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我,血气方刚,有个狐狸夫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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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清冷持重驸马圆房后,我,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女,馋驸马身子。

驸马慎重拒绝,与我和离。

已经登基的我,得不到的我就不择手段得到!我决定先得到个绝世仙男缓缓。

1

我有一个绝美冷面驸马,我与他成婚两年,没圆过房。

但那天,我和书院的师兄去逛南风馆,不慎喝下一杯有问题的酒。

回府邸不到一刻钟,药效发作。

我全身燥热,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席卷全身。

善于猎奇的我悟了。

我奔向驸马的房间。

驸马与我虽在一个府邸,但我俩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房间隔得甚远。

打开驸马的门时,驸马正在处理政务。

听到动静,他转头,眉眼带着一股戾气。

我撑着走到他那里,已经快不行了,合上门,靠门滑到地上。

见我不对劲,他没责备我,起身蹲在我面前。

我浑身低烧一样难受,额头也冒出汗。

驸马冰凉的手指贴上我的脉搏。

我眼睛难受得冒水。

驸马诊断过后,声音一凝:「公主中了双月情,这个……没有解药。」

他眼神复杂地看向我。

听到没有解药,我也没办法了。

我握住驸马把脉的手,他的手掌比我大得多。

我说:「驸马,你帮我好不好?」

驸马眉心狠狠一皱,看起来很不愿意。

我一直很内向,出门看到帅哥都不敢亲。

但现在是在家里,于是,我亲了驸马一口。

驸马身体不愿意地往后撤退。

其实我也没那么愿意,但我现在处在毒发期,我能怎么办?

我和冰清玉洁的驸马商谈:「你难道不好奇吗?」

驸马显然好奇,听到我的话,露出了沉思的神情。

我趁他沉思,再次亲了他。

……

当夜花红月羞,我与驸马头靠着头睡了。

第一次感觉确实不错的,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十八岁少女,我想有第二次。

于是第二天,我拿着被子搬到了驸马这里,声称要和驸马过恩爱和谐的生活。

驸马直接把我和我的被子扔出房门外。

看我的眼神跟看登徒子没区别,他说:「离远点。」

我觉得我那天晚上表现不错,断不至于让他如此。

书院里浪迹花丛的陆修文师兄听说我的烦恼后,让我不用纠结细节,亲自给我支招说:

「男人经不起撩的,你说话暧昧点,保准拿下。」

我觉得计策很好,开始对着驸马说骚话。

第一天,我打开他的窗,在他窗前的树枝上摆个 pose,我说:

「聊点成年人最受不了的。」

他走到窗边:

「你上次考试多少分?」

我:「……」

成年人哪受得了这个,于是我扬头:

「考试分数哪有驸马重要?我最受不了的还是被驸马抱的时候,非常幸福。」

他面无表情把窗给关了。

我:「……」

我觉得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女,主要是我想有第二次,其次才是和驸马。

既然驸马不愿意,我就找一个面首,不行就找两个面首。

我从小就被父皇母后管得紧,找面首都没有正当渠道。

但我的师兄陆修文是个能人。

他对我说:「我认识不少世家公子,你有什么要求?」

我想起自己那一点点储蓄:

「要长得端正秀丽,不能太物质。」

「喜欢什么我都给他买,但超过五文钱就算了。」

本来我条件那么苛刻,我对这件事情不抱太大希望,但陆修文居然找到了。

也是我们书院的人,叫闻淼,家境十分好。

长相秀丽俊朗,虽然比驸马差上许多,但也是很俊美的。

养面首不存在什么三媒六聘,我头一天叫人在公主府给他安排住处,第二天就简单快捷地带着他回家了。

带着闻淼给他介绍他的新院子时,我撞见了一个月也难得见到一次的驸马。

他似乎是散步到这里,见到我与闻淼,脸上没什么表情。

幽暗的眸光放在闻淼身上几秒,他端正客气地问我道:「这位是?」

他十分有压迫感。

我觉得这影响不到他在朝廷的地位,对他而言不是大事,不太在乎地说:

「哦,这是我新养的面首。」

驸马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垂下眸,看向他身旁的绿竹,声音幽幽道:

「那公主问过我这个正夫的意见吗?」

驸马宋漆官拜户部尚书,权倾朝野,我父亲凡事都要问问他,他倒也有底气说这样的话。

我也没生气,我说:「那你说说你的意见。」

宋漆折断一根竹枝,枝干断裂的声音清脆,他这才抬头,不紧不慢:

「公主如果真的想养面首,也好说,先休掉我。」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

宋漆看一眼闻淼:「那就让他走。」

2

我父皇母后都听宋漆的,我哪里斗得过他,不养面首就不养面首。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女,主要是我想有第二次,其次才是养面首。

于是我去逛南风馆,花魁也不错,弹着小琴,明丽而魅惑,好看好看。

我喝着小酒,享受着挥霍的快乐。

二十四桥明月声,声声动人。

宋漆在琴声里推门而入,掀开帘幕走到里间。

湖边的花魁止住乐声。

宋漆看了花魁几眼,转头,笑意不达眼底地问我:

「小姐以为,我与花魁孰美?」

他掩盖了我的身份,没像平常一样叫我公主。

我也不慌:「自然是你美。」

宋漆听到这话,唇角勾住一个盛气逼人的笑,而后转冷:

「既是如此,小姐今夜要是歇在这,以后休要碰我一下。」

我:「……」

我无言地仰头看着他,我还是想要碰他的。

他看向坐着的我,态度缓和下来:「走吗?」

花魁从头到尾不敢吭声,但我不想走。

我毕竟花了八百两银子,攒了半年的钱,这谁舍得走啊?

宋漆见我盯着湖月不走,他走近了,蹲了下来,耐心地把我抱进怀里,抱走了。

他身上有沉冷的檀香,我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女,我真的,我太伤心了。

被人打扰这种好事。

一个人沉闷只会更伤心,于是,我和抱我走出南风馆的宋漆说话。

他白衣胜雪,皮相极好极白,好看得像一幅画。

我颓丧地对他说:「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这里可是南风馆!

他打断我的胡思乱想,问:「你猜我是为了谁来的?」

顿了顿,他声音冷冽:

「公主贵为皇室,当洁身自好,爱惜名声,怎可偷偷外食?」

我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女,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了。

宋漆又恢复了和我一月一见的日子。

月末,宫中要去郊外的北长寺祈福。

我和宋漆一同前往,见到了二公主华烟。

说起二公主华烟,这里面有一段情。

两年前,十九岁的宋漆已经官拜尚书,成为内阁的核心成员。

他能谋善断,已然有政坛领袖的风采,文坛也唯他马首是瞻,一代传奇的基础就此打下。

我父皇见到这样的人才,想起他还有两个女儿。

肥水不流外人田。

于是,在一次宴会上,父皇和蔼可亲地望着宋漆:

「我儿华盈美姿容,性敏慧,我观她与爱卿甚配,不知爱卿以为如何?」

华盈,也就是我,那一年十六,正待嫁。

华烟比我小一岁,年十五,正待嫁。

父皇见我大一点,把便宜给我了。

但宋漆隔着芙蓉花栽看向华烟,看了很久,华烟低下头。

宋漆才下定决心说:「谢陛下成全。」

3

我不知道这里面有一段什么纠葛,导致宋漆最终和我成了亲。

但宋漆对华烟有意我是清楚的。

所以成婚两年,我和宋漆都处在不熟的状态,一月一见。

宋漆是孤儿出身,家中无父母,直接入赘到我公主府。

我不用侍奉公婆,父皇母后对我很是严苛,成婚后我依旧在书院读书。

宋漆对我的一月一见,是发挥他的光和热,竭力让我知道婚姻的恐怖。

是的,没错,他见我,只为考核我的学业,算我半个先生。

北长寺处在高山上,为显虔诚,我们都登山而上。

华烟爬到一半爬不动了,气喘吁吁地蹲下。

正赶上宋漆路过,华烟蹲在地上巴巴地仰头看他,娇弱地抱怨说:

「好累,完全走不动了。」

「要是有水就好了。」

宋漆的侍从刚好带了水,看得出来,侍从很跃跃欲试,就差开口了。

我站在后面看戏,见到宋漆顿了顿步子,看一眼华烟,什么都没说,走了。

他的侍从欲言又止,但很快也跟着走了。

果然是虐恋情深,分开了还考虑对方的名声,也算是一口过期糖呢。

华烟不甘地看着宋漆的背影,我心情不太好地路过,想了想还是保持真善美:

「三妹,我正好有水。」

华烟见是我,一改柔弱:「谁要你的水!」

我:「哦。」

祈福这天,皇室成员都到齐了,独太子病弱没来。

这晚,寺庙房间有限,我和宋漆一间房。

宋漆很防着我,一张床,他睡最边上,他要是稍微翻个身,就该掉下去了。

宋漆和华烟是过去式了,我觉得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月黑风高,我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女,我想和他说说骚话。

我打了个滚,滚到了驸马那边,我靠近他,说:

「聊点敏感的话题。」

宋漆背对我,他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回答得很快:

「你昨天的试卷写了吗?」

我:「……」

这实在是太敏感,我想起我的十卷试卷都要破防了。

宋漆在黑夜中轻笑一声,转过头来,正面看我:

「你近期心性不定,课业也差,如果再这样,零花钱又该减少了。」

我这时候本来应该要抗议,但我看着他那张绝美的脸。

秋水为神玉为骨,少年神仙一般的人物。

我:「……」

师兄说男人经不起言语撩,宋漆却能承受,那我只能升级成动作撩了。

于是我凑上前,亲了一口宋漆的脸。

宋漆本来在等我说话,发现自己被亲,愣了愣。

他垂下长长的睫毛,看了我一眼。

我笑着看向他:「驸马要求我不碰花魁,这个前提可是驸马说会给我碰的,驸马什么时候给我碰第二次?」

他可能感觉自己被调戏得很彻底,颇有威严地看着我,既不反驳,也不说话。

然后自己掉头,背对我睡。

4

一月后,我染了风寒,卧病在床。

睡得稀里糊涂的时候,我梦到有人轻轻地捏了一下我的中指,然后似乎探索般地把我的左手笼在手心。

再次睁眼,宋漆坐在我床前,我看了看我的左手。

明明放在被子外面,但居然有热度。

我:「你刚刚是不是偷偷牵了我的手?」

宋漆低眼看我,他说:「知道什么叫痴心妄想吗?」

我:「……」

生病容易伤感,所以我伤感了起来,宋漆看我一眼,说:

「坐起来。」

我人好,听话地坐起来了。

宋漆在床头端了一碗药,然后,喂了我。

我觉得有点受宠若惊,乖乖咽了下去。

等一碗药喂完的时候,我已经由日常带笑脸变成了苦瓜脸,眉心紧皱。

宋漆凑近我,用他洁白的手指擦了擦我的嘴角。

他的动作太亲昵了,我向上看着他,看进他眼里。

脸上传来他手指的温热。

他也意识到他动作的逾矩,呆了呆,愣愣地看着我,不自在地偏过头去,耳朵发红。

这个冬天确实冷,大风刮了几次,风吹雨淋,皇室迎来噩耗,一向病弱的太子薨了。

太子葬礼风光举行几个月后,朝廷面临一个重要问题。

下一任继承人到底该是谁?

