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婕揉揉太阳穴,仰倚在汽车后座,说道:“又断了一条线……樱子,回局里吧!”
坐在副驾驶座的魏樱迪回头看一眼赵队长,心疼说道:“婕姐,你都两天两夜没怎么合过眼了,休息一下吧……”
“嗯!”
赵婕点点头,合上眼皮。
自从胡慧芸和于晴逃脱以来,赵婕这两三天一直奔波在追寻徐锐踪迹的路上,所有可疑的路口、可疑的痕迹、可疑的人员她都尽量现场去看去问。
但外环路四通八达,“可疑”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她也实在没法看得过来。
在可能性一个个被否定掉之后,徐锐的踪迹更是扑朔迷离。
李跃晟道:“赵队,前面又快到你家啦。你都好久没回去过吧,要不回家看看?舒服点地休息一下。”
“不去。”
赵婕道。
自从上次拒绝了母亲相亲的安排后,她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最后这一个多礼拜,更是连打电话也没打过一个。
自己现在这副憔悴的样子,才不想给父母看到,害他们白担心。
李跃晟道:“那边的同事说,你家那条小路,也发现了疑似柳微车轮的痕迹。不如……”
赵婕眼睛猛地睁开,身子突然绷直坐起。
这两天来,她身体固然是累,精神一直更差,总觉得有一块莫名其妙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而当此刻听到李跃晟这句话,好象突然间触动了她某根神经,嘴角不由轻搐一下,缓缓呼出一口气,哑声道:“那……那就去一下……”
魏樱迪甜甜一笑,对李跃晟道:“你就会哄婕姐开心!我还真想念伯母炖的汤呢……话说回来,婕姐工作期间回家,算不算偷懒呢?”
“不算!”李跃晟道,“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中午!中午回家睡个午觉不行啊?”
赵婕根本没心情听他们开玩笑,车辆一转入小路,身体便即前俯,专注地看着前面的路况,到达自家门前的小路时,她几乎都将上半身伸到坐在副驾位的魏樱迪前面了。
魏樱迪笑道:“婕姐真是归心似箭啊……”
“别说话!”
赵婕面色凝重低喝一声,“有点不对……”她远远地望去,家里那幢小楼的天台上,仿佛看到有一个人正在朝这边张望。
她揉揉了眼睛,确认不仅没有看错,而且还确认了那个人不是她的家人!
李跃晟一听,脸色立时严肃起来,车子也放慢了速度,开到赵婕家大门侧边,悄悄熄了火。
赵婕面色铁青,掏出手枪迅速跳下车,缓步走到大门前,从门缝里向内看去,只见大门紧锁,院子里除了她哥哥赵慎的奔驰小车之外,还停了另一辆不认识的桑塔纳小车。
隐隐约约地,她仿佛听到楼上有女人的哭喊声,是嫂子梁海蕴吗?
赵婕只感浑身汗毛全竖起来了,面色难看之极。
李跃晟和魏樱迪也不觉跟着她紧张起来,持枪蹑手蹑脚走近,赵婕向他们挥挥手,指向围墙侧边,打算绕到后面再察看情况。
可赵婕刚迈出没两步,大门里便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男人呼喝的声音。
赵婕眼睛冒出凶光,退回来又朝门缝里一看,只见一个男人揪着一个双手反绑的裸体少女头发走了出来,那少女嘴里绑着毛巾,双眼通红呜呜叫着,赵婕一眼便认出那是她寻找多日的失踪少女蒋晓霜,而那个男人,正是徐锐!
屋子里呼啦啦又出来六个男人,全部戴着口罩看不清相貌,其中一名壮汉同样拖着一个裸体少女,绑成跟蒋晓霜一般模样,赵婕也马上认出那是王燕潞。
徐锐用手枪顶着蒋晓霜脑门,手一挥,一名朦面人点点头,快步奔过来,打开大门。
赵婕面色变幻不定,握着枪的手感觉已经有点僵硬了,朝两名手下使个眼色。
对方有枪有人质,李跃晟和魏樱迪不敢大意,以警车为掩体,举着枪屏息静气瞄着大门。
徐锐并不慌张,一手挟着蒋晓霜的脖子,一手持枪顶在她脑门上,看清楚面前只有一辆警车三名警察,更是放松了。
倚在赵慎的奔驰车上,咧嘴对赵婕笑道:“赵警官,回家啦?别逼我乱来喔……”这几天在赵家,火彪和老韩对着赵婕的画报可是意淫了好久,赵婕的体形大家都挺熟悉的,那张画报现在还贴在床头。
相比之下,眼前这穿着整齐警服一脸紧张的女警察,倒也别具一番韵味。
赵婕怒眉直竖,举枪对着徐锐,喝问:“徐锐!你不要乱来,我爸妈呢?”
眼睛一直往屋里张望,并没有她家人的身影。
徐锐身后另一个朦面人拿着刀子架在王燕潞脖子上,将她推入奔驰车中,被徐锐挟持为人质的蒋晓霜眼睛红肿泪流满面,朝赵婕疯狂摇着头。
看到蒋晓霜一丝不挂的裸体上仿佛还沾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污迹,这个少女被他们做过什么不言而喻。
想到家里还有妈妈、嫂子和乖侄女,赵婕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穿脑门,恨不得立时便将这个人渣一枪崩于枪下。
可是,她再冲动也只能忍着。
徐锐后面的六名朦面男人全都不发一言,三个钻入桑塔纳车中,两个挟着王燕潞进入她哥哥的奔驰车,还有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就站在徐锐身旁,看他的身材,象极了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在研究的火彪。
徐锐将蒋晓霜和枪都交给火彪,拍拍手故意在蒋晓霜圆嫩的乳房上重重抓了一把,嘿嘿笑道:“赵警官,我们现在准备跑路了,谢谢你的家人这几天的热情款待,麻烦你让个路!”
