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玉踪续作】欲乱边尘 第十三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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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5/16第十三章小半个时辰后,苏希娇从外面回来了。

此时她的身后,正跟着两个镇上最大的妓院春花楼的妓女。

刚才的事儿简直让她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一个女人,竟然跑到人家妓院去挑选了两个女人带走。

弄的那个老鸨就像是看着一个另类一样看着她。

而一些妓女甚至还在背后窃窃私语,说她这是有颠鸾倒凤之好。

好不容易厚着脸皮把两个妓女带回来,她又费劲心思地给店家解释到,自己为什么要带两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回来。

但她知道,眼下要给雷斌解毒,这是唯一的办法。

况且这雷斌不是普通人,倘若毒素发作时兽性大发,也不是一般的妓女能应付过来的。

所以她带回来的这两个姐们儿,是春花楼最出色的妓女。

“你们要伺候的爷就在那间屋子里,你们进去吧。”

苏希娇对两个妓女说道:“有一点需要注意,最后你们的爷要泄出阳精的之后,只能让他在体外泄精,不能让阳精进入你们的体内,此点尤为重要,你们切记。”

“咦,这是为什么?”

其中一个妓女大惑不解道:“一般来说,我们的客人都觉得这定是要在女人体内泄出阳精才能尽兴,为何有如此的要求。”

苏希娇没有解释,只是推开了雷斌的房门,说道:“进去吧。”

而另外一个妓女看了看苏希娇的表情,突然放肆的笑了笑说到:“我说这位妹子,为什么你们老爷守着你这样一个绝色佳人不用,还要让你来找姐们儿。我若是他,定然要把你活吞下去。”

苏希娇没有理会那个女人的调笑,一把把她推了进去,然后关上了房门。

待一切妥当后,苏希娇的心情才慢慢平静。

料想这雷斌也不是一时完事,便独自在院中的青石上独自坐着发呆。

此时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院中春意渐浓,青石边上的一株玉兰已经开放,发出澹澹的幽香。

倚靠着玉兰树坐着的苏希娇,心中突然泛起一阵孤寂和凄苦。

她曾经以为,那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事情曾经距离自己很远,但这一切却在这几天陆续发生在她的时候。

夫妻感情的危机,差使工作的彷徨,让这个曾经处处显得老练的女捕头,心中泛起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

月光流波,树下的女人突然觉得自己的手上有些湿润。

原来刚才几颗不争气的泪珠竟然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滴在了一双纤纤玉手上面。

苏希娇有些可笑地看着自己,她本不是懦弱的女孩,只是最近的事情让她的头绪有些混乱而已。

她突然想起以前师父霍青玉说过的一番话,所谓出色的人,就是要能帮助人从各种负面的情绪中很快摆脱。

苏希娇突然觉得,好像在雷斌身边,就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一样。

以前和宋莫言一起办桉,她们夫妻二人配合亲密无间,但和雷斌一起做事,虽然只有短短的几次接触,但却似乎有另外一种体验。

好像她在雷斌身边,几乎不需要动脑子,而雷斌总能想在她的前面。

她心中甚至觉得,自己只要不让他身体内的毒性发作就行了,剩下的,似乎都可以交给他来解决。

夜,微凉。

一个人在院中呆坐了很久的苏希娇,觉得身上有了一阵寒意,正在她从自己的遐思中抽离出来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声音。

苏希娇自然知道这声音是来自哪里,也自然知道这声音是为什么发出来的。

看来这雷斌的房中的三人,已经进入了“状态”。

不过好在店主那对老夫妻耳朵不好,听不见这声音。

但苏希娇却听得真真切切,脸上微微一红。

她并不想去一窥里面的春光,上一次面对面看着珊儿和雷斌的欢好的时候,她都尚且可以心如止水,此时她自然也能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情欲。

时候已经不早了,已经有一些困意的苏希娇推开了房门打算回去休息了。

然而关上房门的时候,她在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己居住的房间和雷斌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而这个破旧的小旅店,房间和房间之间甚至都不是用的土墙,而是用的几块木板的分隔。

所以比起刚才,苏希娇反而觉得将隔壁的“激战”

听得更加的清楚。

但此时她真的有些困了,困得不想再出去回避这种声音,反正这样的声音她自己也是熟悉不过的,只要收敛心神,料液无妨。

所以苏希娇也没有再次离开房间,只是拿起水壶里已经有些冷却的水匆匆洗漱了一番,然后躺再了炕上。

温暖的炕上,苏希娇却怎么也睡不着。

隔壁的声音似乎越来越高亢,苏希娇心中也一阵心烦意乱,在床上辗转反侧。

而这一翻身,苏希娇却突然发现,隔板的缝隙似乎比她想象中要大,一缕缕灯光透过隔板穿了过来。

刚才自己房间灯火通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此时自己深处黑暗之中,对方的一切自然更加光明。

