锤子。
“这就是真正的海啊。”
踩上礁石的大进远眺,评价道:
“比家里的差远了。”
此时,天气阴沉,看似平静的海面下暗流汹涌,海水随之幽暗如墨,看上去并没有特别的地方。
相较而言,可以用想象力具现出场景的个人房间就出彩多了。
她收回目光:“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先摸清情况吧。”
陆大古回头看身后的大地:
“搞清楚我们的具体位置和年月。”
无限空间给予的助力,即勋章工人和空间士兵将在两个月内分批次、陆续抵达他指定的集合地点,在此之前,他决定实地考察下这个时代。
踩过沙滩后的碎石堆,沿着低缓的荒坡,进入低矮的丘陵。
“小飞蓬.....没有错,现在是夏天。”
这是种分布非常广泛的一年生中草药,民间称其为“鱼胆草、臭艾”,有清热解毒、消炎杀菌、活血化瘀的功效,大古看到,它长势很好,但还没来得及开花结果,由是,他判明了时间。
又稍微走了会儿,他们踏上平缓的道路,前有集市。
众多老老少少的乡民望见陌生面孔,投来视线。
两人并不理会这些异样、警惕的视线,目光快速的扫过周围的景物,以待后续讨论。
——————
“大哥,喜事!喜事!”
集市外,一伙泼皮坐在矮墙边上,拋接着匕首和短棍,忽地有个又瘦又矮的半大小子跑来,兴奋地叫着,泼皮头子牛三不耐地斥他:
“瞎嚷嚷什么?”
半大小子讪笑两声,又说:
“大哥,大喜事。”
“来了两个外乡人。”
陆大古和大进虽然穿着麻布衣服,可衣服都很新,且举手投足自有气度,小子说不出,但能看出他们站在畏畏缩缩、警惕戒备的乡民中那种毫无畏惧的坦然,再看健康的脸色、毫无疤痕的皮肤。
简直就差在脸上写着“大户人家”了。
“好得很。”牛三乐了,“确是庄喜事。”
“那两个外乡人身上怕是还揣了些银子,他们走不远,咱们就等他们找地方睡了,冲上去敲棍子。”
“下手留几分力,莫要失手打死了。”
“那失手打死了怎么办?”
一个泼皮问。
“老规矩,打死了算他们倒霉,扔海里喂鱼。”牛三淫笑道,“不过么,那小娘皮倒是还能拿来乐呵乐呵。”
闻言,在场一众泼皮会意地笑出了声。
“可那两个外乡人怕是有来头,这万一——”
又一个泼皮迟疑地说。
“哼。”牛三冷哼,“怕个甚?”
“到了咱们的地界,是龙它得盘着,是虎它也得卧着。”
另一边,天色已晚,寻了处江边荒滩的两人正在煮晚餐。
食材是路上拾捡的野菜、野果,河滩里捡到的螃蟹和摸出的鱼,靠着加点强化和常年锻炼的身体,以及陆大古的植物学知识,凑合着集齐了还算丰盛的一餐。
“哼哼~”
少女哼着歌,木棍削成的筷子在捡来的陶罐里挑,给螃蟹小鱼翻面,青年用洗净的两块扁石头压野果取汁,给晚餐调味。
突然,她手上的动作顿住,抬头:
“有人来了。”
大古侧头看她身后,见到伙人猫着腰摸黑靠近。
两人放下手上的“厨具”,取下绑在背上的“布条”。
对面领头的眼见败露,站起来招呼左右:
“对面发现了,都别磨蹭了。”
摸过来的地痞无赖都起身,拢共来了八个,散开走近,看来打算将陆大古和大进包围,边围上来,那领头的牛三边笑道:
“倒是警觉得很,识相的,就乖乖把.”“咚!”
沉闷的撞击声打断了他的话———陆大古脚尖挑起脚边的石头,右手蓄力挥动,半程凌空抓住那石头,挥出,精确无误地砸中牛三的额头,逼得他倒退两步,跌坐在地。
“入他的!”牛三恼火地按着淌血的额头,叫嚷道,“上啊!打死这贼厮!”
一众泼皮冲上来,最近的一个拿着匕首刚要捅大古。
“嗡。”
“啊!———”寒光闪过,匕首连同半个手掌齐断,那人痛呼,“俺的指头!!”
“铛!”
精准地将另一个泼皮的匕刃弹反,斩断那胳膊,陆大古的攻击和防御都无比顺畅而自然,连新手考核任务在内,统共三个时代,六十年多年的磨练,早已将战斗本能刻入骨髓,他只是提剑、挥、挑、斩、刺,将糅合了个人风格与战阵厮杀经验,将无比简练的技法用出,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对手就显得笨拙到像是自己往剑刃上撞。
“嗤!”
转瞬间血肉横飞。
“好....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意识到撞上硬茬的泼皮们被无比高效的战斗方式骇住,牛三更是脸都吓白了,两腿一软,原地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觉得是时候把膝下的黄金兑出来买命了:
“好汉饶命!小的不识好歹,被猪油蒙了心!您大人有大量.”
“咔!”
随手挥剑断了对面的短棍,大进左手扼住个泼皮的咽喉,将之单手提起。
剧痛和窒息使其神情狰狞、青筋炸起、眼神哀求地不断挣扎。
“大古。”
她不管那吊在半空,徒劳地试图掰开她手指的人,扭头问陆大古:
“接下来怎么做?”
他手上不停,挥剑捅刺,问:
“潜行最重要的是什么呢,大进?”
“哦。”
“咔嚓。”
骨骼断裂声。
少女笑了,像扔垃圾一样扔开手上瘫软的东西。
然后,长剑在她手里转了起来,强悍无匹的力量和神经反应速度在此发挥出来,正是和大古风格极为相像的技击术,手肘、拳头、剑刃,都成为高效率的战斗工具,极短时间内解除对手的战斗力,再以锐器处决。
她知道,潜行最重要的,是没有目击者。
“嗡———”
接着战斗在半分钟内结束。
两人捡出泼皮们身上的钱币,挨个把那些“多余”的东西投江,就着江水洗干净手和剑。
再折返回去用餐。
“哼哼哼~”
他们饱饱地吃了一顿,便往最近的镇子去。
预备住店,探取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