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绑匪绑架时,弟弟拒绝支付赎金,父母还倒打一耙。
弟弟说:「要钱没有,这个管事婆烦人的紧,早就想弄死她了。」
父母说:「她就是个坏种,肯定是她联合别人骗她弟的钱。」
我这才明白自己拼死拼活养出了一家子白眼狼。
再睁眼,我回到了母亲让我辍学打工的那天。
我冷笑一声,掀翻了桌子:「需要我送你和爸进棺材吗?」
这辈子我不会再对所谓的家人心软。
可是最后,他们却跪地求我回家。
1
我被弟弟的仇家撕票了。
他们把我的尸体送到弟弟面前时,弟弟笑开了怀。
「这个管事婆终于死了,啊呸,让你平常总是管着我,遭报应了吧。」
再睁眼,我回到了十年前。
我妈在我对面,手抹着压根不存在的眼泪。
「清清啊,你弟弟以后就靠你啦。」
我一言不发,瞥了眼旁边坐在轮椅上的父亲。
上辈子,我爸工地做事摔断了腿,家里的顶梁柱倒了。
我妈也是这么说的。
于是我放弃年级第一的大好前程辍学打工,不仅要抚养弟弟,还要照顾父母。
那时的我也不过才 16 岁,却一天打着四份工。
洗碗,送外卖,清洁工,什么来钱快干什么,一天连轴转十几个小时。
不仅如此,我还需要给成绩倒数的弟弟补习功课。
可是哪怕我付出了所有,弟弟自始至终都怨恨我。
即使他最后事业有成,当上了大公司老板。
他怪我逼他学习,怪我约束他的生活,怪我给他买不起千把块的鞋子。
而我的父母,吃我的,用我的,却在弟弟面前说尽我的坏话,还在弟弟结婚时拿出百万赔偿金给他买房。
弟弟做生意得罪了人,他们绑架我,逼我弟拿出两百万赎我。
那时弟弟公司已经在行业占据龙头地位,两百万随随便便的事。
可他不肯给,他说:「要钱没有,谢谢你们帮我解决一个祸害。」
最后我被绑匪撕票。
我的父母冷眼看着这一切。
甚至为了维护弟弟的名声,在我死后编撰我的谣言。
「他姐姐啊,就是坏,高中辍学,不仅到处惹事还勾搭野男人,指不定她和绑匪是一伙的,合伙想来骗她弟弟的钱。」
凭什么我要背负那么多责任,我的人生一片潦倒,作恶的人却享尽清福!
这辈子我不会再做傻事,白白养出一群白眼狼。
而他们都要为上辈子的事付出代价。
我攥起拳头,从旁边的柜子拿出一包老鼠药,一股脑倒进粥里。
「靠我?你和爸是要进棺材了吗?那我送你们一程。」
爸妈看着我的操作,目瞪口呆,就连打游戏的弟弟都放下了手机。
我妈愤怒地指着我:「你作为姐姐难道不应该管你弟弟吗?你爸腿都断了,你还要指望我这个老婆子出去赚钱吗?」
「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白养你了。」
我不紧不慢搅拌粥:「你养我?我还没断奶就被丢在了乡下奶奶家,十几年,你们没来看我一次,没给过一分钱。」
「上个月奶奶过世,你们才迫不得已把我接回来,仔细算算,你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钱。」
「真是给你脸了。」
我妈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我爸想打我奈何无能为力,也只能骂骂咧咧几句。
「老子可没钱供你读书。你给我滚去打工,要么就找个人嫁了,还有点彩礼钱。」
我轻笑一声,跑进他的房间,拿出一张存折。
「你没钱啊,你断了腿,厂里可是赔了一百万。」
我爸心虚地抱紧存折,眼神往别处撇:「你胡说什么,没有就是没有。」
我当然不指望他会承认,上一世,要不是弟弟买房,他拿出钱来,我都不知道他和我妈藏着这么深。
对女儿就拼命压榨,对儿子倒是细心打算。
我偷瞄了一眼我弟,看着他的眼睛亮了亮。
呵,也不知道他这个钱还留不留得到以后。
毕竟我弟天生就是个烂人。
我弟看了我一眼:「有意思吗?你作为姐姐就不能有点责任心吗?为家里着想一下怎么了。」
