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公司都知道，我跟顾云骞是死对头。
但关了门，我被他按在门后亲吻。
「今天骂我那么凶，晚上准备怎么补偿我？」
「少来，我怕你受不住。」
我顶嘴，被他扣紧后脑勺。
嘶，狗东西，还学会咬人了？
1
我叫徐舟。
顾云骞是我的死对头。
我俩从大学就一直争夺第一名，打打闹闹到现在。
每次见面就剑拔弩张。
但没人知道我跟他的实际关系。
2
会议室。
我代表 B 组跟顾云骞的 A 组争得面红耳赤，都想拿下这次的项目。
项目经理叹气，让我们三天后一人交一份提案再说。
我跟顾云骞瞪着眼，还在放狠话。
小组成员上前拉开我们，生怕我们直接打起来。
顾云骞不爽地扯了扯领带。
「徐组长，这次肯定是我赢。」
我冷哼一声，扭头带着小组人走了。
午休，公司人出去吃饭，我还在位置上看项目相关资料。
我们是做酒店活动策划的，每次的接待都是一次宣传机会。
我跟顾云骞竞争惯了，上司也由着我们，反正有助于公司就行。
手机亮了。
顾云骞：【来茶水间，一起吃饭。】
我本来想回绝，但又想去试探他们小组准备怎么做。
我还是起身过去。
走进茶水间，身后的门突然关上了。
一个力道扑过来，将我抵在储物柜上，炙热的吻落了下来。
顾云骞亲得又气又急，还一边骂道：
「你今天吼得挺凶啊，老子昨晚没伺候好你？」
「别动……这里是公司。」
我气息不稳地抓住他的手腕。
「又不是没在公司亲过，怕什么。」
他扣住我的后脑勺，吻得更凶狠了。
我担心有人经过，咬了一下他的舌头，他居然还不罢休。
……
3
一个吻结束，我衣服都乱了。
我推开他，没好气地擦嘴。
「这么嫌弃我？信不信我咬你？」他幽幽地盯着我，仿佛意犹未尽。
「别闹，我是怕被人发现。」
我紧张地回头，发现他早就把门反锁了。
还好，虚惊一场。
顾云骞轻笑，抬手帮我整好衣领，把领带系好。
他的五官很深邃，除去平时桀骜不羁的性子，认真的时候，总让人感觉很深情。
我撇开目光，坐下跟他一起吃饭。
顾云骞把我喜欢的菜推到我面前，坏笑着。
「徐组长，今天的项目就让给我呗，上次的项目我都给你了。」
「上次是我凭本事拿的。」
我轻哼一声，每次大家都是各凭能力罢了，才不会让对方钻空子。
「哎，真无情，有些人啊，果然穿上衣服就什么都不认了。」
顾云骞一边吐槽着，一边把饮料插上吸管递给我。
我懒得理他的碎碎念，吃完饭就准备去工作。
他留恋地勾住我的手指。
「徐组长，吃完就跑？再亲一个嘛。」
「滚。」
他也不恼，笑着捏了捏我发烫的耳垂，眼底的调戏清晰可见。
我推开他，走了出去。
明明跟他纠缠两年了，但还是很容易脸红。
该死。
4
最近公司新来了一批实习生。
有个叫赵禹的男生在我手下，很积极努力。
我想拿下这个项目，顺便带他走走流程。
他倒是很听话，经常主动做事情。
下班后，赵禹连忙把自己查到的资料交给我。
「组长，下班了要不要一起吃饭？我还有些问题想问你。」
「我下班不工作，明天问吧。」
我直接拒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他今天做得不错。
赵禹眼睛一亮，拎着包跟在我后面坐电梯。
他跟我闲聊，说自己也是兰通大学的，在学校光荣榜上看到过我和顾云骞。
我笑了笑，没想到还是学弟。
走出公司，我借口要打车，跟他兵分两路了。
经过街角，再走几步，熟悉的白色轿车在等我。
顾云骞冷着眼，脸上写满了不爽。
「怎么这么久，跟那实习生说什么了？」
「没什么。」
「没什么聊这么久？他这几天还对你一直献殷勤，不会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吧？」
顾云骞有很强的领地意识，每次有危机感就说个不停。
我不想耳朵长茧，扭头捏住他的下巴，用力亲了他一下。
「好了，我饿了，去吃饭吧。」
「……」
他果然闭嘴，轻轻勾唇。
「别以为亲一下就能打发我了，等会去你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别来我家，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可不想明天起不来。
顾云骞挑眉，眼底带着钩子，故意叹气。
「哎，我还准备给你做饭呢，做你喜欢的红烧排骨，真可惜啊！」
「……」
我犹豫了一下。
这顾云骞虽然话多脾气坏，但厨艺真是一绝。
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被他勾搭上。
就这么犹豫的工夫，他已经开车往超市去了。
之后的事情，他轻车熟路。
做饭，吃饭。
睡觉，洗澡。
5
我自信满满地准备提案。
可三天不到，顾云骞背着我，不知道跟经理说了什么，直接拿走了那个项目。
我气得要命，就知道这货给我做饭没安好心。
原来是给颗糖，打一巴掌。
这是头一次，他没跟我公平竞争。
下班后，我打听到顾云骞接待客户的地方，打算过去找他算账。
电梯里，我都想好怎么骂他了。
有几个公司的女生窃窃私语。
「经理也太不公平了吧，不是说好看提案的吗，怎么出尔反尔？」
「听说这次是个大客户，我还想着年末能多拿点奖金呢。」
「哎，听说顾组长家里有钱着呢，应该是用了什么人脉吧。」
……
我皱眉，轻咳一声。
几个女生回头，顿时不敢吭声了。
电梯到了一楼，我冷脸看着她们。
「以后不要随便议论同事。」
顾云骞确实是个富二代，但他的能力绝不是靠家里人才带来的。
那些光环不能掩盖他的努力。
我不喜欢别人戴有色眼镜说他。
6
赶到酒店，顾云骞正好谈完。