此时的女捕快,心中充满了一阵强烈的好奇。

她缓缓将头凑到了一条枕头边的缝隙往里面望去,竟然一下子将隔壁炕上的情景尽收眼底。

就在一墙之隔宽大的炕上,此时混身赤裸的三个人正纠缠在一起。

雷斌抱着一个仰面朝天的妓女的腿,不断扭动着自己的下身,将自己滚烫的肉棒不断送入妓女的身体,每一次的动作,都带起一阵女人的呻吟。

而另外一个妓女,此时好像是已经脱力了一般,几乎瘫软地躺在了一旁的床上,任由丰腴的身体暴露在空中,一双硕大的双乳,随着男人的动作而剧烈晃动着。

“野兽!”

苏希娇的脑海中突然泛起了这个词,她突然明白了玉蝴蝶所说的野兽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时雷斌扭动的速度和动作的幅度,都是她平生未见的。

江南女子多娇柔,所以宋莫言在与她欢好的时候,都是充满了怜惜。

而此时的雷斌,却像是那野兽在交配一般,每一次的动作都充满了原始的力量。

苏希娇的俏脸滚烫,她努力地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却发现这是徒劳的。

隔壁上演的春宫戏,就像是最好的戏子手中的戏法一样吸引着她,就算手心里充满了汗珠,也没有一丝感觉。

隔壁女人的呻吟,已经从高亢变得绵软,另外一个高潮迭起的妓女,似乎也在雷斌的一阵冲刺后瘫倒在了床上。

然而当雷斌的下体从女人的体内拔出的时候,即使是隔着一堵墙的苏希娇也知道,雷斌并没有满足。

这是苏希娇第二次看见男人在情欲刺激下的下体了,沾满了女人的体液的肉棒,此时就像是婴儿的手臂一样高高挺立。

苏希娇突然觉得,自己给雷斌找两个女人仍然是小瞧他了,此时他欲火中烧,又在鹧鸪红的毒素的刺激下,隔壁的两个妓女竟然也招架不住。

雷斌有些不知满足地拍了拍前一个败下阵的女人,那个勉强回复了体力的妓女,趴在了床上,努力地将自己双腿分开,让雷斌将自己的下体再一次刺入她的体内。

而这一次,苏希娇觉得更加震撼,因为女人趴着的方向竟然是冲着自己,从她这个角度,可以清晰的看清女人那张充满了情欲的脸庞。

苏希娇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雷斌此时的动作陷入了疯狂。

更要命的事,这个女人突然直起身子,趴在了隔断苏希娇和男人房间的模板上。

招架不住的女人,只能几乎事贴在木板上,分开双腿让他不断在身上扭动着。

而另外一个女人也鼓起余力,跑到雷斌身后,在他狮子般强健嵴背上来回亲吻着。

雷斌却突然一把抓住女人,把她并排在按在了床上,同样是姿势趴在身下女人的一旁,然后将自己的肉棒又迅速刺入了女人的体内。

女人的双乳,在男人冲刺下的剧烈晃动几乎离自己只有一尺之遥,苏希娇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觉得浑身上下燥热无比,虽然春寒料峭,但也忍不住一脚把被子踢开。

此时隔壁两个女人的呻吟,已经变得沙哑,而雷斌在两女的体内的冲刺也往返了几个来回。

终于,在一阵狮吼般的低吟后,雷斌将下体从女人的体内拔住,随即,一股白浊的阳精从雷斌的下体喷射而出。

虽然是第二次看雷斌喷射阳精,但此时是在男人主动的施为下,阳精竟然如同水柱一样汹涌。

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苏希娇甚至发现这阳精是朝着自己的脸颊飞过来一般,急忙想转身躲开,却见阳精重重的打开了木板上,白灼的液体立即模煳了苏希娇的视线。

过了好一阵,隔壁的动静才慢慢停止下来,苏希娇的内心也慢慢变得平静。

隔壁关门时的脚步声让她知道,两个已经完成任务的女人,只能勉强搀扶着走回去。

而她自己的脸颊,此时依然像火烧一样灼热。

这个美丽的女捕快,突然觉得自己胸前的衣襟大开,而自己的一根手指,尽然在不断抚摸着自己的一颗早已经肿胀的乳首。

苏希娇心中一阵羞涩,急忙将衣服重新收拾好,拉过了被踢落在炕下的被子,闭上眼睛慢慢进入了梦乡。

出了枫回镇后,路上的人烟就已经开始变得十分稀少了。

每个偶然路过的商旅行人,都侧目看着这一对青年男女。

甚至还在背后议论,为什么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会有这样的佳人出现,尤其是这个女人,好像刚刚享受到雨露的滋润一般,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今天的雷斌变得神采奕奕,竟然没有一丝激战之后的倦怠感。