“我爸妈呢?”赵婕吼道。
“他们啊……”徐锐耸耸肩,回头看了小楼一眼,眯着眼笑道,“在里面呢,有个定时炸弹陪着呢,嘀嗒嘀嗒的不会寂寞。赵警官,你没多少时间,建议你马上请拆弹专家过来。你还有半个小时……喔不,只有二十八分钟的时间了!请让路!”
说完闪身上车,火彪挟持着蒋晓霜也一并挤入奔驰车中。
两辆车几乎同时启动,缓缓朝赵婕驶了过去。
赵婕转身对李跃晟大吼一声:“请拆弹专家!”双眼血红地举枪随着奔驰车移动,目送着两辆小车走远,“啊”的大喝一声,飞身冲入屋子。
一楼没人,父母的房间里还有一大滩血迹。
赵婕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大步奔上二楼。
刚上二楼的第一眼,她便发出一声狂吼,将还在楼下的李跃晟和魏樱迪吓了一大跳,赶紧跟了上来。
小客厅的茶几上,绑着两具一丝不挂的女体,赵婕一眼就认出那是她的嫂子梁海蕴和才十五岁的小侄女赵沫曦,显然也被他们奸淫了。
母女俩仰躺着身体对折,后腰相抵,四条雪白的大腿斜斜分开,就象四条放射线似的,从她们顶在一起的屁股上放射开去,分别捆在茶几四角。
母女俩或成熟或青涩的秘处朝向天花板,她们最隐秘的部位,分别被插入一根青瓜和一根胡萝卜,乍一看极为显眼,淫秽的气息顿时溢满这个起居室。
赵婕双眼血红地扑了上去,高声呼喊着梁海蕴和赵沫曦的名字。
可她的手掌轻轻一推,完全静止着的两具赤裸胴体,立时歪向一旁。
赵婕这才猛然发现,她们赤裸的胴体下面,正在渗出一大滩血水!
号哭着赵婕颤着手伸向嫂子和侄女的鼻下,可她们早就没有了气息。
背后“啊”的一声惊叫,却是刚追上来的魏樱迪被吓了一大跳,猛地抱住她身边的李跃晟。
李跃晟伸手安慰着女友,眼睛直直地看着那两具赤裸的女体,大力吸一口气,缓缓问:“赵队?她们……”
“徐锐!”
赵婕怒吼一声,身体蹦了起来,可魏樱迪已经敏感地发现一向冷静的赵队长,此刻脚步都有点虚浮了。
赵婕转头一看,迎面便是李跃晟盯着她已经死去的嫂子和侄女裸体的眼光,吼道:“你,不许看!你……你……樱子,找被单……帮我盖住她们……小沫……”一向冷静的赵队长,此刻说话颠三倒四,明显方寸已乱。
魏樱迪猛一扯李跃晟的衣角,拉着他走进赵婕的房间,见床上有散乱的床单,正待伸手去扯,便听到房外的赵婕,突然又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凄厉尖叫。
魏樱迪连忙奔了出来,小客厅中赵婕已经人影不见,魏樱迪循声望去,只见后面的阳台处,赵婕的身影已经越过二楼阳台的栏杆,竟然就这么跳了下去。
“赵队……”魏樱迪尖叫起来,奔向阳台,朝下一望。
楼下的赵婕看来并无大碍,正大哭着踉跄奔向不远处的一处土坑。
魏樱迪远远指着土坑的手指剧烈颤着,大叫道:“晟!晟!快,下去!”
李跃晟跟过来一看,明显看到土坑中有两具尸体,土坑外还有一具,远远看去极象赵婕的父母和兄长。
他的面色顿时变得铁青,一边扭头狂奔下楼,一边拨通电话大叫道:“你们快点!赵队长家出事了,大事!别废话了,非常大的事!快快快!帮我通知杜局长,请她马上过来!”
拆弹专家不久后就火速赶到,这个时候李跃晟和魏樱迪,才发现他们似乎已经忘了定时炸弹的事情。
好在仔细检查过,这里确实不存在什么定时炸弹。
但是,案情的严重性,让先后抵达的一批批警员,心头上又压上沉重的大石头。
赵婕跪在土坑里面,抚着已经她父母已经僵硬了的遗体,号哭不停。
不管是魏樱迪的安慰,还是后来亲临现场的杜沂槿的命令,她都仿佛完全听不进去。
所有的人,都没有见过外表一向冷艳刚强的赵婕,情绪失控时的一面。
“太凶残了!徐锐简直禽兽不如!”
杜沂槿察看过五具被害者遗体,咬着牙恨恨地说。
法医已经对梁海蕴和赵沫曦的遗体进行了初步尸检,杜沂槿叹一口气,拿了一张被单,亲手缓缓盖到那对可怜母女的裸尸上。
突然间,后花园那处土坑,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凄厉吼叫:“徐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只见赵婕跪在她父母的尸身前面,正仰望着苍天嘶吼。
就算杜沂槿远远站在阳台上,也能看到赵婕的脖子已经涨粗了好几圈,红通通地青筋暴起,在晌午阳光下红得发亮。
正在紧张工作着的警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吁一口气,埋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而赵婕凄厉的号哭声,长时间地盘绕着天空,久久不能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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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叶开着车在山间小路上飞奔,大声叫着:“大兵哥!现在怎么办?往哪跑?再进去就是深山里面了!我们这两辆车一定被盯死了,只怕所有路口很快就有警察盯着!”
