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后的纪兰亭显得更加惨烈,活像去战争片里客串了群演。
脑袋上围了一圈纱布,后脑勺位置还隐隐渗血。左关节已经用胶带缠得严严实实,右臂竟然也固定了个夹板,把沈琼瑛吓了一跳。
“不是,我记得你右手好像没有事?”
沈琼瑛绞尽脑汁回忆着,她只记得少年的手在她腰上乱摸,到底是左手还是右手呢?
而且恍惚记得他还抱过她,不像是骨折的样子?
纪兰亭打断她的冥想:“医生说有点关节错位,当时觉不出来,但是如果不正过来,就会终身残疾……”他越说越怨念:“瑛瑛,我为你受这么大的罪,你还怀疑我!”
沈琼瑛半信半疑,“那么严重吗?对不起……”说着不死心捧着他的夹板研究起来,想要看透里面是怎么回事。
纪兰亭被她一动就“嗷”的一声惨叫,边叫边谴责,“瑛瑛,如果我残疾了,我就赖定你了!”
沈琼瑛吓得不敢动了,连连后退了几步,好像那是洪水猛兽。
这回换纪兰亭无语了:“不是,瑛瑛,好歹我是为了你才这样的,你至于这么嫌弃吗?”
沈琼瑛已经习惯了他的嬉皮笑脸,也不跟他客气了:“你也知道我嫌弃你啊?”
纪兰亭见她不吃这套,直接翘上了二郎腿:“我不管,我现在废人一个,没法自理,你得伺候我!”
“我给你请个男护工不行吗?”沈琼瑛挺无奈的。毕竟异性之间挺不方便的,她也不想再和少年有什么瓜葛……
纪兰亭控诉着:“瑛瑛你不能这么绝情啊!你看看我这张风华正茂的脸,为了你都毁容了,脑袋出血也不知道会不会傻掉,我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结果你现在照顾我都嫌烦……”
沈琼瑛被他嘚吥的脑仁疼,再看看他鼻青脸肿的确实惨,叹了口气:“行了你别嚎了,我就照顾到你好,行了吧!”
纪兰亭这才收了声,心中终于松了口气。若说上次见面,他还懊悔自作聪明加重伤势,这回他可算是因祸得福。
骨折这种伤,怎么也得养个十天半月?这还不够他拐带她?何况他现在对于攻略她别扭难搞的性情已经初有心得了。
“瑛瑛,我渴了。”他眼巴巴看着她。
沈琼瑛端过来一杯水,送到他嘴边。
他却不喝,嘶溜着嘴角:“你看嘴巴受伤都流血了,一动就抽疼,你用嘴喂我。”
沈琼瑛觉得脑子又开始疼了,这喝个水就疼了?那嘴对嘴来回摩擦就不疼了?
“你爱喝不喝。”她绷着脸抿着唇,插了根吸管放进去,递到他口边。
纪兰亭见她毫不心软,只得委屈地喝完了一杯水。
沈琼瑛给他喂完水,就坐在一旁看手机,任他怎么撩拨都不搭理他。
贺璧白天联系过她,她这才顾上搭理,思考着措辞,用简短客气的话回复了下。
纪兰亭正丧气呢,忽然手机响了,他眼神一亮。
果然,沈·秘书·琼瑛只好拿着手机划开,递到他耳边。
纪兰亭听着李宣的汇报,李宣去给他拉爱车去了,结果不出意料,他的车给砸了。
他越听越来气,原本还嘻嘻哈哈的脸也冷漠了起来,“你去那家馆子卫生间找找,厕纸桶里应该有张名片,把那个臭婊子找出来,这事儿没完。”
他顿了顿:“等把那波人抓到,挨个敲断胳膊,然后关到一起让他们做个够,那婊子不是发骚吗,一个人怎么够?”
到时候都断着胳膊,不发狠施虐才怪。
这番交代光是听着都觉邪恶,让人根本联想不到,这是一个高中生在发号施令。
等到通话结束,他抬眼才看见沈琼瑛震惊得仿若不认识他的脸。
她一直以为他只是嘴上没正形,没想到他发起狠来如此残暴戾气。
纪兰亭也敏感地意识到气氛的僵硬,这种僵硬是真的僵硬,相比之下,刚才她的不搭不理简直不算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瑛瑛?他们冒犯你,还伤我这么重,我不该报复回去吗?”
沈琼瑛面色严肃:“你手段太过了!这不该是你用的方式!”
他的手段极端,简直超出了一个未成年人的心术,让她难以苟同:“况且那个女人还不清楚是不是一伙的,你怎么可以迁怒?”
纪兰亭连忙解释:“那人上来就把你当成妓女,这肯定是有人挑唆,那个女人之前还勾引过我,十有八九就是她做的!”
沈琼瑛蹙眉,丝毫没被他说服:“这只是你的猜测,事实上你并没有证据。那万一你猜错呢?”
纪兰亭也觉得委屈:“那个臭婊子勾引我,瑛瑛你都不吃醋的吗?”