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模样,我气不打一处来。
将一碗粥放在他的面前,我嗤笑道:「来,你死了,我包你棺材,葬礼大办。」
三人都愤怒地盯着我,却不敢作声。
他们知道我在乡下学了十几年的跆拳道,打是打不过我的。
我扫视着他们,猛然将桌子掀翻:「不管怎么样,我要去读书,你们逼我,我就报警,告你们遗弃未成年还剥夺未成年受教育的权利。」
「你们再大也要大过法。」
说完,我回到房间,任由身后三个人跳脚。
2
我沉默地坐在桌子前,开始为以后做打算。
努力读书拿到联考保送名额是关键,不过现在我需要钱来解决温饱问题。
晚上十一点之后,我偷摸出了家门。
这个时候很多夜宵店营业,很缺人帮忙,之后还可以帮忙洗碗。
忙到凌晨两点才回到家,哪怕身上都是汗,心里却说不出地满足。
一想到我明天可以去学校,我就激动得睡不着。
读书是我唯一的出路了,我必须把握。
第二天早晨,我早起做好一个人的早晨就去了学校。
学校的午餐是要花钱,不过我可不指望我爸会给我。
中午,我用昨天赚的钱买了一碗白饭就往教室赶。
路上我遇到了我弟。
此时他正被一群小弟包围着,手上拿着几张红票票。
「今天哥请你们几个吃顿好的,不要客气,哥有钱。」
他的脚上换上一双新鞋,是最新款的 aj。
我恍然想起上一世,他也是这么混。
在学校认了一群小弟,天天逃课,抽烟,打架,还挥霍无度。
可我当时放弃了读书的机会,就把期望放在了他身上,一心只想让他走正路。
不仅天天堵在他们学校的围栏处逮他,还半夜三更辅导他的功课。
甚至有一次,他打架,我去拦,硬生生挨了他一棍。
那一棍落在我的肩上,很痛,可是我不舍得去医院。
好不容易把他的分数提上来,却不曾想原来他一直在怨我。
怨我逼迫他学习,控制他的人生,把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强加在他身上。
还有他脚上的那双新鞋,上辈子他也闹着要我给他买,我没有买。
当时我爸的腿病情恶化花了不少钱,根本拿不出那千把块钱给他买一双中看不中用的鞋子。
我记得他闹绝食:「你就是苛刻我,同学有的我没有,我在同学面前没尊严。」
可是如果不是保护他的尊严,我也不会背上黑锅,只是那件事,他从来不知道。
我没有多看一眼,绕路避开他们。
这辈子,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会再管他,他已经不小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晚上回到家,我等他们动了筷子之后才敢开始吃。
「快模考了吧,你要给你弟弟补习一下功课,做个姐姐要有做姐姐的样子。」
我妈在旁边义正词严,用筷子敲开我夹肉的筷子。
我看了她一眼,将盘子端起来,肉倒进自己的碗里。
「哦,不教,就他那个水平,就不是读书的料。」
我说的是实话,我弟一直以来在学校都是倒数,上课睡觉打游戏还顶撞老师。
早就已经挂了不少处分了,能不能顺利毕业都是个问题。
还不等我妈说话,我弟把打游戏的手机丢在一旁。
「我才不要她教呢?就她那点水平,能教我什么。」
「妈,你把钱给我,我朋友知道一个补习班可厉害了,都是名师授课,他补了没几次,成绩提了六七十分。」
「就是价格有点贵,要十万块,妈如果拿不出就算了吧。」
我弟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什么委屈。
我爸妈疼儿子,最见不得他那副委屈模样,连忙摆摆手。
「没关系,妈有钱,等你学好了超过她,看她得意什么。」
我妈说着就把一张银行卡递给我弟,顺带瞥了我一眼,像是笃定我弟一定可以超过我。