“右转!右转!”
徐锐叫道,“冒点险兜回市区,在警察形成包围圈之前冲出去!我们还有人质不怕。右转直走,下外环路,穿过外环路进入市区。只要警察没来得及包围,我们就已经冲出去了,让他们搜山去!万一这条路已经被堵,火彪、老韩,抓紧那两个妞,警察估计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后面那辆车跟着上吗?”火彪看看后面那辆桑塔纳,三个小弟看起来也知道性命攸关,车技倒也不错,远远跟在后面。
“他们是山狗的人,知道山狗藏哪里。如果他们跟上,我们……嗯,去跟山狗会合。”
徐锐寻思道,“如果他们被抓,马上通知山狗跑路。我们先冲出包围圈,如果成功马上找个地方换了车牌,接下来再尽快找机会换车……我让蛐蛐安排一下……”摸出电话打给曲振。
眼前要抢在警察包围之前突围,争分夺秒,这两辆车只能先开着。
王燕潞和蒋晓霜面色雪白,给火彪和韩才栋分别搂紧,相对流泪。
这帮人刚刚丧心病狂地杀了那对母女,保不准什么时候会向她们开刀,此刻他们又在疯狂逃命,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王燕潞已经受够了,她只盼警察能将他们截住,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能让他们逃走,她宁愿死也想再抓一次机会。
徐锐跟曲振的对话,王燕潞极为仔细地听个明白,知道徐锐交代同伙备了两辆小货车,分别在两个隐蔽的地方等候,一旦他们真的突围,就会看情况去其中一个,换车继续逃。
王燕潞深吸一口气,给蒋晓霜一个坚定的眼神,自己时刻关注着车子前面的动向,只要有警车拦路,她就准备瞄个时机,暴起发难。
王燕潞摇着手腕,反捆着自己双手的毛巾仿佛真的有些松动,火彪他们匆匆忙忙捆了自己后,顾着逃命也没太关注自己是否捆牢,运动少女的决心更坚定了。
而机会,果然即将出现!
就在汽车疾驰在小路上,前面已经看到外环路的时候,远处从外环路堪堪驶过一辆警车。
老叶心中一凛,急忙踩着脚刹,朝徐锐叫着:“前面有警察!”
话音刚落,那辆警车居然倒了回来,迎头驶了进来!
小路也就一车道的路宽,而在刺耳的刹车声中,奔驰车眼看就要直直撞上,正向前滑行,而徐锐突然大叫起来:“冲过去!撞他!”
那辆警车竟然毫不回避,反而车头一甩,半斜着停了下来,挡住了整幅路面。
豁出去了!老叶面色铁青,一咬牙,右脚从脚刹转到油门,车头照着警车的后半部分,直直撞了过去!
“砰”一声巨响,警车后半部分被撞开,车子在小路间打了个转,老叶的奔驰车竟然撞开空隙,窜了过去。
只不过,车里一干人等也顿时被撞得七荤八素,谁也没注意到王燕潞已经将手腕从毛巾中抽了出来,伸到车门梢上悄悄拨了一下。
反正车子也已经窜出小路的路肩,右前角撞到路边的小树上,凹陷了一大块,所以车门突然开了这种事情,似乎也不算过于离奇。
就在老叶大吼着“坐稳”,急打着方向盘倒着车,准备继续逃窜时,坐在车厢后座门边的韩才栋,被撞得晕头转向之际,车门一开直接便掉出车外。
王燕潞正待稳住身子,进一步行动,却发现身体已经被车子甩得横在后座上,而同样无法稳住重心的徐锐,便正将她重重压在身下。
王燕潞想推开他,却又怕被他发现自己已经挣脱捆绑,车子又仍在摇晃不停,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急速倒着的车子,不经意间从摔出车外的韩才栋小腿上碾过,正惊呼着的韩才栋顿时厉声惨嚎,可没等他嚎出第二声,已经倒后一段的汽车,在徐锐“快跑”的吼叫声中,又向前一冲,再次碾上韩才栋的腿。
这下不知道是轮子上卡上石头,还是就卡着老韩的腿,老叶踩了几下油门,汽车发出闷叫,车轮空转着竟前进不了。
徐锐手撑着王燕潞的身体,直起上身,举头向后张望。
只是那辆被撞得掉了个头的警车不停亮着双闪,从副驾驶座跳下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子,举着手枪朝着这边大声呼喝,正是傅楚鹃。
“他妈的这妞上了我的身啦?缠这么紧?”
徐锐暗骂着,拨出手枪跪坐起来,膝盖正在压着王燕潞的胸口。
他其实也只是随便摆好姿势举枪向后瞄,根本没理会王燕潞的状况,却不料这个动作,不经意间正好阻止了王燕潞暴起发难。
“砰!”