他似乎喝了很多酒，看起来步伐很稳，但脸颊泛红，眼底有些飘忽。
我看着跟他握手谈笑的高傲男人，整个人呆住了。
居然是梁经理？
之前跟他们公司合作的时候，我不小心得罪过他，被他穿了一阵小鞋。
送走梁经理，顾云骞打开手机找代驾。
我上前扶住他，拿过他的车钥匙。
「呦，徐组长来接我了？」
顾云骞见是我，笑着抱住我，放下浑身戒备。
绷紧的弦放开，此刻喝醉的他跟个小孩似的。
我好不容易把他扶到车上，直接跟他算账。
「顾云骞，这次对接的人不是李秘书吗，怎么换人了？」
「李秘书被外地派遣，临时换人了。」
我皱眉，心底有个猜想。
「所以你提前抢走项目，是怕我跟姓梁的对上？」
他打了个响指：「宝贝，你学会抢答了！」
「……」
「那姓梁的就是仗着几个裙带关系，有什么好嚣张的，今天还对我吹胡子瞪眼的。
「我才不会让别人有机会对你甩脸子，我都舍不得说你。」
顾云骞嘟囔着，捧着我的脸左看右看。
心头像是被撞了一下，又软又酸。
真是个笨蛋。
「徐组长，头疼，抱抱我。」
「谁让你喝那么多酒。」
我没好气道，还是抱住他，拍了拍他的。
他的吻胡乱地落下。
「宝贝，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我们正式谈恋爱好不好？」
我垂下眼眸，假装没听到这句话。
7
可能是因为我父母离异的关系，我一直很排斥固定的恋爱关系。
因为我不相信两个人会长久在一起。
既然不会长久，那就一开始不要确定。
随时可以分开，对大家都好。
我跟顾云骞只是单纯的「纠缠」。
我一开始就表明过立场，他答应了。
可他现在想要的更多了。
那天顾云骞提出那句话，我没回答。
之后，我冷了他两天。
他察觉到我的冷淡，下班后缠着我。
「徐舟，你什么意思？我不就是想谈个恋爱吗，有那么难吗？
「你这几天还不理我，你想干吗？说话啊。」
他一副委屈的样子，搞得我像是不想对他负责的渣男。
「我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了，你要谈就找别人谈吧。」
我冷淡地说完，准备打车离开。
他挡在我前面，抓住我的手。
「我他妈跟谁谈？你跟我走，今天去我家。」
「顾云骞，放开！」
我一把推开他，脸色很难看。
我们僵持着，他的眼神软了下来。
可他还没开口，我主动说了。
「我们还是分开吧。」
顾云骞脸色一变，抓住我的衣领。
「你他妈再说一遍？」
「说多少遍都一样。」
我冷淡地看着他，推开他，上了出租车。
8
那天之后，顾云骞果然没缠着我了。
虽然要断，但我们天天在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
顾云骞这几天都懒得跟我抬杠了，看到我就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像我欠他几百万似的。
周五，我下班后打算去打球，却接到我妈的电话。
她说自己在饭店订好的位置，让我跟她吃个饭。
这也太突然了。
她平时生活也不在这个城市。
我以为是太久没见面，她想我了才来找我。
结果我走进饭店，包厢门推开，里面坐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长卷发。
她冲我笑了笑。
「你好，是徐舟吗？我叫林曼，是陈阿姨介绍过来的。」
「……」
陈阿姨？
我妈的牌友。
我讪讪一笑，尴尬地走进去。
趁她点菜，我连忙给我妈发消息，质问怎么回事。
周女士：【平时催你相亲你也不去，我这不是得想个办法吗？】
周女士：【那姑娘我看了，挺好的，你就试着相处一下嘛。】
我：【就为了这个，骗自己儿子？】
我：【卑鄙！】
她不理我了，扔我一个人收拾残局。
我叹气，撑着笑容跟林曼聊天，打算铺垫一下，说自己不喜欢女生。
我从没谈过恋爱，不相亲也是不想欺骗别人。
林曼介绍了自己的情况，说自己在附近上班，月薪八千。
她好像对我很感兴趣，不停地找话题。
吃饭结束，我主动开口。
「林小姐，其实……我不喜欢女生，不好意思。」
她一愣，奇怪地看着我。
「你是不喜欢女生，还是对我没意思？其实我觉得你挺好的，要不我们再相处几天看看？」
「不必了，抱歉。」
我必须语气坚定，才能避免浪费彼此的时间。
林曼僵硬地笑了笑，起身说自己去洗手间补妆。
我松了一口气，打算叫服务员买单。
她开门的缝隙，我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
9
门再次推开，我翻出付款二维码。
没想到那人猛地凑近我，语气不善。
「徐舟，难怪不跟我谈恋爱，原来是在这撩小姑娘？
「怎么着，突然想开了，腻烦我了，要跟女生谈了？」
我抬头看着顾云骞生气的脸，顿时头大。
「你胡说什么，我跟她没什么。」
「没什么，那吃个饭还定包间？要不是今天被我撞见，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我真没有，她是我妈介绍来的相亲对象。」
「相亲？」
顾云骞脸色更难看了。
我推开他想出去，被他按在座位上。
他挡在椅子边，不让我走。
「你不准走，给我把话说清楚。」
「有什么好说的，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管我？」
我跟他推搡着，火气上来了。
「我没资格？
「徐舟，你他妈心是死的吗？」
顾云骞气急，低头直接咬住我的唇。
他每次跟我吵架就会这样。
可我们不是已经断了吗？
我愣怔一瞬，去推他，被他抵在椅子上，扣住后颈。
他还故意咬我。
我很害怕林曼回来看到，万一传到我妈那里去，她老人家估计要气得进 ICU 了。
