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兰亭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若是对方真的找过来,以这巷子宽度顶多一次一两个人,那就来一个打一个,刚好沈琼瑛还被他护在身后,还真没什么可怕的。
一次打八九个拎刀暴徒他没把握,但一个个对战他倒是不怵的。
不过一低头看到沈琼瑛害怕的表情,还挺有意思的,他就眼睁睁看着她因为害怕把他越抱越紧。
她生怕他会露出一点形迹来,所以把他死死往自己身上扳,全身都贴住了。
好像恨不得把他和自己融为一体似的,虽说动机毫无暧昧,但还是让他感到很开心。
外面脚步声越近,她就抱他越紧,他被她抱得,下面都硬了抵着她,可她还傻傻没觉察。他忍不住嗓子里溢出一声微喘。
沈琼瑛赶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纪兰亭想逗她,就舔了舔她的手心,害她立马缩回了手瞪着他,一边还要朝外面使眼色,拼命给“迟钝”的他示警。
太可爱了。纪兰亭忽然低下头,嗪住了她的唇。
因为她不敢发声,他亲得格外放肆。
他用事实告诉她,他并不存在“克制自持”那种东西,之所以之前给她那种错觉,只是因为被中途打断,怕她被狗咬而已。
她没想到他会那么大胆子,在这种时候亲她,而且一上来就试图用舌头往里撬。
她用眼睛瞪他,他还直直地盯回来,好像在说“这有什么”。
她踩了他一脚,示意他留心外面,可是他毫不在意,仍然想要撬开她的唇齿,甚至手也不安分地搂住了她的腰,探进了她的T恤里来回摸索。
好在来人也就是草草伸头看了眼,很快走了,没多久这附近都没了声音,只剩下两个人相互搂抱一团。
沈琼瑛忍无可忍,用手推开了他的脸。
只听见他“嘶”的一声,后退了两步不动了。
“你没事吧?”
沈琼瑛这才想起他挨了揍,但既然能动手动脚,估计伤得也不重:“我还以为你不会跑呢。”
要知道这个年纪的少年最是意气上头的时候,尤其在心上人面前,很容易好勇斗狠,吃亏都不知道怎么吃的,她刚才还真怕他打红了眼,万一出事坏了大好前途。
纪兰亭咧了咧嘴角,“打不过就跑呗,我犯不着跟那些人搏命。”大不了事后算账。
沈琼瑛见他这会老成持重似的,很无语:“那你上去打架做什么,本来一对多就是傻瓜。”
纪兰亭一把抓住她的手:“瑛瑛,你觉得哪个老公能容忍别人调戏自己老婆?”
沈琼瑛气急:“纪兰亭!你太过分了!你能不能放尊重点?”她一把挣扎开抽回了手。
纪兰亭闷哼了一声,倒退了一步捂住了胳膊。
沈琼瑛顺着他的方向往外一步,借着月光,这才看到他脸上身上各处挂彩,额角顺着脸颊往下流血,左肘更是有一处皮开肉绽,血流了一身。
“啊!——”沈琼瑛本以为他是装的,谁知道他受伤这么严重,哪还顾得上置气?
“你怎么样了?”她要过去看他的伤口,却被他再次攥住手推到了墙上。
她不敢再使劲推他,怕碰到他的痛处,只好被他紧紧贴着。
“我是说认真的,瑛瑛,”他低头凝视着她:“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他紧紧抱住了她,以一个男人的身份。
沈琼瑛愣住了,他的心意她当然更早就知道了,但是该怎么跟他说,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相差的太多,该怎么说,她以后根本不打算再跟他见面,想要回归原本平静的生活?
“先去医院,”她回避了话题,“其他的等你好了再说。不然失血过多……”
纪兰亭蹭了蹭她的脸,“我不管,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去医院,就让我血尽人亡好了。”
沈琼瑛又急又气又担心,心中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如果她是十六岁,一定会想也不想就答应他了,但她不是。
“纪兰亭,你十六岁,还未成年,你才和我儿子一样大……”
她话音未落就被他打断:“我不在乎!”他急了就不管不顾,什么该说不该说的都往外倒:“何况他不是也有那种心思吗?我为什么不可以?”