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乐开了花。
别人不知道他,我还不清楚嘛。
他那群朋友倒数得连号,都不爱学习。
更别说了,哪个补习班可以补几节课提几十分的。
他拿钱想必是为了他那个小女朋友吧。
上辈子他冲冠一怒为红颜,把人打进了重症监护室,我们这才知道他有一个谈了快两年的女朋友。
我在外面拼命赚钱,生病都不舍得花钱,他却偷拿我的钱,送女朋友各种大牌礼物,将自己包装成一个富二代。
直到我穿着外卖服出现在医院,那个女孩子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那时我弟昏迷着,她甚至没有等我弟醒了,撂下一句分手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生怕被什么穷鬼缠上。
我弟醒来不停在找她。
我怕弟弟男人的自尊受损,也不想他难过,就骗他说我逼那个女孩子和他分手。
从此我弟彻底恨上我。
现在想想,也不知道自己多蠢才会选择背上这个黑锅。
不过还好,这辈子,我不会再插手他的任何事情。
就让他面对一下这个残酷的现实。
我飞快扒完饭,又躲回房间里写作业。
说实在话,我还是挺期待他们知道真相的那天。
3
日子一天天过,我竭力备战一模联考。
本校保送的名额会给联考的前三名,保送生可以减免学费,这是我无论如何都要争取到的。
至于我弟,每天带着一群兄弟吃好喝好,似乎早就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我在教室安静地刷题,外头有老师叫了我的名字。
是我弟的班主任。
我专心做完最后一道题才放下笔,我弟的班主任早已急得满头大汗。
他抢先开了口:「林清,你能不能打通你家长的电话,你弟弟把人打进重症监护室了。」
我强忍着笑意,露出一副焦急的表情。
「老师,你的手机借我,我马上联系。」
我没有直接拨打我妈的电话,而是打给了经常和我妈一起打麻将的李阿姨。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
我带着哭腔喊道:「李阿姨,我妈在和你打麻将吗?我弟和人打架进重症监护室了。让我妈快点去医院。」
电话那头传来我妈惊恐地叫声,一时间我心里说不出的快意。
我挂断电话和老师请好假,也往医院赶去。
我可不是去关心我弟,我是准备去看大戏的。
到医院后,我先在门口蹲守着我爸妈,等看到他们的身影我才匆忙跑出去。
此时我妈脸上挂着泪,嘴里碎碎念:「我可怜的儿啊,怎么就被人打了呢。」
我上前推着我爸的轮椅:「听说弟弟是为了他的女朋友才和别人打架的,我听别人说弟弟对那个女孩子很好,总是各种送礼,这次竟然……」
我话没说完,但是我相信我妈明白我的意思了。
果不其然,我妈咬牙切齿:「什么狗屁女朋友,就是那个小贱胚子勾着你弟,教唆你弟。」
我不作任何辩解,沉默低下头,生怕我妈看见我勾起的嘴角。
病房里,我弟已经醒了,他的女朋友,李佳,坐在床边给他喂粥。
我妈看见这一幕,怒气蹭地往上涨,上去就给了李佳几巴掌。
「就是你这个小贱人教唆我儿子,把他害成了这副模样。」
我弟急了,想起来却扯到伤口,只能一个劲向我使眼色,我装作不懂朝他眨了眨眼。
眼看着我妈下死手,我弟不管伤口撕裂冲下了床,抬脚把我妈踹开。
「你个老东西滚远点。」
我弟踹完一脚还不解气,又补了几脚,位置不偏不倚就在我妈腰上。
他将李佳抱在怀里细声安抚,不知道的以为他多爱李佳。
实际上不过是他调戏了别人的女朋友,那人气不过便也碰了一下李佳的手。
我弟觉得没了面子,就打了起来。
我上前去扶我妈,却发现她已经站不起来了。
我故作紧张地大声哀嚎:「妈,你可不能有事啊,弟弟打伤了人还要赔钱,我们家没有那么多钱啊。」
我妈听了,更加伤心:「作孽啊,都是钱啊。」
4
