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天机闻言道:“是吗,没感觉,一眼过去,chuchu漏洞,还挺扎眼。”
天道院核心重地占地方圆千里,它乃后起之古教,教中各chu亭台楼阁都很整洁新颖,别具特色,没有一丝岁月痕迹残留。
每一块石砖,每一寸花草,皆具道韵,这里乃是悟道圣地,每一方土地都经过了细致的修剪,稍有天分之人在其间穿行一趟便能大有裨益。
“周天元!”陆形云招手道。
“可算来了。”周天元故作不悦,但眼里别样的光彩还是出卖了他。
陆形云和金天机从天而降,直接落到周天元身侧,抬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现在就走?”
“走吧!一刻都不想多待!”
“早知如此,当初你怎么不干脆点别回来?”
“哈哈我回来有事做。”他得还债,还完以后一身轻松。
“行,路上再说。”陆形云因为有假冒器村至圣的人找上门来,被他爹娘打发下山之事,决定把爹娘修炼之事提上日程。
尽管那人并非器村至圣,却有仿冒心灯之能,却被他爹娘给随意打发了。
这回可能是躲过一劫,可说不准是福还是祸,这类事情还是尽量避免为好。
至于退出古教从古教招人之事,他倒是没什么顾虑。有天机在,横行无阻,但求速战速决,无所谓方法粗糙,毕竟停滞太久,对天机不利。
他来的目的就一个人,带走周天元,仅此而已。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瞬移落地的两人,带上个人,下一瞬便到了虚空之上,再一晃便消失无踪。
各路人马阻拦,出手的至少是圣人、尊者境,他们如出入无人之境。
甚至立在半空中时,还能看到周天元大公子和那位青年和颜悦色地说着话,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令在场所有修士目瞪口呆。
古教众人因有人闯入天道院而大怒,更有古教来人因为自己被无视而不满,更有天道院执法长老当即借题发挥,把目无法纪的周天元从天道院除名。
直到有个声音弱弱地打断了歇斯底里的古教众人:“来的青年不会就是陆形云,旁边那个好似谪仙的男子该不是神子……吧……”
就在周天元被接走后的第三日,天道院院长先去了仙古岛屿,又赴了各种为迎接神庭老祖的盛会后回返,容光焕发,内心盼着各种好事,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作出好似才知道天元遭到不公平对待之事,生了好大一通气:“竟有人趁我不在怠慢我最看好的弟子,简直岂有此理!天元呢,快去让天元来见我。”
但被他招呼来的传讯长老很是捏,脸色古怪得无法言喻。
您但凡早回来个三五日,或者赴会时别那么专注,偷空传个音讯回来都不止于此。
第29章有点东西??他哥带回来的这个金玉其外的……
陆形云带周天元出了囹圄,三人所chu的神级防御光罩几乎与虚空融为一体,哪怕是尊者级的魂力也无法窥见分毫,陆形云见他神采飞扬,充满了期待,不由和金天机相视一眼,微微点头。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我们带你过去?”
“……”周天元愉快的表情僵在脸上,他这么多天,经历了这么多,都没有这句话来得扎心,既暖又扎。
“你在逗我!我拒收那么多古教递来的橄榄枝,就等你来了,你问我去哪儿,敢情你把神子殿下当成运输飞天船了吗?”说完他便朝着金天机鞠躬,“对不起。”
又把身体扳直了,同一个表情冲陆形云叫嚣道:“我不是叫你宗主了吗,难道你们宗门不缺人?还是说你瞧不起老子,不想带老子回你的宗门?”
这么说其实挺内伤的,周天元自然知道,陆形云都说服神子殿下大老远过来一趟了,怎么可能瞧不起他,或许陆形云的宗门有他不了解的隐情,跟他客气什么,有话直说。
陆形云确实有难chu,道:“你有所不知,我的宗门小得只有五个人,而且我宗门的人除了有位尊者,还有神子以外,剩下的都没有修为,我爹娘是凡人,一辈子没出过东洲小镇,很多东西都是道听途说,他们见识有限,也怠慢学习,可能会做出一些你认为很奇怪的事,说出一些你认为很奇怪的话,并且他们确实不一定是好意,我希望你无论如何不要和他们计较。”
周天元:“……”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你说话就觉得欠揍,你听听这说得叫人话吗,我的宗门很小,除了尊者和神子,剩下的都没有修为,我爹娘……你也不想想,寻常人生得出你这样的怪胎吗。”
周天元道:“我也不太懂为何你经常以寻常人自居,常人都像你这样,天才都要自惭形秽了好吗。”
“是吗?”陆形云偏过头,抬眼看向金天机。
金天机憋着笑,见他看来,立刻收敛表情,一板正经地咳嗽了下,不知为何这位新来的小伙伴虽然不客气,却是说出了很多人想说却不敢说的话。
周天元道:“对不起神子殿下,恕我无礼,要这般说一说您看重的人。连你都不知道怎么跟你爹娘打交道,我更有兴趣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了好吗。不是我自夸,这世上没有我想打交道却打不好交道的人……以前是修士,现在是凡人……别这样看着我,我一开始就不想和周一溪打交道。”
他虽然才经历了那些,但提起周一溪时,也没有含糊其辞的地方,俨然是完全没当回事,陆形云暗道佩服。
“我绝对是所有古教弟子中,最合适入你宗的人选之一!”周天元道,“也许我能替你解决你解决不了的问题呢,”想到这个,周天元得意了,道,“周氏一族几乎都是凡人,各有各的忙法,只有一方有难才会八方支援,平日谁风光时,其他人连个影子都见不着。但我们逢见面必恭维……”
“但若是不自量力之人,会把夸赞当真呢?”陆形云道。
“那这人一定也会把贬低当真,你也知道世上之人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别,有时候你觉得一个人是好人,那他就是好人,你觉得他是坏人,他就是坏人。既然如此,为何要用恶意的眼光去看待一个本来就很容易变坏的人呢,对方又有什么理由非要在你面前展现好的那一面。”
“说得有道理,”陆形云都有点被绕进去了,想不到众星捧月本不该接地气的周天元周大公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道,“但我要的不是这种浅显的好,我想让下沉之人走向正途,但苦于没有办法,你跟这样的人打过交道?”
“那倒没有这样的机会,但我有理论,有耐心,”周天元对如何生出陆形云这般怪胎的凡人夫妇很感兴趣,道,“回去的路上,你就跟我多说说他们吧,我不信还有凡人能够折腾过修仙之人。凡人的chu事之法,都是修仙之人玩剩下的,我们弃糟粕留精华,才形成了看似残酷至极的阶级之分,实则就是凡人社会里复杂的斗争形式缩影,让一切外化的高低尽可能地简单明了……”
这么一说,陆形云懂了,他只是受限于环境接触到的典籍不够广阔不够高深,而周天元接触到的道统都已经被前辈高人分析得透彻淋漓。
……
“我还以为多大麻烦,就这啊?”
周天元听完以后,很是不以为意,“这很简单啊。”
“怎么说?”陆形云倒是很想知道不一样的见解。
“现在问题是他们不急,你急,你急是因为你那份无chu安放的责任感,你力所能及认为的责无旁贷,但问题在于他们,而他们自己没意识到。你得让他们急起来,让他们行动起来,光你行动有什么用?”
周天元道:“你已经行动了,或者说你想建任何势力,你手头都有不败底牌了,你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得靠他们证明他们有能耐待在这个宗门,当宗门持续扩建,宗主也不能以权谋私,哪怕是你的亲眷,也不能插手宗门之事,凡人至少得明白这个最浅显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