「顾云骞……你别在这犯浑……」
我含糊地说着，他松开我，低头在我脖子上狠狠咬下。
力道很重，像是故意要在上面留下痕迹。
「老子没跟你断干净，你不准找别人。
「要不然，我缠也要缠死你。」
他恶狠狠地说着，气息洒在我耳旁，让人颤栗。
混蛋！
10
林曼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赶走顾云骞，买单结束。
她跟我走出饭店，纳闷地看着我。
「徐舟，你嘴巴怎么红了？是我刚才点的菜太辣了吗？」
她疑惑，目光落在我脖子上：「哎呀，你是不是吃什么过敏了？」
「……可能吧。」
「对不起，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啊？」她愧疚地看着我。
「小事，应该是季节性过敏，我经常这样，很快会消的。」
我面不改色地撒谎。
到路边，我帮她拦了出租车。
她略带遗憾地看着我。
「徐舟，那我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联系吧。」
「嗯。」
但我们知道，以后是不会再联系了。
看着出租车离开，我默默记下车牌号，发给我妈。
我：【人送走了，我不想谈，以后别再给我介绍了。】
周女士连忙发好几个长语音批评我。
我没点开听。
汽车喇叭声响起，顾云骞摇下车窗。
「上车。」
「你还想干什么？」
「我他妈还能干什么，送你一程不行啊？」
顾云骞拽着个臭脸，气得直咬牙。
他堵在这不走，后面的车也跟着按喇叭。
我也累了，索性上车。
一路上，顾云骞的嘴就没停过。
他问我相亲得怎么样，那姑娘怎么样，问我有没有坦白自己是 gay。
我皱眉，懒得理他，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
顾云骞轻哼一声，嘴角悄悄弯起。
到了我家楼下，我解开安全带。
顾云骞按住我的手，目光调侃地划过我的脖子，挑眉。
「不请我上去坐坐？」
「顾组长，你还是认清自己现在跟我的身份吧。」
我打开车门，果断离开。
身后传来顾云骞恼怒的咒骂。
「徐舟，你他妈是真狠心！」
11
公司里，最近顾云骞没顶撞我，小组成员都有些不习惯了。
他们趁着开会悄悄问我。
「徐组长，顾组长最近怎么没动静了，不会是在憋什么大招吧？」
「就是，咱们组今天发提案，他居然一点意见都没发表，太反常了。」
「可能是失恋了？我感觉顾组长脸色最近不对。」
「不会吧，他虽然长得帅，但好毒舌，哪个女生受得了？」
「怎么受不了，感觉他腰很好的样子。」已经结婚的孙姐突然开口，平日里就她车速最快。
「咦惹~」
几个人鄙夷地朝她看去，眼底却带着吃瓜的光芒。
眼看着话题偏离轨道，我及时开口。
「好了，下周有个酒会要组织，都好好准备吧。」
中午吃饭，我习惯性地经过茶水间。
顺势瞥了一眼，顾云骞不在这里。
我垂着眼，平日里跟他针锋相对惯了，突然他不来招惹我，居然还有点不习惯。
赵禹凑上来，说要跟我一起吃午饭。
这小子最近总是犯错，被我抓到好几次了，正好可以提点一下。
我跟他就在公司附近随便找了个面馆。
落座后，我们闲聊起来。
赵禹被我说得满脸通红，双手搅在一起，像是被训斥的孩子。
「你别紧张，吃面吧，我就是把你的问题说出来，以后自己注意就行了。」我放缓声音。
「嗯，谢谢组长。」
赵禹在面里加了点香菜，小声嘟囔。
「其实，我还挺喜欢组长你说我的。
「虽然你看着很冷淡，但你对我们都特别关照，还好我在你组里，而不是顾组长那边。」
「……」
我抬头，正好瞥见顾云骞走了进来。
他凉凉地跟我对视，坐在我们旁边的桌子。
赵禹被他盯得很不自在，手抖，醋加多了。
顾云骞来了之后，赵禹安静如鸡，好像很怕他。
明明是面对面坐着，赵禹还要用手机给我发消息。
赵禹：【组长，顾组长为什么瞪着我？】
赵禹：【最近他好像老是针对我，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
我给他发了个表情包，让他宽心。
顾云骞瞥见我们的小动作，冷哼一声。
一顿午饭吃得有些不尴不尬。
回公司的路上，顾云骞故意拽着我走在后面。
「天天跟那实习生眉来眼去，你很开心啊？」
「只是单纯的关照。」
「怎么不见你关照我啊，徐组长？」
顾云骞一股子酸味，恨不得把我淹没。
我叹气，选择不理他，要不然他越来劲。
12
小组接了个商业酒会的单子，现场布置都是我在盯着。
我带着赵禹忙前忙后，可算是准备得差不多了。
下班后，顾云骞来给我们送咖啡。
他一来，赵禹就连忙躲在一边忙活，生怕被他揪住，说他偷懒。
顾云骞跟我站在走廊上，趁着四周没人，低声问我。
「那个……晚上要不要去看电影？」
「没空，我要好好休息，明天还要来酒会看现场。」
「那什么时候有空？」
「都没空。」
「你他妈……」
顾云骞咬牙，对上我淡淡的眸子，把脏话咽了回去。
「要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啊，不谈恋爱，朋友都没得做？」
「哪个朋友会动不动就亲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鄙夷地看着他，喝完咖啡，把杯子丢进垃圾桶。
顾云骞勾唇，笑得不怀好意。
「我想什么了？」
「……」
真是没个正经。
我不想被他绕进去，扭头继续去工作。
顾云骞跟上来，还不罢休。
「说啊，徐组长怎么不说了，不是很了解我吗？」
「你闭嘴。」
我瞪着他。
身后有工作人员推着一堆玻璃饰品走过。
顾云骞没注意到，不小心跟对方撞上。
那些物品晃荡着落下来，一看就很危险。