沈琼瑛脸色一白,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不管是谁,总之都不可能。”
她想推开他,却推不开,他好像跟她僵持上了,她又不敢下重手,只得叹了口气,“总之你还是个孩子呢,今天的事,我就当你开玩笑,以后,”她顿了顿,“咱们还是少接触。”
纪兰亭这才听清楚她的意思,她是说以后都不见面了?怪不得今天对他这样纵容……
他瞬间如坠冰窟,原本被她另眼相看的喜悦消失不见,好像被判了死刑一样,一动不动。
如果将来她都躲着他,他还有什么办法能得到她?
他忽然狠狠搂住她,禁锢住她,凶猛地吻住了她的唇瓣,并且用强势的力道撬开她的齿。
沈琼瑛原本唇齿紧闭,可少年攻势来势汹汹,好像不达目的不罢休,坚持不懈地抵住她。
她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启开了齿,让他一次性发泄个够。
他的舌终于撬进去,打开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被那触觉和味觉给刺激得流连忘返,不断去搅动勾引她的舌,希望她和自己共舞。
然而她始终无动于衷。
他只好吮着她的舌,贪食着她的津液,尝遍她嘴里所有的滋味。
她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张着嘴任他索取,不时发出一两声呜咽,惹得他更是粗重凶狠。
此时的月光明媚而温馨,浑然不似她的冷清——他就这样泄愤地亲着,埋怨地惩罚着她,眼光一抬,却看见她湿漉漉的眼睛,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清冷:她半敛着眼皮,好像娇不胜醉,承受不住他的粗鲁,却丝毫没有抵触,只是这样无奈包容着。
他的动作渐渐又放慢下来,温柔地安抚她被亲得红肿的唇舌,一遍又一遍,像是擦拭珠宝。
到头来,她的舌微微动了动,也不自觉跟他搅合在一起,随着他的温柔舔舐回去,互相汲取,两个人在月光下的小巷中缠绵热吻,唇齿交汇,口水不分你我。
直到她快晕过去了,他才给了她呼吸的机会,幽幽地质问,“你也是有点喜欢我的,我感觉得到。为什么要拒绝?”
沈琼瑛捂着剧烈波动的胸口喘息了好一会儿,眼睛里还残留着动情的春潮,脸色却是足够让人丧气的平静:“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少年只是固执而挫败地看着她,他甚至打算再拉扯她亲吻一次,让她被亲到迷迷糊糊主动回应为止。
可是沈琼瑛没再给他这个机会,转身向外走:“去医院。”她不信这个打不过就跑的少年会蠢到真在这耗到天亮。
纪兰亭深深看着她的背影,没再跟她辩驳,果然乖乖跟上。
出来后就着路灯,沈琼瑛第一时间察看了他的胳膊,左臂关节那里血肉模糊,看起来是外伤,就是不知道伤到了筋没有,她正要打120,却被他制止了。
他直接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路口就停了辆幻影。
纪兰亭被他的司机李宣送到了圣心医院,沈琼瑛也跟了过去。
她也帮不上忙,只能在外面等候着,直到李宣办好了住院手续,把一摞医疗卡和单据递给她:“小少爷在里面,手臂伤的有点重。您进去看看吧。”
“嗳不是……”沈琼瑛愣住了,“你不留下照顾他吗?”
李宣看起来淡定而客气:“是的,我只是司机,不肩负其他的工作。”说完点点头就走,毫不留恋。
沈琼瑛都无语了——这大户人家的员工都这么有个性的吗?主人家受伤了还要各司其职,多一点都不闻不问?
她腹诽着拿着那叠单据进了病房,一眼就看到了床上半躺着的纪兰亭,他似乎一直眼巴巴盯着这里在等她,像一只遍体鳞伤还要担心被遗弃的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