李佳算是意识到有问题,从我弟的怀里出来,脸上神色莫测。
「你不是富二代吗?」
我弟的表情一僵,说不出解释的话。
只见李佳顺手拿起桌上的热粥泼在我弟的脸上,声音中带着怒气:「分手,你个骗子。」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却被我妈拽住衣服,抱紧大腿。
我妈用指甲在李佳的腿上抓出几道血痕。
「你还敢打我儿子,你算什么东西,把我儿子给你买的项链,戒指都还回来。」
这些都是路上我告诉我妈的,甚至把价格夸大了几倍,我妈肯定不会放过这个讨钱的机会。
李佳冷笑一声,往我妈脸上啐了一口:「死老太婆,送出去的东西还想拿回去,做什么白日梦呢?松手,你不松手,我就报警。」
我妈可不怕这些,继续抱着撒泼,场面一度混乱,直到警察上门调查事情才拉开她们。
我弟跪坐在地上,一脸怨恨地看着我妈:「你毁了我的幸福,你怎么不去死啊。」
我想起来上辈子,他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我当时还难过了许久,不过这次可轮不到我了。
我妈听见我弟的话,愣愣地看着他,腰上的痛却让她说不出话。
没有什么比疼爱多年的儿子说狠话更掏心窝,更何况还动了手。
我推着我爸去了我妈的手术室外,他脸上一脸愁容和无奈,唯独没有担心。
医生拿着签字单出来:「病人伤到脊椎,动手术要二十几万。」
我爸沉默抿了抿唇,他在犹豫,这时我弟不知道怎么跑了过来。
「爸,我们家的钱要留给我读书和买房了,实在拿不出钱。」
我弟站在一边一脸痛苦,额头冒着冷汗。
眼看着我爸还没作出决定,我弟直接跪在地上:「爸,你要帮帮儿子,老太婆那都是自找的,活该,她口口声声说爱我,你看她今天干的事。」
我爸被说动了,拒绝签字:「我们不做了。」
医生在一旁很是无语:「不做的话,病人会瘫痪。」
我弟握着我爸的手:「瘫就瘫,以后儿子养你们,给你们请保姆。」
我差点笑出声,我爸不知道,我可清楚得很。
我弟会这么着急阻止手术是因为家里的钱早就所剩无几了。
不过我可不会说话,这辈子就让他们自食恶果吧。
让他们亲眼看到自己疼了十几年的儿子是什么大白眼狼。
我妈最后是坐着轮椅回家的,她的面上一片死气还有绝望。
她也没想到几十年的丈夫和疼爱十几年的儿子会放弃给她做手术。
可她不知道,这样子才刚刚开始。
5
父母都残疾后,他们求我在家里照顾他们。
我二话不说,从厨房拿出菜刀砍在桌子上。
「我是没问题,如果你们不怕吃饭被我毒死或者睡觉被我砍死的话。」
我说这话的时候在笑,父母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最后无奈只能请保姆。
我继续安心备战一模联考,而我弟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的班主任多次找上我:「林清,你作为姐姐,管管你弟吧,也不知道他干什么,他已经连续逃课好几天了,被教导主任抓到两次。」
我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回家就抛之脑后。
我弟当然是去嚯嚯剩下的钱了,毕竟上辈子他也是这么向我示威以示反抗的。
不过显然,这次倒霉的可不是我喽。
我算了算攒的钱,差不多够我搬出去外面住。
不过我还不打算走,再等等还有一场戏要看。
一模联考很快过去,成绩出来那天,我成功拿下了保送名额。
意外的是,我弟竟然真的比平常多了几十分。
但我可不认为这是那个补课班的效果。
之前我为了保险起见特意去看过。
那个地方根本没有补习班。
我沉默了一瞬,径直走向老师办公室。
当晚,爸妈看着弟弟进步 60 多分的总成绩笑得乐呵。
我妈直接鼻孔对着我,眼里尽是鄙夷。
我则低头扒饭,良久才抬起头:「后天的家长会,你们去吗?」