「顾云骞！」
我慌张叫道，手比脑子快一步，已经将他推开。
几个玻璃饰品狠狠砸下来，擦着我的身体而过。
锐利的边角将布料划破，割伤了我的胳膊。
我毫无知觉，盯着眼前的人。
「你没事吧？」
「徐舟，你的手……」
顾云骞反应过来，声音颤抖地打电话叫救护车。
工作人员慌乱了，连忙道歉，有几个女生都吓傻了。
血渗出来，很快沾染了一大片。
在白衬衫上特别刺眼。
我后知后觉感到疼痛，却看到顾云骞红着眼给我止血。
他快哭了。
13
医院里。
我处理伤口，咬牙忍着。
一旁的顾云骞像是比我还疼，一直让医生轻一点。
「你紧张什么？其实没那么疼。」
我安慰他，帮他捏紧手指。
顾云骞紧紧地盯着我，幽幽开口。
「你刚才为什么推开我？」
「……」
不知道。
刚才那一瞬，我只觉得心慌得要死。
我很难想象他在我面前出事的场景，情急之下就那么做了。
等医生走了，我才回过神来。
「就举手之劳嘛，要是别人，我也会这么做的。」
「骗人，你刚才明明就很紧张我，我没见你那么担心过别人。」
顾云骞戳破我的掩饰，逼我直视自己内心。
我烦躁地低头，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
可他非要问到底。
「徐舟，你就是在意我，心里有我。」
我没吭声，他急了。
「为什么不承认？说出来又不会死。」
「……你好烦，我困了。」
折腾这么久，我疲惫得很。
顾云骞见我没反驳，轻轻抿唇，起身送我回家。
14
因为工伤，我请假在家休息。
有什么紧急事情，就用左手在家办公。
不得不说，只有生病了才发现一个人有多难捱。
右手不能动不能沾水，做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顾云骞一下班就来找我，给我做饭。
我说了很多次让他别过来，他都充耳不闻。
周五下班后，他就赖在我家不走了。
吃完饭，顾云骞切了果盘喂我。
我看了一眼手表。
「你什么时候走？」
「我为什么要走？你现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得好好报答你。」
「不需要。」
「我需要，不报答你，我良心不安。」
顾云骞厚脸皮地笑着，戳起一块西瓜喂我。
「宝贝，张嘴。」
「你……」
我想说他，但被塞了一满嘴水果。
晚上，我要洗澡，顾云骞挤进来，非要帮忙。
我跟他在花洒前僵持着，争得面红耳赤。
要不是我现在负伤，我真的会揍他。
「你给我出去，再不走，我报警了啊。」
「别生气嘛，我这不是怕你不方便吗？」
「你在这里我才是不方便！」
我皱眉，衣服都不敢脱。
他勾起我的手指，小声嘟囔。
「害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万一你伤口感染了才是大事。」
「你给我闭嘴！」
他没皮没脸的，弄得我耳朵烧得慌。
顾云骞盯着我良久，倏地一笑，只好作罢。
「好好好，我出去，瞧你那样，跟小媳妇似的。
「那你小心点，有事喊我。」
「……」
门被关上，我松了一口气，磨磨唧唧地开始洗澡。
虽然慢，但总比被那不正经的占便宜好。
15
我本想着让顾云骞睡沙发，毕竟我跟他关系不像从前了。
可他厚着脸皮走进房间，旁若无人地躺在我床上。
他拍了拍枕头：「来睡觉啊，愣着干吗？」
这副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房间呢。
我皱眉：「你睡吧，我去睡沙发。」
顾云骞不乐意了，上前几步把我抱住，直接将我按在床上。
他钻进被子，强势地缠住我。
「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还是你怕抵挡不住我的魅力，嗯？」
我懒得理他的浑话，索性背对着他，假装要睡了。
顾云骞的呼吸打在我后颈，他轻轻摩挲我的手指。
每个举动都很小心，生怕碰到我受伤的胳膊。
黑暗中，我都以为他睡着了，他却突然开口。
「徐舟，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开心吗，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谈恋爱？
「是我没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吗？你不相信我会一直陪着你？」
「……」
不，我只是不相信自己。
我对不确定的未来充满了不自信。
「是我的问题。」
我小声说着，身后的人没再吭声。
几秒后，顾云骞将我翻身。
他凑上来亲我，我侧开脸。
「顾云骞，你少趁人之危。」
「我知道，我又不是禽兽，就亲一下。
「真的就一下，好不好？」
他非要贴过来，手指轻柔地抚摸我的后颈。
顾云骞的气息将我笼罩，我的心跳又忍不住加快了。
争不过他，还是被他亲到了。
「睡吧，晚安。」
他一本正经地给我掖好被子。
他倒是撩完了，现在轮到我睡不着了。
该死的混蛋。
16
顾云骞没再逼着我谈恋爱了。
他用自己的方式，默默渗透进我的生活里。
当我一个人在家，手不方便晾衣服，习惯性地喊他名字时，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确实逃避恋爱，但也确实被他吸引。
现在，真有点离不开他了。
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心情越发烦躁。
但顾云骞晚上出现的时候，我的情绪又会被抚平。
我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了。