傅楚鹃已经认出摔出车外的那个人是韩才栋,那么她跟舒雅鬼使神差拦下的这辆可疑车辆,说不定里面就有徐锐。
小女警心中卟卟乱跳,见那辆车的轮子还是疯狂空转着,看样子还想逃走,想也不想,举枪便射。
可心急之间,子弹击中了车子左侧挡板,并没有打中她实际的目标——轮胎。
子弹便从面前飞过,韩才栋吓得大声尖叫。
他的腿已经被车子来回碾了两回,本已剧痛难忍,疯狗空转着车轮还刮擦着他的皮肉,就象正在将她的皮肉磨烂一般,面色惨白的韩才栋,此刻除了大声惨叫,全身已经提不上多少力气了。
老叶也知事情紧急,踩了几下油门动不了车子,徐锐还在大声吼着快跑,知道他不管韩才栋死活了,咬一咬牙,车子再度后退,当然也再度从韩才栋腿上碾过,方向盘急打了个角度,终于横着爬上路面。
“徐锐!下车!”车子角度一斜,傅楚鹃已然看清里面果然有徐锐,红着眼大吼着,再度扣动板机,但很可惜,再度没有击中轮胎。
徐锐也同样看清傅楚鹃的情况,还看到从警车驾驶座又下来一名女警,自然就是他曾经暗恋过的舒雅。
但逃亡时刻,哪里顾得了那么多,肯定不能让她们把自己的车截下来。
老叶还在转着车头,徐锐当即举枪还击!
“别杀人……”王燕潞见他举枪,也顾不得自己胸口被他膝盖压得气闷,大叫一声奋力一推。
徐锐身体晃了一晃,枪口不稳开不了枪,大怒之下枪托向下一捶,敲在王燕潞脑壳上。
坐在前座的火彪已经从前面探回身来,揪住了王燕潞的头发猛扯,徐锐不再理会,重新举枪瞄准。
舒雅和傅楚鹃已经奔了上前,徐锐也不管车子急转中瞄不准,随手便甩了一枪,也不管打中什么地方。
而见对方也有枪的两名女警,果然齐齐向侧边闪身,追赶上来的脚步立时中止。
于是,徐锐再度举起枪,他这次认真地瞄准了目标。
老叶的车子倒后一小段,再度向前开。
而就在车子这不到半秒钟的停顿中,徐锐开出了他的第二枪,当然不是瞄着傅楚鹃,更不是瞄着舒雅,而是瞄向倒在路旁哀嚎着的韩才栋。
徐锐对自己的枪法其实还是有一定信心的,这一次的距离又这么近,自然不会失手。
一声枪响过后,鲜血从韩才栋胸口喷出,在舒雅和傅楚鹃惊愕的眼光中,已经调整好车辆的老叶,开着这辆也遍体鳞伤的汽车,朝外环路冲去。
车门“砰”一声再度关上,徐锐缓过一口气,回头一声,已经鼻青脸肿的王燕潞已经软趴趴地哼唧着,而吓得花容失色的蒋晓霜,缩在后座角落里颤颤发着抖。
火彪道:“干掉老韩了?”
“他知道你们的身份,不能留活口。”徐锐喘过一口气说,“花猪他们呢?”
火彪道:“那小子挺机灵的,估计在后面发现情形不对,绕路跑了吧?我们到安全的地方再联系他们吧。”
车子已经开出外环路,中午的路面没有什么异常,似乎也不在警方设卡的区域,只有一些不相关的汽车驶过,看来刚才碰上舒雅和傅楚鹃只是偶然。
徐锐指挥老叶穿过外环路,驶上对面一条小路,进入了市区,长长松了一口气。
“花猪?在哪?”徐锐于是打了个电话。
“我们绕了一小圈,已经穿过外环路了,在立志路。”花猪兴奋地问,“锐哥,你们也安全了吗?我刚刚不敢打电话给您……”
“小子机灵啊!在路边等着。”
徐锐赞了一声。
立志路便在不远处,老叶驾车转过路口,远处果然便见那台桑塔纳。
当下两部车再度会合,老叶正待问下一步怎么走,便听得徐锐道:“火彪,你这附近有个地方呀……”
火彪没等他说完,已经指挥起老叶来:“左拐……再右拐,再走一点……左拐左拐……对,前面这个小路口应该最安全,从这里穿到前面主干道的路对面!要是从其它的路口过去,都有可能碰上交警……”
老叶忠实地按照指挥开着车,后面的桑塔纳紧跟着。
安全穿过那个僻静的路口,对面是一个小型的老工业区,车子从第一个巷口进去,到达一个小型工场。
火彪等两部车都进入后,关上大门,率先跳下车,将两部车的车牌先换了再说。
而徐锐已经在打电话告诉曲振地址,叫他马上将小货车开到这儿来。
这个小工场有三个伙计,听到动静都出来了。
火彪并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一早就吩咐韩才栋堵上王燕潞和蒋晓霜的嘴,挥手叫三个伙计都回去睡觉,不要管这里的事情。
徐锐等那三人消失,才说道:“全部人把外套都脱了,一会儿找个地方烧掉!赵婕她们会对我们的衣服印象深刻,不要留下线索。火彪,随便找几件衣服给我们换一下。刚才除了我,你们都朦着脸,赵婕估计最多只能猜到火彪和老韩,老叶跟三个小的应该暂时安全。”
老叶笑道:“我刚才连头发都包着,发型都不让警察认出来……”
“就你机灵!”
徐锐道,“一会蛐蛐的车一到,老叶你留下跟那个司机一起,将我们这两部警察见过的车改头换面,如果能弄去哪里销毁就最好。尤其是这辆奔驰,是赵龟蛋的车,又给撞成这鬼样,太好认了。其他的人,花猪刚才是你开的车对吧?技术不错,待会的小货车你来开,我、火彪和你两个兄弟,一起带着那俩小妞去跟山狗会合!”