我爸妈沉默了一瞬,随后一拍桌子:「去,我儿子这么有出息,要让其他家长瞧瞧我家培养的大状元。」
我爸在一旁连声附和。
三人互相吹捧着,仿佛已经看见了以后的好日子。
而从始至终我爸妈都没有提过我的家长会。
我长舒了一口气,缺席了我十几年的家长会,不差这一次,但是他们必须去弟弟的家长会。
他们不去就可惜了我精心为他们准备的大礼。
家长会当天,我拒绝了班主任让我上台发言的要求,转身去了弟弟班门口。
此时我爸妈正被一群家长围在中间奉承。
「你家孩子这次进步这么大,怎么学的啊,教教我呗?」
「有福气,快要高考终于发力了。果然你家孩子就是聪明,随便学学就赶上了。」
我站在门口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和上一世重合。
上辈子我弟在我每天的辅导和压迫学习下成绩进步飞快,在一模联考中出尽风头。
我爸妈高兴坏了,勒令我请假也要一起参加弟弟的家长会。
可是到了家长会现场,我妈接受其他家长奉承的同时还在不停地贬低我。
她说:「你看我家这个丫头,之前再好现在也没用,还不是要看她弟弟。」
「我瞅着我儿子就是贪玩的,后劲大着,哪是这种小丫头片子可以比的。」
一时间其他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有可怜,有嘲讽。
一句句嘲讽声钻进我的耳朵,我只能落荒而逃。
那时的我就像一只过街老鼠,人人都想踩一脚。
也是时候让我爸妈也尝尝这种滋味了。
6
家长会正式开始,我弟班主任在介绍完全班的情况后,邀请我弟上台讲话。
我爸妈带头鼓掌,叫的是一个欢喜,以至于他们忽视了一双眼睛正恶狠狠盯着他们。
我弟在台上道貌岸然地准备开始他的「演讲」。
下一秒,一个女人站了起来。
我知道她,是被我弟打伤的那位同学的妈妈,还是一位单亲妈妈。
「一个靠作弊考高分的人也配站在台上,简直可笑。」
我弟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厉声喝道:「你血口喷人,怎么你儿子那个狗东西还在医院躺着没醒,你就见不得别人好。」
「莫不是钱花完了又想从我家吸血。」
女人脸突然煞白,身体止不住地颤动:「你怎么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我儿子又怎么会……」
我爸妈这时也意识不对,一左一右拽住女人的手:「你这个贱人是不是又想讹钱。」
女人被这三人的无耻程度震惊了,也顾不上什么形象,直接冲到台上,手里还握着一把小刀。
她声音带着点怒气,但更多的是怨恨。
女人从包里拿出一个优盘插在电脑上。
大屏幕上出现考试时的监控,下一秒我弟的脸也跟着出现,同时暴露的是他衣袖里藏着的手机。
六门考试我弟都在用手机查答案作弊。
台下的家长都倒吸一口凉气。
我弟见情况不对,想上前抢优盘却又不敢,因为女人手上的刀一直指着他。
可视频不仅是考试监控那么简单,最后面还穿插了一段我弟在酒吧多人运动的视频。
霎时间,曾经落在我身上的恶心眼神落在了我爸妈的身上。
他们疯狂怒吼着:「不可能,这都是你伪造的,你就是想毁了我的儿子。」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活该你的儿子成为植物人半死不活的。」
女人眼里蓄着泪,将 U 盘拔出递给了刚刚赶来的警察。
我弟和女人都要被带去警局做记录,路过门口时,我将一张纸巾递给了女人。
女人看着我,低声道:「谢谢。」
我知道,她是在谢我把 U 盘给了她。
没错,U 盘是我给她的。
我借口在学校丢了一笔钱,和老师沟通后进了学校的监控室,又趁机拷贝了视频出来。
按理说,由我本人揭穿会更带劲。
可我突然想起女人败诉后在法院门口愤怒和悲伤的痛哭声,鬓角连带着白了几分的模样。