……
我的手恢复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可以正常上班。
「你明天不用来了，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哼，用完就扔，渣男都没你这么无情。」
顾云骞嘟囔着，不满地把我捞过去，非要吻我。
又闹了一通，他瞥着我还未痊愈的手臂，黑着脸去浴室洗澡。
我起床洗漱，忘了小组接了个新项目，赵禹等会儿来给我送新的资料。
我刷牙，顾云骞就在一旁捣乱，要我给他刮胡子，要不然就用胡渣蹭我脖子。
「你好烦，离我远点。」
我推了推他，他又故意闹我。
突然，敲门声响起，我让他去开门。
「谁啊，大清早的。」
顾云骞一脸不爽地打开门。」
赵禹盯着他身上的浴袍，又看了看门牌号，顿时瞪大眼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是你？你来干吗？」
「我、我来给徐组长送资料。」
赵禹结结巴巴地从包里掏出几份文件。
顾云骞接过：「知道了。」
我从浴室走出来，赵禹求救似的瞥了我一眼，目光里满是问号。
我下意识把衣领往上扯了扯，昨晚被顾云骞偷袭了，可不能被人看出端倪。
顾云骞挡住他的视线。
「没你事了，上班去吧。」
然后，他无情地关上门，留赵禹一个人在门外凌乱。
几秒后，赵禹再次敲门。
顾云骞黑着脸打开：「又干吗？」
「我、我给徐组长带的早餐。」
赵禹小心翼翼地递上，都快被吓哭了。
我连忙上前接过东西，跟他说谢谢。
赵禹的眼神在我跟顾云骞之间打转，最后目光落在我脖子上。
他压低声音凑近我，以为自己很小声。
「组长，顾组长是不是欺负你了？他居然都追到你家来了，你俩打架了？」
「呃……」
我一时头大，卡壳了。
顾云骞冷哼一声，直接搂住我。
「赵禹，就你这脑回路，下个月能不能转正真是个问题。」
「啊？」
赵禹慌了，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赶紧走，小心上班迟到。」
顾云骞挥手，再次关上门。
……
赵禹去上班的路上，魂像丢了似的。
等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给我发了好多消息，全是问号。
我叮嘱他，让他别说出去。
赵禹乖巧地答应了。
顾云骞换好衣服出来，让我给他系领带。
我冷笑着把领结收紧，他被勒得皱眉。
「顾云骞，你刚才成心的吧，别没事就吓唬我的实习生。」
「什么你的？他还不知道能不能留下来呢。」
「少乌鸦嘴。」
「你他妈关心这个关心那个，什么时候关心关心我？」
顾云骞阴阳怪气，不爽地捏着我的脸亲了一口，出门上班去了。
17
一周后，我恢复上班。
回到公司，组员们都说很想我，还给我送花。
桌上一排康乃馨，略显夸张。
经过顾云骞工位，他递给我一杯咖啡。
「欢迎回来啊，徐组长。」
他悄悄勾了勾我的掌心，眼底带着笑。
我故作冷淡地点头，算是回应了。
赵禹盯着我们，眼底品出了别样的味道，但他谁也不敢说。
我坐在位置上，补回这段时间落下的工作。
顾云骞偷偷给我发消息，说下午一起下班，要给我煲汤喝。
我犹豫了一下，回复：「好」。
我觉得是时候回应他跟我的关系了。
……
可下班后，我在楼下等了很久，顾云骞都没下来。
路过的同事说顾云骞今天提前下班了。
我讶异了一瞬，自己下午忙着开会，没注意他的动向。
直到我给他打电话，他很久才接。
「顾云骞，你去哪了？」
「不好意思，我有急事，你先回家吧。」
他似乎在开车，那边声音很嘈杂。
我挂断电话，心底有些失落。
回到家，我点了份外卖。
吃了一半，我就没胃口了。
分明以前还可以忍受外卖，但是被顾云骞照顾久了，口味似乎也变得挑剔了。
阳台上还有顾云骞的一件外套，随风飘荡。
家里处处充满着他留存的痕迹，可他本人偏偏不在我身边。
所以他今天有什么急事呢？
往常，他都会提前知会我一声的。
我闷闷地想着，随便打开个电影，消磨时间。
18
深夜，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
我打开手机，在顾云骞的对话框里犹犹豫豫，最后还是退了出来。
突然，我看到顾云骞发了朋友圈。
时间是十五分钟前。
内容就一张图片，拍的酒吧，桌上一堆各色酒瓶，还有一些男男女女的身影。
哦，原来这就是急事啊？
亏我还在这忐忑不安，全都白费。
我咬牙，给他点了个赞。
还说什么要跟我谈恋爱，骗人的吧。
我烦躁地钻进被子，试图将自己塞回那个安全的壳里。
一边庆幸没听他的花言巧语，一边又觉得伤感。
果然，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是会断的。
倏地，手机亮了。
顾云骞：【还没睡？】
我沉着脸，气愤地敲字。
我：【关你什么事？】
顾云骞：【没睡的话，起来给我开个门。】
嗯？
我一顿，起身去客厅。
透过猫眼，看到外面一个高大的身影靠着墙。
我连忙打开门，他逆着光，看不清神色，但我总觉得他心情很不好。
「你怎么了？不是在外面玩吗，来找我干什么？」
「网图，仅你可见，试探你睡了没。」
「……」
幼稚，但有用。
「那你怎么……」
我还没问清楚，他突然凑近我，直接将我抱入怀里。
手臂勒得很紧，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怔了一瞬，放缓语气。
「顾云骞，你怎么了？」
「今天我老同学说有急事找我，我去了才知道，他在医院查出胃癌晚期。