老叶点头表示没问题,他是老司机了,销毁车辆痕迹的事情交给他可以一百个放心。
火彪想了想,还是招呼了一个他信任的伙计出来,向他吩咐了半天,教他到外面察看两部车进来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有的话马上想办法清除,现在的事情万一真有警察来问,应该如此这般回答……
片刻,那伙计开了一辆铲车便出了门,沿着刚才他们车辆走过的线路而去,一路故意碾平着路上的尘土痕迹和车轮印。
半小时后,曲振亲自开着小货车来了,徐锐眉头皱了皱,老叶道:“你们都走吧!这两部车的事情交给我就行,我一个人搞得定!”
“你怎么自己来了?太危险,被发现了怎么办?”徐锐上了车,低声对曲振说。
曲振道:“你搞出这么大的事,我不来怎么放心?你现在准备去哪里?孙语晨老家那个地方我看过了,很久没住人实在太破了,收拾起来很费工夫。如果你一定要去也不是不行,地方还能藏人,只不过……”
徐锐皱眉道:“算了,我其实更想去跟山狗会合……海上可能更安全一点,你帮我弄艘船。”
事情来得紧急,曲振也没做什么准备,问道:“你的意思,就是把船先停在近岸的海面上对吧?用渔船更好,只要不出公海,海警也不会太怀疑。我那边只有货船,个头也太大,容易引人注目……”
“那现在,搞艘大点的渔船,难不难?”徐锐问,又转头看一下已经上了车的花猪,“花猪,你是渔民,能不能搞搜大渔船?”
花猪面露难色:“平时还有办法,现在……”
火彪跳上去后,坐到徐锐身边道:“不行就抢一艘!”
“你有毛病啦!”徐锐捶一下他的肩头,“都什么时候了,绝对不能惹事。船主一报案,你还怎么躲,连山狗都要给你连累了。”
曲振道:“对的,抢肯定不行。就算偷也不太好,除非能让船主长时间不发现,这个真不容易。”
目前正是渔业的旺季,各家的渔船都忙。
好处是海上渔船多,易于隐藏,而坏处自然就是找船难了。
花猪想了想说:“我家的渔船都是我老爸在用,真没办法。不过我知道山狗自己是有空闲的渔船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已经被警察盯住了。其实如果回到涂龟岛,我想肯定有办法弄一两艘,但现在回不去的呀!”
火彪道:“那你能不能打个电话给你家里人或者信得过的朋友,请他们帮忙……”
“不行!”曲振立即否决,“花猪他们的亲戚朋友,很可能都已经被警方盯住了,这个时间打电话就是找死!我们另外想办法。”
几个人窝在车里,商量了半天,并没有很好的办法。
但目前他们必须立即找个地方躲,火彪这个小工场是肯定不行的,而且还必须尽快转移,这儿离外环路太近了,鬼知道警察什么时候会查到这里来。
最后,还是花猪拍着胸脯,说让他壮着胆子偷偷回一趟涂龟岛,必然有办法弄一两艘安全的渔船出来。
于是曲振想了想,一咬牙将车子开向天海港,选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小仓库,将里面的员工调开去别处干活,让徐锐一伙在那里暂时先躲一下。
然后找了艘小船,悄悄送花猪和他的一个同伴返回涂龟岛。
从火彪的工场到天海港,徐锐算是领教了警方的疯狂。
二十几公里的路上,但凡大一点的路口,都有警察设置的卡点盘查过往车辆。
好在曲振早有准备,小货车外面用货物遮挡,让徐锐等人藏在里面,又小心地尽量找小路绕开卡点。
徐锐和火彪对两个人质尤其是王燕潞并不放心,虽然已经重新将她们捆得结实,但怕她们难受起来发出奇怪声响,最终还是将她们敲晕以保万一。
这辆小货车本来就是孙语晨旗下冷藏库的运货车,车身还喷有公司的名称,开到天海港区后更是畅通无阻,有惊无险地抵达目的地。
这个仓库,在天海港区外围的角落里,在港区算是比较偏僻。
但再偏僻也总会有零星的车辆和人员在外面经过,徐锐等人小心将王燕潞和蒋晓霜当成货物拖进仓库,一伙人关上门坐定,惊魂甫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没人说话。
最终还是曲振打破沉默,走过去解开被拖在墙角的编织袋,说道:“别把我们的小美人儿给憋坏了……”将王燕潞和蒋晓霜放了出来。
火彪见状,也跟另一个小弟一起,将两名俘虏重新捆好,仍然堵着嘴巴,按倒在仓库里面值班室的床上。
蒋晓霜明亮的眼睛汪汪地看着这伙她并不陌生的家伙,一直赤裸着的胴体经过颠簸,汗渍和尘土沾上了嫩白的肌肤,看上去有几分凄凉的美感。
而王燕潞身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鞭痕,观感就差得多了,反倒有点肮脏邋遢的感觉。
但曲振可不管她们是什么状态,两个美少女的裸体,总之是十分挑逗正常男人的欲望的。
何况曲振跟徐锐他们早就把这两个小美女玩透了不同,他只不过去了一次山狗的地下室,蒋晓霜侮辱亲妈的“表演”,给他留下的印象还是十分深刻的。
而那一次,他没怎么碰过王燕潞,这个遍体鳞伤的运动美少女,看上去也还是挺有魅力的。
于是乎,正在缓过神的徐锐和火彪等人,围坐在一起泡着茶商量着打算,并没什么心情搞女人。
只听着曲振远远叫一声“你们照顾自己哦”,值班室里面便响起了奇怪的喘气声。
等到曲振提着裤子重新出来,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接近傍晚了。
火彪还专门跑进去值班室瞄了一眼,蒋晓霜和王燕潞都脸色红彤彤的,赤裸的胴体上沾上了点点白斑,两个女孩头倚着头,靠在一起轻泣。
“对了!你和老叶都出来了,姓孙的贱货谁看着?”