我想这份 U 盘会更有价值。
所有我在昨天晚上找到了女人,将 U 盘亲自交给她。
她起初是不信的,直到我向她展示了我后背的恐怖烫伤。
那是我第一次被接回家里,弟弟将滚烫的一锅汤洒在我的背上。
我爸妈没有带我去医院,轻描淡写地一句:「弟弟不是不故意,你是姐姐不要那么计较。」
于是我一个人只能用冷水处理伤口。
我那时就应该醒悟的,只是我对我的爸妈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才造成了我最后的悲剧
不过还好,老天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我爸妈两人拖着警察:「长官啊,我儿子不会干这种事的,就是这个女人冤枉他。」
我没有再多看一眼,而是选择回家收拾衣服搬家。
但愿他们可以承受接下来的打击,然后更加痛苦地活着。
7
我搬到租的房子后,我的手机就开始被我爸妈不停轰炸。
我没有接,只是调了静音,开始麻溜收拾房子。
他们爱打就让他们打呗。
一直到我忙完,我才回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那头传来我妈的怒骂声:「死丫头片子,你跑哪去了,给我赶快滚回来。」
「我和你爸给你相了一门好亲事,一户有钱人家,你现在就去领证。」
我冷笑一声,反问道:「好亲事?是那个年过半百挺着大啤酒肚死了四任老婆的王总吧。」
我妈愣了一会,语气中带着不耐烦:「看来你早就了解过了,那还不回来,别个王总有钱又疼老婆,嫁过去是你的福气。」
我恍然想起上辈子,我弟刚刚大学毕业想要自己创业。
家里一句没钱便逼着我嫁人拿彩礼,要嫁的也是这个王总。
我不明白,同样是自己的孩子。
为什么要用女儿的婚姻去替儿子买单。
我胸口堵着一股气,对着电话大吼:「王总四任老婆都是被他家暴死的。既然你觉得这是福气,不如你嫁了,你年龄还正好合适。」
说我,我毫不留恋地挂了电话。
我询问过了,我弟这件事情很严重,少说要判五年。
上次我弟打架沟通关系花了十万,还有我弟明里骗走的补课费和暗了挥霍的钱,我爸的一百万赔偿金只剩下小几万了。
想必这次逼我嫁人是想拿彩礼钱去给我弟疏通关系。
只不过我早就不是他们可以拿捏的软柿子了。
我想明天还有一场戏要看。
8
果不其然,第二天,我刚到学校,校门口就传来一阵骚动。
我爸妈两人坐着轮椅,手上举着横幅,旁边挂着大喇叭。
「不孝女林清,白眼狼,丢下残疾的父母不管不顾。」
大喇叭反复播放这句,我始终不为所动。
我挤开人群站在我爸妈面前。
她们看见我,一脸得意,压低声音:「你要是识趣,就马上跟我们回去嫁人,不然我们就把你的名声搞臭,让你没脸见人。」
我妈信誓旦旦,一副指望我快点妥协的模样。
我轻笑一声,慢慢地凑在她的耳边。
「你知不知道你们雇的那个保姆其实是我爸在外头养的小情人。」
「他的钱还有一部分握在那个女人的手上,指不定哪天就把你踹了。」
「可惜啊,你没了腿,儿子进了监狱,老公还不愿意出钱救,下半辈子孤零零一个人。」
我将几张照片塞在我妈手上。
丢下愣着的她,我转身进了校门。
关于我爸养情人这件事情,还是我晚上兼职回家意外撞见的。
两个人在阳台上卿卿我我。
保姆坐在我爸的腿上撒娇:「你什么时候和她离婚娶我啊?那个老太婆烦死了。」
我爸笑着安抚她:「很快了,等她一点用处都没了就丢掉,你就等着享清福吧。」
我第一反应是先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几张照。
今天这几张照片可是帮了我大忙。
解决敌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把敌人内部搅浑。
至于名声,我可不需要这玩意来束缚我。