「他不敢通知家人，只好叫我去说说话。」
我呆愣地听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当作安抚。
他深呼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哽咽。
「走出医院，我突然很想见你，就来找你了。
「徐舟，我好怕，我的母亲也是在医院去世的。」
「……」
我要抬头，被他按住后颈。
「你知道我来的路上在想什么吗？
「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不管你跟不跟我做情侣，我以后都要跟着你。
「只要你还没喜欢上别人，就别推开我，好不好？」
声音小心又乞求，有滚烫的泪水落入我的颈间。
我的心跟着揪了起来，闷窒得难受。
脑海空白了几秒，又像是想清楚了什么。
一瞬间，有种勇气在我胸腔中炸裂出来，散遍四肢百骸。
我用力回抱他，吐出一口气。
「顾云骞，我们试试吧。」
19
直到顾云骞躺在我的床上，他一双眼睛还紧盯着我，反复问我是不是真的要谈恋爱。
「真的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捂住他的眼睛，让他赶紧睡。
顾云骞握住我的手腕，轻轻吻我的手背。
再往上，是那道还没长好的疤痕。
他轻轻摩挲着，抱紧我。
「那你答应我了，就不准反悔。
「你要是反悔，我就天天抢你项目，气死你。」
幼稚。
我好笑地勾唇，摸了摸他的头发。
心底仿佛被塞满了棉花，轻轻软软，再也不空了。
「知道了，快睡吧，都凌晨两点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嗯，晚安。」
顾云骞碰了碰我的嘴角。
我们相拥着，彼此找了个舒服的姿态，沉沉睡去。
20
顾云骞比以前更腻歪了，在公司也毫不收敛。
只要周围没人，他就跟我勾肩搭背，时不时偷亲我。
开会的时候，我在上面发表方案，顾云骞眼神带着钩子似的盯我。
我压根不敢跟他对视。
时间久了，经理都察觉到我们之间的不对劲了。
我提醒顾云骞，让他跟我保持距离。
他不仅不听，还趁着午休，把我拉到储物间里。
他把我按在货架上，眼神幽幽的。
「徐组长，现在是休息时间，我可以享受点男友福利吗？」
「别闹，我跟你说的话，你当耳旁风是不是？」
「是，我只听枕边风，你晚上回去给我多吹吹呗？」
他挑眉，语调怪怪的，故意引人遐想。
我捶了他一拳，瞪他。
他捏住我的脸，不管不顾地亲下来，像是永远不腻。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我吓得要推开他，他还不松手。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的心跳快得不行。
门锁被拧动。
「欸，怎么打不开？」赵禹纳闷的声音传来。
「里面有人吗？」
「喂！」
他又试了几下，还以为是锁坏了，只好放弃。
外面的人离开，顾云骞才放开我。
我的嘴巴都红了，没好气地踩了他一脚。
「你疯了？要是被同事们知道怎么办？」
「能怎么办，出柜呗。」
「公司才不允许办公室恋情。」
顾云骞拽拽地挑眉，手不安分地捏我的耳垂。
「那我们偷偷带薪恋爱，还赚了。」
「……」
「来，再多亲会，让那资本家后悔去。」
「滚开，没个正经。」
21
顾云骞提出了很多次同居的想法，但都被我拒绝了。
我觉得即便是情侣，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而且我很担心被公司的人察觉到端倪。
圈子本来就小，传出去了，以后对工作也有影响。
顾云骞不高兴，跟我阴阳怪气了好几天。
周五，我出去谈客户，顾云骞在饭店外面等我。
明明可以早点结束，但这个客户十分难缠。
他逼着我喝下一杯又一杯，硬是不签合同。
我表面上笑着迎合，心底骂了个遍。
一旁的赵禹担忧地看着我，拽了拽我的袖子。
「组长，你脸好红，别喝了吧。」
「没事……」
我看着桌上的那些空瓶，寻思着应该差不多了。
「李老板，我们谈了这么久，您看这合同……」
我再次把话题拉回来。
李老板四十岁，穿得西装革履的，笑起来很温和，但眼底藏着狡猾。
「小徐，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我现在看你，觉得你长得比女孩还好看，脸上红红的，真漂亮啊。」
他再次略过话题，凑近我，将手搭在我肩上。
说话间，那只手逐渐落在了我腰间。
我敛起笑容，眼底冷了下来。
我以前不是没遇到过不讲理的顾客，但被男顾客骚扰，还真是头一次。
「这个合同当然是要签的，如果你再陪我喝几杯，我以后有什么活动，都找你们公司。」
李老板温温说着，手还在往下。
我推开他，还没骂出口，一个身影突然闪过。
刹那间，哐当一声。
李老板连人带椅子被人踹倒在地上。
他的秘书一愣，连忙上前扶人，嚷嚷着要叫保安。
「你他妈今天叫谁都不好使！」
顾云骞大声骂道，上去揪住李老板的衣领，一拳接一拳挥了上去。
「你个老畜生，刚才就是用这只手骚扰他是吧？
「王八蛋，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碰他？」
他常年锻炼，一身狠劲，对方的秘书完全拦不住。
我看他下手极狠，几下对方就满脸是血了。
我酒精冲脑，头晕脚晃地上前，想拉住他。
「顾云骞，别打了。」
他没理我，还在揍人。
赵禹扶着我，吓得不敢吱声，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酒店经理来了，带着人把顾云骞扯开，这场闹剧才结束。