徐锐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劈头问曲振。
他安排曲振和老叶两个人看着孙语晨,盯瞩他们至少要有一个人寸步不离。
现在曲振在这儿,老叶还在火彪的小工场处理那两辆车,孙语晨呢?
曲振嘿嘿一笑,摊手道:“她中午就给姓张的叫走了!那位张局长可真是对她青眼有加,至少每两天就叫过去一次,一去必定过夜。明天早上之前,孙语晨是回不来的。”
“孙婊子的魅力还真不是盖的……”徐锐苦笑道,“算了,反正人都要送给他了!张时杰爱咋咋地,不管了。”
曲振默然。
对于即将失去孙语晨,他满心不甘。
但形势如此,曲振也是无可奈何,喘一口气,问道:“锐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真得跑路吗?”
“还能怎么样?警察现在盯死我了,而且迟早会查到孙语晨,你现在也非常不安全。”徐锐咬着嘴唇,叹道,“我请示过雄哥了,就跑路吧!”
“可现在怎么跑?”
曲振道,“你也看到了,警察把所有路口全守死了,所有出海的船只都查得特别严。昨天我有一条货轮出港,他们查了几个小时,连军队都出动了,几乎把船翻了个底朝天……不仅是我们的公司,所有的船都一样!”
“那……只能看张时杰的本事了……”徐锐终于发现自己确实走投无路,而跟张时杰合作,似乎是他目前的最优选择。
犹豫了片刻,徐锐拨通了张时杰的电话:“张局长,我想清楚了,这事还真得拜托您!”
“那我的条件……”张时杰老奸巨滑,先讲清楚条件,是取信徐锐、让他不生疑心的好办法。
徐锐干脆利落地说道:“只要我安全离开,孙语晨以后就是你的啦!她的公司还有一些资产和设备资源,你叫她都交给你,天圭大酒店现在理论上也应该是她的,你可以安排信得过的人接手,那地方还是赚钱的。然后我们还有一些隐蔽的物业,回头我列张清单,你派人去接头就行。最后,我还有很多走不掉的兄弟,希望张局长多加援手,保他们一个平安……”
张时杰笑呵呵地满口答应,照单全收,问道:“除了你,还有几个人要走?最好别超过五个,否则危险系数大很多。”
“我有十几个人……”徐锐眉头大皱,“不能一起走吗?”
“最好不要!”
张时杰当然不希望太多人出现在现场,抓起来也困难,说道,“我是要用船把你送去公海,安排了一艘货轮接应。现在海面巡得很紧,我要用一艘快艇,然后把你们都装扮成海警混出公海。人太多的话,你告诉我怎么安排?”
他的逃跑想法,跟徐锐倒是英雄所见略同。
徐锐确实是为难了,撇下那么多兄弟自个儿逃命,不是他的风格。
但目前来说,自己不跑实在太危险了,一旦被抓百分百要被枪毙。
于是只好点头道:“那这个我筹划一下。什么时候在哪里上船?”
张时杰道:“现在已经快入夜了,今晚来不及安排。明晚吧,我挑选好一个安全的偏僻码头再通知你。”
挂了电话,徐锐吩咐曲振马上回去,将能转移或者带走的财产立即准备好,明天带着跑路。
然后坐下来拿起笔,开始列出要移交给张时杰的物业和财产清单。
火彪一直在他的旁边,电话内容都听到了,看着徐锐写的内容,皱眉道:“这些真都给他?那我们连个屁都没剩下了!”
徐锐咬牙叹道:“我们都要跑路了,这些东西就当是先借他看管。以后卷土重来,有的是办法再取回来!”
他下决心之前,已经仔细盘算过了,自己一跑,孙语晨便肯定把控不住,她的公司更将脱离自己的控制。
将孙语晨裹挟带走,也就带走一美女而已,孙语晨虽然非常美艳,但雄哥那边最不缺的就是美女。
既然张时杰看上那骚货,这个顺水人情无法不卖,连带着孙家的资产也只好一并移交。
他心中已经想好了,一旦他卷土重来,有的是法子重新控制孙语晨、挟制张时杰,重夺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说只能走五个人,怎么办?”火彪更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我、你、蛐蛐必须得走了,然后是山狗……”徐锐道,“我们几个最危险,只能先走。其他的兄弟就算被抓,罪名也不至于太重,可以回头再想办法接走。雄哥的船早晚会来,有的是机会。”
“不管大军?”火彪嘿嘿一笑。
“管他娘的!我们落到这种地步,还不是因为那王八蛋!”徐锐一提杨大军就来气,怒道,“他有本事自己跑,我现在哪有空管他?”
“那还有一个空位,带个妞走?”火彪想了想,回头看一眼瑟缩在床上的王燕潞和蒋晓霜,问道。
“这样太不讲道义了吧?”
徐锐皱眉道,“现在是跑路,有兄弟不带,带女人?再说了,你没听到是要我们扮海警吗?那两个妞一个都带不走!”