之后的事我是从同学嘴里听到的。
我妈在我走后抄起大喇叭就往我爸头上砸,边砸边骂骂咧咧:「你个狗东西,外面养情人,老娘跟着你几十年,哪里对不起你。」
我爸硬生生挨了一下,额头渗出血,连辩解都没有。
「你不看看你自己,人老珠黄还这么泼妇。」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在菜市场砍价我都嫌丢人啊。」
听到这我不由得嗤笑一声,我妈实在是可怜。
为了他们爷俩,柴米油盐,省吃俭用,最后落得个被嫌弃的下场。
终究还是报应啊。
据说两人打架都摔在地上,我爸扯着我妈的头发,连续几个耳光把我妈打晕了过去。
最后还不解气,用大喇叭往我妈头上砸了数下,直到大喇叭烂了才罢休。
不过有人报了警,我妈最后被送去了医院,我爸则是去了警局喝茶。
我去看过我妈一眼,医生说大脑损伤严重,以后只有三岁孩子的智商。
平常只会看着人傻笑。
眼瞅着我要上学,没人照顾她,怪可怜的。
我联系了县里的精神病院,最起码让她能安稳过下半生。
当然这是在她不吵不闹的情况下, 其他时候就与我无关了。
同时, 我尽了一次作为我们女儿的义务, 将我爸告上法庭。
法庭上我控诉我爸出轨的行为, 诉说我爸将我妈打成精神病的事实。
当时很多人录了像发在网上, 我爸根本无法辩解。
我爸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他被押下去时恶狠狠地看着我,嘴上咒骂:「你这个贱人,白眼狼。」
我露出委屈的表情:「爸爸为什么骂我, 我明明是送你去和你心爱的儿子团聚。」
我爸不甘心, 疯狂摇头:「阿月肯定会救我的。」
阿月是保姆的名字, 也是他的小情人。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红色的请柬递给我爸。
「你的阿月今天和别人结婚了,喜帖我都给你带来了, 可惜你去不了,就留个念想吧。」
我爸眼里的光熄灭了, 只剩下绝望和无助。
他猛然跪在地上:「小清啊,之前是爸爸对不起你, 你原谅爸爸一次, 带爸爸回家好不好?」
我爸在身后哀求着,只可惜我转过身, 风太大了,我没听清。
9
之后我开启了一人一猫的生活。
猫是我在路上捡的。
当时它脏兮兮躺在地上, 哀叫着舔着自己受伤的后腿。
我觉得它和我一样是无助的,却又保持着一份坚强。
所以我收养了它。
拿到保送名额后,我特意和校长请了假。
我不去学校上课,而是去打工赚取我大学的生活费。
一切都很顺利,我大二那年,我爸出狱了。
三年的牢狱生活逼疯了他,我爸,选择进行报复。
他将阿月约出来, 在阿月喝的水里下了农药。
我爸也想杀我,只不过我一直拒绝和他见面。
他见约不出我,竟然拿着刀蹲守在我的校门口。
他是个残废,我躲得快, 只是手臂划了一道小口子。
警察把他带走时, 他还不断嚷嚷着要杀了我。
我爸被判了死刑,听说他想见我最后一面, 我没去。
我安安稳稳地度过了大学四年的生活,却没想到会再次见到我弟。
那是我创业期去东南亚出差。
我的裤脚突然被人咬住,我低头看去是一张污秽的脸。
可尽管如此, 我还是认出了他就是我弟弟。
此时他的双手被打折了,腿也是断的, 身上满是伤。
他看向我的眼神里,有乞求, 有希冀,还有一丝悔恨。
我无意去猜他为什么悔恨。
只是合作方问:「你认识他吗?」
我摇了摇头,淡淡说了句:「不认识。」
我带着合伙人大步向前走,只留下身后听不清的呜呜声。
我来听人聊天才知道, 我弟或许是被骗到东南亚的,只是业绩不达标,所以被打成了那样。
以我对我弟的了解, 驱使他去东南亚的应该是他的贪欲,而不是被人逼迫。
我不会去救他,这是他的报应。
而我会好好活下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