22
我带着顾云骞去医院的时候，这件事已经在公司内部传开了。
经理倒是没怀疑我跟顾云骞有什么恋情，而是怪他太冲动，把大客户搞砸了。
工作群里，其他组员不敢说话，经理一直在指责。
顾云骞没吭声，直接退群了。
走出医院。
我看着他手上的伤痕，忍不住皱眉。
「你刚才下手太重了，警察差点就来了，你要是进去了，以后工作怎么办？」
「这有什么的，我没把那混蛋打死，都算他运气好了。」
顾云骞还在愤懑，我拍了拍他的肩。
「冷静点，以后别那么冲动了。」
「连你也觉得我冲动？」他眼底沉了下来。
「徐舟，我这是为了谁，难不成我要看着你被人欺负吗？」
「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但是你也得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去处理事情吧？他那种人，警察自然会处理，你犯不着为了他牺牲自己的前途。」
「你太天真了，警察顶多说你们有纠纷，内部调节。那种王八蛋，不打他，他永远不知道自己错了。」
「……」
我叹气，知道他现在还在气头上，说什么也没用。
顾云骞看我不吭声，更不高兴了。
「你什么意思，我只是想你好，你不为我说话就算了，还要说教我？」
「我没想说教你，只是……希望你冷静处理。」
「看着自己男朋友被人非礼，我怎么冷静？」
顾云骞皱眉跟我对峙。
我喝了一晚上的酒，这会胃里正在翻腾。
「好好好，不说了，我累了。」
「怎么就不说了？」顾云骞拽住我，心底憋着一肚子火。
「那你想我怎样，我说了你又不高兴，不说你也不高兴。」
我语气有些不耐烦，跟他对视，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候。
以前我们也这么争吵过，但那会我们是同学，后来是同事。
现在是情侣，吵起来，总觉得有些微妙的敏感。
顾云骞盯着我，在我的目光下松开手，冷笑。
「行，那都别说了。」
23
那天我们不欢而散。
明明都没做错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那样。
接着几天，我跟他谁也没理谁。
周末过后，我去上班，没看到顾云骞的人。
那天他退出工作群，好像一直没加回来。
我去找经理说情，解释那晚的事情，希望他别再怪顾云骞。
经理叹气，摇了摇头。
「唉，说这些也没用了，客户都没了。
「而且顾云骞一大早给我递了辞呈，公司的东西都没收走。
「现在的小年轻啊，真是耐不住性子。」
我一愣，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顾云骞居然主动辞职了？
他工作表现那么好，明年就可以升职了。
难道是因为那天的事情？还是因为跟我吵架？
一整天上班，我都有些心不在焉。
赵禹给我买了杯咖啡。
「组长，对不起，那天你喝酒，我应该拦着的。
「你被人欺负我也没看到，要不是顾组长来，我、我……」
他一脸愧疚，恨不得把头低到胸口。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急什么？以后有的是你喝酒的时候，你现在多学习就行了。
「上次的事情就当长经验了，下个月你就转正了，加油。」
曾经我也像他一样，在职场里茫然无措。
不过一切都是慢慢走过来的。
「谢谢组长。」
他激动地看着我，眼眶发红。
24
下班后，走出公司，我一个人在街上徘徊。
我给顾云骞发了消息，可他一直没回复我。
我：【为什么突然辞职？】
我：【我那天不是故意要跟你吵的，也不是觉得你做得不对。】
我：【还在生气吗？我们聊聊？】
我焦急地走来走去，鼓起勇气给他打了个电话。
可顾云骞关机了。
我皱眉，沮丧地垂下眼。
我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哄对方的经验。
我讨好过许多难搞的客户，却在顾云骞这里捆住了手脚。
以前好像都是顾云骞哄我。
他说不过我，就耍赖地亲我，然后把我往床上一丢。
……
回家的路上，思来想去，我还是打算去找顾云骞说清楚。
中途，我让司机掉头，去了顾云骞家的小区。
我在路边买了几罐啤酒，打算等会喝点了，好聊些。
我站在门前，都琢磨好开场白了。
可敲门好久，里面一直没有动静。
邻居阿姨出去遛狗，看到我，笑了起来。
「你来找小顾？他下午出去了，拎着一个行李箱，应该是要出远门吧。」
「啊？哦，谢谢阿姨。」
我怔在原地，脑海里一片空白。
顾云骞是搬家了？
去哪里呢？离开这里吗？
那我怎么办？
为什么不跟我说？是不要我了吗？
我茫然地站在走廊上，头顶上的声控灯突然灭了。
心脏沉下去，像是坠入深冬的潭水里，闷窒又痛苦。
我被甩了吧。
果然，人跟人就是会分开的。
25
我魂不守舍地打车回家，难以接受自己失恋的事实。
心底酸涩得难受，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出租车上，我打开啤酒，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司机瞥了我一眼，大概是知道我心情不好，没有搭腔。
他默默切歌，换了首《单身情歌》。
我看着窗外，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算了，又不是没单身过。
还不是活过来了。
……
回到我家小区。
走出电梯，我正在掏钥匙，声控灯突然被人叫亮。
「你怎么才回来？」