火彪搓手,凑到徐锐耳边道:“那可惜了!都干掉?”
“就留给山狗那些走不掉的兄弟吧,算是没能带走他们的补偿……”徐锐看看道,“他们爱怎么处理我就不管啦!反正事情已经败露,而我也已经走了。他们能留就留着玩,不能留就让他们随便处理了。”
说话间,溜回涂龟岛的花猪两人,居然真的各自开了一艘船回来,其中一艘还是相当大的带船舱的渔船。
当下徐锐等人将王燕潞和蒋晓霜绑好装进编织袋里,趁着夜色潜到码头下了船。
山狗一伙选择的停船地点,令徐锐不由叹服。
那是一座面积不到一平方公里的无人烟小荒岛,岸边七弯八绕地形成不少微形“港口”,十分便于停泊船只。
岛上隆起一座小山,植被丰茂,起到很好的遮掩作用,除非正面看去,否则从其它的角度,船只都被岛上的山体和树木挡住,不易发觉。
而即使被发现,看上去也很象是临时停泊的渔船,甚至还会让人觉得这船就是在这儿捕鱼,不怎么会引起怀疑。
更绝的是,距离这岛约莫一海里处,还有另一个更小一点的小岛。
山狗一伙十余人,已经弄了五艘各式小船,便分别停靠在两个岛的边上,可以互相照应。
其中有两艘船相对较大,还有船舱作休息室,分别停在两座小岛上,当作山狗他们的宿舍。
徐锐于是跟山狗等人见了面,将花猪的渔船当作这些船的“总部”。
跟山狗商议之下,把这些船都编了号。
他自己和火彪直接挑了那艘花猪找来的最大一艘船编为一号,作为“临时总部”,让其他十几个人每两三人一条船,散布在两座小岛边沿。
而山狗等人已经喝了几天海风,兴奋地把徐锐带来的一批食品和生活用品分了。
而可怜的王燕潞和蒋晓霜作为性奴隶,很快就给这些几天不见女人的家伙扑住,发泄起已经憋了好久的性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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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沂槿的面色难看之极,接二连三的状况已经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她看了一眼也黑着脸端坐着的范柏忠,长吁一口气,清清喉咙说:“都打醒精神,现在开会!赵婕队长因为家里出了大事,可能要离开我们专案组一段时间。但没关系,如果我们关心她,就更要拿出你们百分之二百的力量,为她报仇雪恨!”
范柏忠阴着脸打断了杜沂槿:“别说报仇雪恨。我们是警察,要凭着公正为民的精神工作,徐锐犯下这滔天罪行,我们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解救王燕潞和蒋晓霜!”
“是我失言了,我们警察不能意气用事!”
杜沂槿点头道,“现在整理一下案情!今天中午,专案组的赵婕、李跃晟和魏樱迪在赵婕家发现了徐锐一伙……嗯哪,补充一下,阿晟,赵队长丧假期间,由你暂代她的工作……当时盘踞在赵家的凶徒一共七个人,除了徐锐之外其他人都朦着脸,但赵婕她们三个人都认为其中的两个,是嫌疑犯火彪和韩才栋没跑,另外四个人身份不明……”
李跃晟点头道:“是的,火彪和韩才栋的照片,我们这些天看得太仔细了,不会错!”
舒雅接口说:“是的,随后我和傅楚鹃遭遇了徐锐的车辆,有过交火,被扔下车给徐锐灭口的那个人,也已经确认是小作坊的业主韩才栋。”
杜沂槿续道:“当时他们挟持着失踪少女蒋晓霜和王燕潞,两个女孩都一丝不挂,被捆着双手推上车……”说到“一丝不挂”,语气中透露出来的怒火根本掩饰不了。
舒雅和傅楚鹃对看一眼,傅楚鹃轻轻握拳捶了一下桌面。
中午跟徐锐交火时,她们也确实看到车子里徐锐的旁边,有雪白的肉体。
“由于嫌疑人有人质,所以赵婕并没有强行……”杜沂槿说到这里,转头对李跃晟道,“但你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逃走?一点办法也没有?”
李跃晟懦懦道:“他们把刀架在那两个女孩脖子上,我们确实不能轻举妄动啊!徐锐杀人不眨眼我们是知道的,我们必须顾及人质的安全啊……而且,赵队长当时……嗯,可能也怕惹怒了他们,危及她家人的安全吧?当时还不知道他们已经遇害……”
魏樱迪伸手在李跃晟大腿上用力一拧,扬起脸道:“杜局长,当时的形势,他们有七个人且都手持武器,至少包括两把手枪、三把大砍刀、一把匕首和几根木棍。而我们只有三个人,虽然都佩枪,但真正打起来,我们其实也不见得有胜算。何况他们挟持着两名人质,屋里面还有情况不明的人质……我们没办法不顾及蒋晓霜和王燕潞和安全,更没办法……赵队长全家人……”说到这里,一时不知道如何措辞了。
但她的意思,大家都再明白不过。
不仅王蒋两个女大学生,赵婕全家人的性命都掌握在徐锐手里,当时那种形势下,警方本就处于人数的绝对劣势,投鼠忌器更不敢轻举妄动。
“我当然明白……算了,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也不想再追究……继续案情!”