沈琼瑛抿了抿唇:“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也不喜欢你这样处理问题。”
她难掩失望:“就算她真是个妓女,你一口一个婊子……那你母亲当初……你也会这样说话?”
纪兰亭耸耸肩:“我妈是做婊子的啊,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沈琼瑛激动得一下站起来:“你——能不能尊重下女性?我以前觉得你只是嘴巴坏,但现在看,你或许心里就不知道‘尊重’二字怎么写,不然你怎么会总管不住嘴?”
“你处理外人不留余地,那对待旁人你真能把握好分寸?”
她摇摇头,难掩失望:“你极端起来可以肆无忌惮,那你身边的人早晚也会被辐射!”
“瑛瑛你别生气!我错了还不行吗?”
纪兰亭真没觉得这事多严重,但既然她觉得不妥,那他就无条件改正,“你把刚才的号码回拨过去,我来跟他讲。”
跟李宣交代了找到人后先问清楚误会是怎么来的,如果跟那个女人没关系就放过她,若确实是那个女人挑唆,那就把他们都揍一顿,再把那女人交给他们,相信到时候他们也不会叫她好过。
“这下总行了吧瑛瑛?”他讨好地看着她:“别不理我,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都改还不成吗?”
沈琼瑛独自坐在一边,没有理他。
纪兰亭怎么逗她都没有反应,安静了一会,终于憋不住了:“瑛瑛,这次你真不能不管我……我想撒尿!”
沈琼瑛确实没办法置之不理,她跟着他进了卫生间,犹豫了下帮他褪掉了裤子,然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纪兰亭在想,她这么害羞,为什么还不出去?
然后就见沈琼瑛闭着眼睛一把捏住了他的阴茎冲着马桶。
他咽了咽口水:一上来就这么刺激的吗?
他真的没想到她纯洁可爱到令人发指。
顿时眼神都变了,身体也躁动起来,眼看着自己的阴茎在她小手里肉眼可见地肿胀起来,她一无所知侧脸看向墙壁,甚至因为害羞催他:“你快点啊?不是说要尿吗?”
可问题是,她这么捏着他,他真的尿不出来啊……
她以为是角度不对,还握着阴茎调整了下,移动之间,他变得更硬了,甚至唇齿间溢出了呻吟。
她两腮桃粉,以为把他捏疼了,只觉得手里的东西又大又烫手,更不敢感受尺寸形状,小心地用几根指头虚虚固定着。
纪兰亭欲火焚身饥渴难耐。
如果是之前被她这样“勾引”,他一定要好好抱她索要回来。
可是现在,他看着自己左右的绷带夹板,突然欲哭无泪。
“瑛瑛你还是先出去吧,我自己尿。”他声音略微暗哑,带着遗憾。
“你一个人怎么尿!”她没好气地回答。
纪兰亭尴尬地咳了咳,“我以为你只是进来帮我脱裤子的……其实男生坐着也可以尿的。”
沈琼瑛的脸腾地红了,像是吃了两斤辣椒,她避虫子一样撒了手,“你怎么不早说???”
她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羞愤欲死地转身冲出了卫生间。
没多久就听到卫生间传来嘘嘘的撒尿声,沈琼瑛更觉得自己像个白痴,脸红得发烧。
她匮乏的常识里只知道男生是站着撒尿的,而且他刚才一直瞪着她,害她还以为在催促示意……
好久过去,久到她都做好了心理建设,脸色恢复如常,他还没有出来,沈琼瑛才想起自己刚才没洗手。
“纪兰亭,你好了吗?”
“还没,我憋太久了,可能还有尿,让我缓一会儿。”
他的声音跟平时有点不一样,好像不大平稳,还试图诱导她:“你陪我说说话,让我听着你的声音,我怕你逃跑。”
“我答应你的事,怎么可能说话不算数。”她又好气又好笑,但仍然耐心回答。
“那……我也想听你的声音……”他的声音有点喘:“就是时刻都想听到。”
沈琼瑛自己也是缺乏安全感的人,少年现在住院,身上除了她这个外人竟连一个家人也没有,此时的依恋她倒也能理解,但是她又真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唱起了歌给他听。
伴随着她轻轻哼唱的温柔歌声,卫生间终于安静了。
沈琼瑛唱完了两首,还没听到他尿出来,想想刚才也不是没进去过,现在只是去洗个手,不多看也没什么。
于是她直截推开门进去,然后就看见:纪兰亭面红耳赤,眼神迷离,正用固定夹板的那只右手飞速撸动着下面,吊在脖子上的绷绳早拆在了洗手台上。
“纪兰亭!!!”
他扭头对上她的眼神,“瑛……瑛瑛——”这声粗喘暧昧与其说是回应,不如说是在亵渎她的名字。
紧张之余又停不下来,反而被她视线和声音刺激着,嘶吼了一声,一股股白灼随着高亢的弧线,前赴后继地飞溅进了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