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幽怨的语气。
我盯着眼前的人，睁大眼睛。
顾云骞坐在行李箱上，一副等了很久的样子。
「等得我手机都没电了，还以为你今天要加班呢。」
「你、你怎么在这？」
「来求包养啊。」
顾云骞挑眉，还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
「我得罪了客户，肯定在公司混不下去了啊，你可得收留我啊，我现在什么都没了。」
「那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还去你家找你了，你不在，还以为你……」
我深呼吸一口气，心底没那么烦了。
「以为我什么？」
「……」
他凑上前，拧眉。
「你眼睛怎么这么红？你不会以为我走了，吓哭了吧？」
「当然不是，我这是……被风吹的。」
顾云骞嗤笑，抬手抱住我。
「原来我们徐组长这么害怕我走啊。」
「我没有。」
我挣扎着，被他越发圈紧。
顾云骞低头亲了我一下我的眼角，哄说。
「好了，我错了，我那天不该跟你呛，我们别冷战了。」
「……我也有错，那天没跟你好好沟通，后来还没主动找你解释。」
我们沉默片刻，一起笑出声来。
「开门吧，我等得腿都酸了。」
26
顾云骞就借着没工作的理由，搬进了我家里。
等我反应过来被他套路时，这货已经赖着不走了。
当晚，他做了大桌子菜，庆祝自己离职。
我跟他碰杯，祝他之后步步高升。
饭后，他将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我看着满满当当的衣柜，感觉还挺……奇妙的。
顾云骞在洗澡，突然半开门，大声嚷嚷：
「宝贝，我忘带浴巾了，你的给我用一下。」
我拿了一条新的给他。
但没有递给他，而是直接走进去。
我把浴巾搭在他头发上，帮他擦了擦，然后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上去。
顾云骞愣了愣，凶狠地回应我。
他把我抱上洗手台，看着我绯红的脸。
「徐组长，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因为发现自己……真的很在乎你。」
他眼底变深，抓我手腕的力道收紧。
……
一整天的跌宕起伏，让我明白了很多。
害怕开始恋爱，只是害怕失去。
但顾云骞不会让我失去，他永远站在我这边。
所以我要跟他好好在一起。
热烈地回应他的喜欢。
27
顾云骞嘴上说着辞职摆烂，但他在家里也没闲着。
他在准备创业，拿出积蓄去做个网红孵化公司。
他的父母也没意见, 反正他家里的钱够他造的。
我每天回到家里, 他已经做好一桌子菜等我了。
偶尔他遇到创业难题, 会跟我商讨。
我们一起查资料，一起解决。
这种感觉还挺好。
我们偶尔也会吵架, 但我已经渐渐学会如何去哄人。
我跟他一起认真地经营这段关系。
跟顾云骞待在一起久了，我还学会了几道菜。
我们约好中秋节一起做饭, 可他公司有事缠住了。
等我买完菜回来, 发现他已经到家了。
我们都买了对方爱吃的爱。
真是有默契。
「不是说有事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把紧急的处理了，其他事情可以明天处理，但中秋节一年只有一次。」
顾云骞笑着脱掉外套, 系上围裙。
我们一起在厨房做饭, 主要还是他掌厨。
得空了，他就偷亲我。
就这样打打闹闹, 生活变得生动起来。
饭后, 我们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喝了点酒, 微醺地抱着我撒娇, 一直在我耳旁絮絮叨叨。
「宝贝，你腰好软。
「说句话啊, 你对我越冷淡，我就越想缠着你。
「你肯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我耳朵发烫，不自在地盯着电视屏幕。
「肉麻死了, 好好看电视。」
「我只想看你, 你也看看我呗。」
他把我的脸扳过去。
对视不到几秒, 他又吻了上来。
我搂着他的脖子, 轻声回应。
「顾云骞，我也很喜欢你。」
28
一年后，他的公司已经做起来了, 出了几个比较知名的网红。
公司周年庆那天, 顾云骞在公司聚会结束，非要拉着我出去庆祝。
我送了他一条领带作为礼物。
他将车停到河边, 正好窗外有烟花出现，璀璨又绚丽。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安排的。
正准备问他, 一扭头，他正拿着一个戒指，笑着看我。
「宝贝, 要不要跟我更进一步？」
「你确定吗？」
「当然, 我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你跟我纠缠这么久，总得对我负责吧？」
顾云骞坚定地看着我。
我笑着点头, 将手伸出去。
我也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烟花结束，正好夜晚十一点。
顾云骞抱着我接吻，亲得越来越难舍难分。
我推开他，让他开车回家。
他不肯动，眼神发绿。
「宝贝，反正这附近荒郊野岭的，要不要试试？」
「顾云骞，你少犯浑。」
他低低一笑，不顾我的反对, 又贴了上来。
我满脸涨红，一颗心狂跳。
我亲手给他戴上的新领带，最后转移到了我的手腕上。
夜晚真长啊。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