杜沂槿摆摆手道,“徐锐一伙七个人,驾驶着两部小汽车,一部奔驰一部桑塔纳,挟持两名失踪少女逃跑。而随后警方进入屋里面发现,屋主赵慎和他的父母妻女共五个人,已经全部被杀害!他三十六岁的妻子梁海蕴和十五岁的女儿赵沫曦,还经受过长期间的轮奸!这帮人渣!”
将手里的本子甩到桌子上。
范柏忠看了她一眼,见杜沂槿还气呼呼的,向郑宣瑜使个眼色。
郑宣瑜赶忙看一下她的舅妈,见杜沂槿点点头,接口道:“这是一宗灭门惨案,凶手的手段极端凶残,据法医初步判断,五名死者并不是同时被杀害的。赵队长的父母已经死亡四天,应该是被徐锐他们一见面就下了毒手,赵慎死亡时间是前天,而梁海蕴和赵沫曦母女则是刚刚遇害。赵队长发现她们尸体时,尸身还有体温……”小姑娘说到这里,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范柏忠道:“也就是说,有可能他们是感觉行踪泄露,才急急忙忙下了毒手……”眼睛盯着李跃晟和魏樱迪,言下之意,如果当时赵婕的警车不是冒失地开回家,梁海蕴和赵沫曦也许还不会马上被害。
一听此言,魏樱迪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看了一眼李跃晟。李跃晟呼一口气,垂下头去。
舒雅看了看池春岚,池春岚摇摇头,表示不置可否。
但崔冰娅却是听不下去了,踢了踢申慕蘅的脚,得到她的默许后,开口说道:“范局长,赵队长已经够悲痛了。这话要是让她听到,她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池春岚见有人说话,也接口道:“对,不是赵队长的责任。就算她不出现,徐锐已经杀了三个人,早晚也肯定会继续灭口……”
“行了,不要纠结这个了!”
杜沂槿提高声量道,“接到赵婕的报告之后,我立即调配了精干警力,对赵婕家那一片的所有路口迅速进行了封锁,并展开了大规模的搜查行动。舒雅和傅楚鹃在赶赴现场途中,意外遭遇了徐锐的车辆并有过交火。虽然最终还是被徐锐逃脱,但也迫使徐锐灭口了一个同伙韩才栋,并已经确认了至少徐锐逃往市区方向。但是,另外那辆桑塔纳没有追踪到。法证科的同事追寻了两部可疑车辆的痕迹,怀疑他们可能一开始是一起走的,但为什么舒雅和傅楚鹃只碰到一辆,目前还没有结论。法证科也怀疑两辆车都没有往山里面跑,确实很可能中途转向市区方向。但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停留在推测阶段,那几段小路的痕迹不算太明显,法证科也无法排除其它可能性。”
申慕蘅问道:“嫌疑人开走的两部小汽车,是谁的?”
邓宜珊接口道:“奔驰车是赵慎的私家车,但桑塔纳来历不清楚。交警部门根据赵队长他们记下的车牌号码查询过,确认车牌是假的……”
范柏忠挥手道:“桑塔纳里面是小喽啰,重点是徐锐!既然外环路两端都没有发现,那徐锐很可能跑回市区,目前能追踪到什么阶段?”
杜沂槿说道:“难度极大!他们的车上了外环路,往哪个方向去的就很难查。外环路车流密集,车痕极难辨认,那个时间点在外环路那一带执勤和巡逻的同事,并没有人发现过那两辆嫌疑车辆……但我推测,他们跑出来也应该不敢大摇大摆在主干道上跑,大概率会找小路钻。所以我也派了几队人,在那一片连接到外环路的小路上搜寻痕迹,询问是否有人看到那两辆小轿车,尤其是赵慎那辆被撞击过且有弹迹的奔驰车……”
说话间,会议室的门“砰”一声被猛地推开,披头散发双眼红肿的赵婕大踏步进来,一见杜沂槿,大声道:“杜局长,我不放假!我要查案!我死都要查下去!”
“关门关门!”范柏忠皱着眉头说。那边舒雅已经赶紧去把门关好,拉着赵婕的手走了回来。
“赵婕,你的心情我们都很理解!”
杜沂槿说,“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不管你在不在,我们都会尽全力把凶手绳之于法!你难道不信任我们吗?”
范柏忠道:“办案最重要就是冷静!赵婕,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合适,你应该做的是休息!”
“对啊……”舒雅低声说,“婕姐,我们一定会把凶手抓起来的!你这些天本来就太累了,休息两天好不好?再说了,伯父伯母他们的后事……”
“放心,我没事,婕姐身体壮着呢!有亲戚在帮忙后事。”
赵婕拍拍舒雅的手,转头间语气沉稳了很多,对范柏忠道,“范局长,我会冷静的,请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法休息,一刻也休息不了!我满脑子都是案情……如果大家真的关心我,想让我休息,就让我回来吧,只要在办案的时候,我才没空悲伤……杜局长,没有人比我更熟悉案发现场,那是我的家,现场的工作需要我,对吗?”
“既然赵婕这么说,那销假吧!但是你一定要保持冷静,任何时候都不能冲动,能答应吗?”
范柏忠也不等杜沂槿回应,直接做了决定。
用人之际,让手下的主力干将赵婕放假,他本就万般不愿,但于情于理,人家死的是亲生父母,没有任何不让人家放丧假的理由,古时候就算内阁首辅死了父母也必须丁忧呢。
何况,现在是赵婕本人坚持,范柏忠求之不得,正气凛然的话已交代过,当然巴不得顺水推舟。
杜沂槿见范柏忠都这么说了,点点头教赵婕坐下,重新整理起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