父皇子息单薄,一共只有三个孩子:太子,我,华烟。

如今太子已逝,只剩下我和华烟。

皇位继承人在我和华烟之间产生。

因太子去世遭受打击的父皇已经生出几根白发,他让大臣在大堂上说出自己的见解作为参考。

宋漆朝中势力众多,父皇又器重他,他那一票有关键作用。

他选择了我:「臣以为,长公主可担此大任。」

我与华烟都参加了朝会。

父皇板起脸,眉心皱起:

「华盈继位,爱卿又当如何自处?」

自古后宫不得干政,我若继位,宋漆就得从他的尚书位上退下来,或者……

宋漆言语坚定:

「我心向国,愿以身耕耘,若长公主继位,我会与长公主和离,继续辅佐长公主。」

父皇沉默了半刻,在大殿上说:「嗯。」

掌天文的太史令最后占卜,说了些吉利话:

「东方星辰骤亮,是天下大明之兆,长公主乃天定的帝王星。」

继承人一朝定下,是我。

我将搬离公主府,住进东宫。

而宋漆也写下和离书。

虽然天下都要是我的了,但我失去了一个绝美夫君。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我,将我送上高位,也放弃了我。

我稍微还是有点伤心的。

搬离公主府的前一天晚上,我与宋漆在月下喝酒。

我很久都没说话。

宋漆安慰我说:

「公主若是站得高看得远,就会发现天下优秀的男子很多。」

「与我和离没有什么可惜,公主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

我觉得他说得对,但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女,我说:

「可是你答应我给我碰,到现在我都没得到,我没得到,就会长久地惦记。」

宋漆想了想,拒绝了我:

「此番是我有愧公主,别的要求公主可以提,但这个我做不到。」

我:「……」

5

执掌东宫后,我参与了朝政,父皇有心栽培我,将许多政事交予我。

这就导致,我与宋漆的交集比从前多上几倍。

我俩是和平离婚,一起当同事没有太尴尬。

因为交集太多,再尴尬不起来。

这月沐休,边境的大量马匹出现问题,我又去找宋漆商量。

宋漆搬回了他从前的府邸。

我记得他在吃食上对鸡有种狂热的迷恋。

迷恋到什么程度呢?

据家里仆人不完全统计,他一个月有二十天都在吃鸡。

我吩咐厨房给他做了烧鸡,拜访时带上。

他收到后,说了句谢谢。

在他书房商讨了两个时辰,马匹问题的解决方案基本定型。

宋漆收拾着东西,我在方桌旁边静静地看他。

只见他肤白唇红,美丽得十分动我心弦。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女,我当时就调戏了他,我发愁地对他说:

「和离一个月了,我还忘不了驸马。」

他收拾书卷的动作顿住。

我直勾勾地看他:

「我正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驸马不给碰,这样,就先给我亲一亲,驸马不是说别的要求可以提吗?」

宋漆动作不仅是顿住了这么简单,他好像是僵住了。

僵了几秒,他才看向我,虽然看起来十分镇定,眼里却含着四分震惊,三分不知所措,两分犹疑和一分斟酌。

可能是在震惊我的厚脸皮。

我吊儿郎当,循循善诱:

「驸马要是不给我亲,我就又要去青楼了,你就当是为了维护皇家名声,给我亲一口好不好?」

宋漆看着我不说话,眼神转为严肃。

我看出来,他马上就要拒绝我了。

于是,我立马站了起来,挑起他的下巴,俯身亲了下去。

我抱住他。

他明明都闭上眼睛了,但他就是不抱我。

出门遇到陆修文师兄,陆修文见我唇间红润,眼中十二分的揶揄,他风流地躺在树上:

「你前夫干的?」

他真的很懂,我:「你每次都这么聪明。」

陆修文被我一夸,眼中满是笑意,但他很不解:

「你和你前夫这样算什么?你们都和离了。」

我:「算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咯。」

6

我就这样用提要求的名头,骗着宋漆半年内给我亲了五次。

好消息,快要发展成为唇友谊。

坏消息,还没睡到宋漆第二次。

半年后的某一天,我又骗到了宋漆。

我搂着宋漆的腰,整个人在他怀里。

亲吻间,我感觉他的指尖碰到了我腰间的衣裳,他似乎想抱住我。

但那双手抬起又放下,抬起又放下,反反复复。

他最终把手放下了。

他还是没抱我。

亲完后,宋漆偏过了头,说:「到此为止吧。」

「既然你我已经和离,就应该断干净。」

我拉着他白衣的手顿住,收回手:「哦。」

没什么了不起的,天下好男人多的是。

从这次后,我再也没亲过宋漆,去拜访他,也不再给他带烧鸡。

次年一月,父皇对政事兴趣缺缺,将皇位传给了我,我正式登基为帝。

华烟被赐封为辽王,封地辽东。

但华烟并没有前往辽东封地,反而往宋漆府邸走得勤快。

有一次我出宫透口气,恰巧经过宋漆府邸,见华烟从里面出来,匆匆离开。

我顺便进了宋漆府邸,宋府的仆人进府通报,宋漆从一片绿叶中走来。

他首先看了一眼我手上,见我没有像从前那样带着烧鸡,眼中划过几分失落,将我带进府中。

我穿着藕色华服,在亭子里喝了口茶,笑容明媚地看着宋漆说:

「爱卿似乎与华烟来往甚密。」

宋漆喝茶,没有做出任何反驳。

我问他:「爱卿以为华烟如何?」

宋漆顿了半天,道:「不错。」

我笑着将茶杯放下,拿出了谈正事的口吻:

「爱卿仙姿玉质,寻常女子难以匹配,辽王倾城国色,与你甚配。」

「我看辽王对你情意甚笃,不愿意去封地也是为你。」

「若爱卿与辽王结亲,既成就一桩姻缘,辽王也会为你留在京城,也算解决一桩忧患。」

「我有意促成这桩……」

佳缘两个字没说出口,宋漆手上的杯子突然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他定定地看着地上的残片,又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给宋漆重新拿了个茶杯,语气不太在意:

「我有意促成这桩佳缘,爱卿以为如何?」

宋漆转头看我,静静地,他拂了拂衣袖:

「不如何。」

我倒茶,很不理解:「哦?爱卿从前就对华烟有意,如此这般不是正好吗?」

宋漆闭了下眼,纤长的睫毛在阳光很是漂亮,也显得很安静。

他声音低下来:「没有。」

可能是怕我赐婚,他甚至补充了一句:「我从来没对华烟有意过。」

我愣了一下,说:「哦。」

但太多的跟我也没关系,我没再问下去。

此后一月,宋漆沉默寡言对着我。

三月科举,殿试要在我面前过。

宋漆去了外地巡查,几个阁老辅助考核,副考官是吏部尚书洪黎。

我在三个学子中见到一个长相如天人下凡般的美男,姿容之盛,与宋漆不相上下。

我看到后呆了呆。

宋漆曾说我今后站得高看得远,必定会看到更优秀的男子,遇到更好的人。

他确实说得有点道理。

7

考核时,我主动询问美男:

「学子如何称呼?年方几何?家住何方?」

美男衣裳华丽,声音温润:

「学生名唤谢琅,今年已行冠礼,京城人士。」

会说话。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女,我觉得他很有才华。

京城谢家是世家大族,现在朝廷要吸收寒门,也要稳住世家名族的心。

所以,最后考核团递给我状元名字时,我还是宣布说:

「谢琅才华横溢,见解独到,这次科考的第一名为谢琅。」

阁老们对此很不满,洪黎站出来抨击我:

「自古以来,状元以实力问鼎学子,陛下怎可如此胡闹?」

他好大的胆子,居然以下犯上。

但我立志做个明君,我手指顿了下,平和道:「那就按诸爱卿说的办。」

最后谢琅中了个探花,但问题不大,毕竟皇帝是我。

谢琅没几天就被我破格提拔为光禄寺少卿,从五品官员。

状元郎按正常分配,被封为从六品官员。

洪黎又怒了,当天就号召整整一批人抨击我,弹劾奏折堆满我的办公桌。

我第二天板着脸说:

「天塌下来,朕也要封他为光禄寺少卿。」

洪黎等人闹了十天,竟逐渐平息下来。

看似荒诞的事已成定局,谁来说也不抵用。

一月后,宋漆巡查回来,洪黎在早朝上向他告状:

「朝堂不是选妃的地方,怎能因探花更有姿容就封为光禄寺少卿?实在胡来!」

宋漆凉凉看着我。

他站了出去,朝着我,语气沉沉:

「洪尚书可别不知深浅,莫非你的眼光比陛下更准?」

宋漆在朝堂话语权很重,洪黎噤声。

我:「?」

讲真的,我以为他刚刚要嘲我。

这件事就此彻底结束。

宋漆在早朝结束后,单独见了我。

他没什么情绪地说:「陛下行事还是稳重些好。」

当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坐在宋漆的庭院里,宋漆眸色深深地问我:

「我与谢琅孰美?」

我:「平分秋色」

宋漆心情不好地看了一眼月亮,最后看向我:「没品的人类。」

因我对谢琅的知遇之恩,我和谢琅迅速搞好了关系。

谢琅虽是个探花,但水平还是不错的,很有见解。

于是,我找他商讨政事的次数变多,找宋漆商讨政事的次数变少。

宋漆对此一言不发,不置一词。

这日,谢琅来御书房向我报告公务时脸色发白,我想给他宣太医。

谢琅拉着我的衣袖,虚弱起来,我见犹怜的好看:

「我自幼便有此症,休息一下就好了,宣太医无用。」

我把谢琅安置在御书房屏风后的躺椅上,又吩咐小李子去拿了水。

谢琅刚喝完,门外就有太监高喊:

「宋尚书求见。」

我将谢琅安置在里间,宣了宋漆觐见。

这天我们讨论边境问题,宋漆一张细腻美丽的脸在我面前一晃一晃的。

当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沉迷美色时,我认真规划边境的未来,专注,投入。

他瞟我一眼,认真地听取了我的规划,并不时发表他的看法。

正当我俩远眺边境的发展时。

屏风后面突然传来竹椅的吱呀声,宋漆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看向屏风后面。

谢琅的声音透过屏风传来:

「陛下无事,我听睡着了,翻了个身。」

「你们接着谈。」

我:「哦,你接着睡。」

宋漆震惊地看着屏风,仿佛想用眼神把屏风盯穿。

他又侧头看我,气势逼人,眼中是一片沉默的黑海。

很吓人,讲实话,我看到他拳头都捏紧了,胸口也在起伏。

他仿佛有千言万语想弹劾我。

但风涛拍岸,又收敛着强压着平息下去。

他看了一眼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白色的锦袍贵气优雅,侧脸清雅出尘。

最终他对这件事不置一词。

在漫长突兀克制的沉默后,他接着说了正事:

「这边如果多调兵马……」

我没跟他解释一个字,也没事一样接着谈政务。

宋漆罕见地没沉下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一会便离开了。

我其实没什么好解释的,因为事实与他误会的相差无几。

我毕竟是个皇帝,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女,我打算纳妃了。

谢琅生得貌美,我打算先把他纳入后宫。

8

御书房事件其实是件小事,但此后两月,宋漆沉默寡言对着我。

他那口气憋得十分长。

我猜他打算沉默寡言三个月。

但我没等他了,随便找了个朝阳铺血、绿竹滴露的早晨。

那天,我按惯例上了早朝后,用眼神示意小李子。

小李子拿出圣旨正式宣读:

「朕惟政先内治,赞雅化于坤元。光禄寺少卿谢琅,笃生名族,克备令仪,持敬慎以褆躬,秉柔嘉而成性,椒掖之芳声早著,度协珩璜。

兹承朕谕,以册宝封尔为贵妃,尔其祗勤日懋,迓景福以凝祥,恭顺弥彰,荷洪庥而衍庆,钦哉!」

臣子们纷纷对这个出其不意的圣旨表示沉默,先看了看宋漆,又看了看谢琅,最后反应快慢不一地朝我跪拜:

「恭喜陛下。」

「贺喜陛下。」

声音如起伏的潮水一般。

谢琅跪了下来,他对这件事情没有什么抗拒,只是低着头在等接旨。

宋漆反应的速度比平常慢了很多,他是最后一个下跪的,不像个祝福者。

本该是小李子拿圣旨给谢琅,但我为了表示对第一个妃嫔的重视,我拿了圣旨,从高殿上下来。

途经宋漆,我看向他正经跪好的身姿。

他垂着头,仿佛绝望的囚者。

我却笑得阳光明媚,甚至调皮了一下,我说:

「不纳你不纳你。」

说完,我踏出步子走向谢琅。

刚踏出一步,手上有重力拉扯。

我顺着不对劲的地方看去,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宋漆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袖。

我说:「爱卿,你拦着我了。」

那双手却攥得更紧。

他声音很哑,像发着抖:「别过去。」

我看向他,看到他肤色雪白,青丝三千,那双眼睛发红,危险地看着我。

我甩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

「爱卿既早已做出选择,就该料想到今日。」

我还是踏出去了,眼前的空间却出现扭曲。

面前出现丝带样缠绕的蓝色琥珀,我再无法往前踏出一步。

我有些惶然地看着。

宋漆的声音森然响起:「我说了,别过去。」

有风起,地板被掀起数块。

我转身,看到宋漆毅然从地上站起身。

漆黑的眼睛变成了妖异的蓝色,头上长了两个白色的耳朵,身后还有几条白色的尾巴。

我:「?」

耳朵?怎么会有耳朵?还有尾巴?雪白的尾巴?

我的眼睛睁大了。

臣子们一直在下面垂头听八卦,嘴巴闭得一个比一个紧,生怕八卦被自己打断。

异样的风吹过,他们抬头,看到了宋漆的耳朵和尾巴。

众目睽睽之下,宋漆将我揽进怀里,难受地说:

「不要过去,求你。」

我失去的一切被我夺回来了。

我失去的驸马。

9

我本来想狠狠地端一下,以报他放弃我拒绝我的仇。

但宋漆这次明显破大防,天政殿突然在我面前消失。

他在御花园紧紧抱了我半个时辰,也不松手,这没什么。

但关键是,我被按在他怀里,看着他雪白蓬松的尾巴在我眼下幽幽晃了半个小时。

一左一右地摆动,弧度非常圆润。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女,我想摸他的尾巴。

半个小时后,宋漆终于放开我,我又看到了他的耳朵。

毛茸茸的,因为主人的坏心情还耷拉着。

暂时是个雪白柔和的飞机耳。

宋漆想说点什么。

但可能是我看着他耳朵的眼神太过热烈,他察觉到了。

耳朵倏地竖了起来,是个圆弧状的耳朵。

显然心情变好了。

他抓住了我的左手手腕,声音清冷:「想摸耳朵?」

我放弃了端着这件事情,小鸡啄米似的诚实点头。

他沉稳地低下脑袋,把耳朵送上门来。

我摸了,雪白的毛毛蹭过我的指尖,从我的指缝划过,温润绵软。

可能是察觉到我摸他需要抬高手臂。

宋漆想了须臾,从微微低头变成把我高高抱起,举高高。

我一顿 rua。

我亲眼看着他白色的耳朵变成粉色,蓬松的尾巴飘飘摇摇,有点神魂颠倒的意思。

但他一脸沉着冷静。

我:「……」

我俩找了个亭子坐下,湖光山色,我看着他没被摸过的尾巴,问:

「所以,你为什么是狐狸?」

宋漆白色的尾巴幽幽翘起,主动送到我手中。

我手一动,像摸到一片云。

宋漆说:「我生来就是狐狸,没有为什么。」

我:「……」

宋漆说,他其实是一只修行三百年的狐狸。

十年前,他夜观天象,算出人间将迎来河清海晏的盛世。

于是,他下山。

目标是辅佐帝王搞事业,成为三朝元老,为江山人民做贡献,积攒功德,实现修仙路上的一小步跨越。

和我成亲是个意外,他早就知道我会登基,当时想过拒绝,甚至在殿上考虑了一下华烟。

但他觉得可以更好地督促我成长,便同意了。

被赐婚的时候,他就想好将来要和离了。

但一不小心被我睡了,一不小心被我亲了。

我:「哦,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后宫可是不能干政的。」

五月桃花旋然飘下,落在他雪白的尾巴上,他说:

「我会辞去尚书一职,今后只守着你。」

哎,怎么这么想,起码也该想到偷情啊。

我笑起来:「这倒不必,我会处理。」

墨守成规的小狐狸只知后宫不可干政,却没想过,我才是这天下的主,我可以为他更改规则。

他可以是尚书,也可以是我的皇后。

我当公主的时候不懂这个道理,掌东宫的时候也不懂。

我觉得就算是偷情,我该得到的东西就该是我的。

得不到我就长久惦记,不择手段得到。

坐拥天下看似行事荒诞,我悟了。

天下的事情大部分看我的心意。

处理方法我早就想好了,但我没动,我想浅浅地看看他的态度。

是不是还是那么轻而易举地放弃我。

我那半年五次的吻到底起了几分作用。

我那欲擒故纵的手段到底起了几分作用。

他到底对我有几分情。

很有用。

他这次没有放弃我,他走向了我。

宋漆听到我这么承诺他, 眼睛明亮起来。

他没问怎么处理他职位的事, 反而先关注别的:

「谢琅你怎么处理?」

我:「不纳他。」

谢琅本来就和我没暧昧关系, 他一直是我忠诚的同伙,听我吩咐。

宋漆眼中带了浅淡的笑意。

这天回宫, 小李子对我说:「陛下怎么和宋尚书一起不见了?陛下说要纳谢少卿为妃的圣旨也不见了。」

宋漆删了他们的记忆。

没人记得朝堂上我要纳谢琅为妃的事情,也没人记得宋漆是只狐狸。

当晚, 我刚盖上被子准备睡觉时, 宋漆凭空出现在我房里。

他长身玉立,低声问我说:

「你想和我睡吗?」

10

才和好,我想端一下。

我正准备拒绝,宋漆就变成了雪白的小狐狸。

有多白呢, 跟雪的白不相上下。

超级漂亮可爱的一只, 歪头看着我。

拒绝的话卡在嘴边。

有的时候真的不能怪纣王,也不能怪我, 妲己这种物种一般人抵抗不住。

小狐狸歪头看了一下我的反应, 几步就爬上了我的床。

然后, 他在我身旁蜷成一团, 脑袋贴着我,身体贴着我。

主动把蓬松的大尾巴放在我身上。

关键, 他的肉垫居然还是粉色的,放在床上,偏着脑袋想要我摸摸。

我只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女, 怎么可能抵挡这种诱惑, 我当然就摸了。

摸着摸着, 我抱着狐狸睡着了。

睡着前, 我还在想,这只狐狸确实纯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 还是黑夜, 月亮在天上挂着。

我感觉腰上被什么压着,视线往下, 是一只修长的手。

宋漆已经变成人形了,颀长的身体。

他正睡在我边上, 也没睡,睁着眼睛,安静地看着我。

我侧身也去看他, 没说话。

他说:「华盈。」

我:「嗯。」

他倾身过来, 主动覆上我的唇,纤长的手指与我十指紧扣。

分开时,他把我揽进他怀里, 脸庞靠在我发边,他说:

「我很想你。」

我心里一动,想起他有长达半年没亲我一下。

我只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女,经不起这样的勾引,我说:

「爱卿欠我的,要给我碰第二次是什么时候碰?」

他用一张漂亮的脸凑近我,当夜我和宋漆有了第二次。

一月后,我废除了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声称别的皇帝怎么样我不管, 但我活着的时候,就得这样。

洪黎等人反对无效。

宋漆成了我的皇后,也是我的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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