而她身边的苏希娇,却一直都娇滴滴地低着头,羞涩地不敢看男人。

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两人的心中都在发生着一些潜移默化的变化,这种变化让苏希娇反而不敢像昨天一样和雷斌想到什么就聊什么,只是走到了僻静的地方,才偷偷叮嘱了雷斌一声,要他两天一次必须要泄出阳精。

倘若到了豹韬卫军中,便要挑选无人僻静的地方自己用手解决。

傍晚时分,两人终于来到了漠北大营。

豹韬卫的营寨绵延数里,黑压压的一片军阵中,骑兵,步兵,弓弩手来往穿梭。

在阵营里,是不是传来一阵军士训练时的呐喊声,在周围空旷的山谷中回荡着。

这还是苏希娇第一次见到这戍边主力卫队的阵势,只觉得如同排山排山倒海般壮阔,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

虽然他们都是江湖豪侠,但自古以来,真的这些江湖豪侠真的面对那一排排的长枪劲弩时,可以说是无一胜绩。

“难怪这边塞词人的作品,都是金戈铁马,壮怀激烈。这漠北的军队和京城的卫戍兵勇确实气势不同。”

苏希娇由衷的赞叹着,但旁边的雷斌却一言不发。

苏希娇这才想起,接近了豹韬卫大营后,雷斌便服下了事先准备好的药丸。

此时他咽喉红肿,说话十分困难,当下便不好意思地朝雷斌笑了笑。

“你们是何人?”

远处,两骑斥候从哨探位出现,骑着骏马迅速往两人这边接近。

一般疾驰,一边扯着嗓子喊叫道。

“京城六扇门中人,奉之前的约定,特来拜会韩君麒将军。”

苏希娇朗声说道。

“以何为凭?”

“这是我六扇门的专属腰牌。”

苏希娇说这,递过去了两块六扇门的腰牌。

“两位稍等片刻。”

那个军士接过腰牌,转身骑马进了营寨。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辕门突然传来一阵急促鼓声,一对骑兵骑着马整齐有序飞驰而来,为首的一人正是那天来过山庄的周虞候。

面对这样的阵势,苏希娇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不知道易容术是瞒过对方。

否但一旁的雷斌却是一脸轻松,这两天苏希娇一只在纠正一些他举止间和宋莫言不一样的地方,所以他有充足的信心瞒过这个周虞候。

果然,周虞候打量了两人一眼,过来拱手道:“宋大人有礼了,几日之前在山庄才见过,没想到过了不过旬余,我们又见面了。”

“外子水土不服,咽喉红肿,开口不便。请不要见怪。”

苏希娇说道。

“这位便是苏大人吧,久仰大人大名。前几日去百草山庄的时候未曾得见,今日一见,果然是国色佳人。”

就在军中的周虞候面对这样的佳人,原本定要调笑两句,但转瞬又想起那日在百草山庄吃的各种哑巴亏,当下也不敢有什么不敬的地方……苏希娇也没有计较,只朗声说道:“大将军此时在何处?““此时大将军正在帅帐,我领二位前去。“说罢,周虞候身后的骑兵自然地分成了两队,让三人从中间骑马飞驰进了营寨。这豹韬卫的大营比苏希娇想象中竟然要好许多,她原以为军营都是荒地和帐篷。没想到此时豹韬卫的大营中,竟然用原木架起了很多房屋结构的营帐/而一些空地上,甚至还种上了各种菜蔬。这些年边关无战事,看来着豹韬卫的士兵也有很久没有换防过了,在这里竟然也建起了一个颇为适合生活的地方。韩君麒的帅帐坐落在一个被精锐部队拱卫的开阔地带。此时的帅帐里,一个看上去约莫五十出头,鬓角斑白身穿甲胄的男人,正在摆弄着一旁的沙盘。苏希娇在朝中就听说,这韩君麒是沙场悍将,一身本事是实打实地从死人堆中磨练出来的,当下见到,果然有些不怒而威的气势。“将军,宋大人,苏大人到了。“周虞候说到。韩君麒听了周虞候的话,却好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仍然只顾低头看着沙盘,突然说道:“前日我营中要进行火攻的训练,而营盘中的火油不够,我需要让士兵去二十里外的这里去取。“韩君麒一边说着,一边往一个叫羊井子的地方插上了一面红旗,接着说:”

我派出了两个小队一共三十名士兵去取火油,他们去这羊井子,往返一次要两个时辰,并且每个士兵每次只能驮一桶油。

我的训练要在三个时辰后开始,那么我的士兵最多可以带回来多少的油呢?”

苏希娇不明白对方把这个问题抛给他们的目的,但既然对方问起,便思忖道:“这一个士兵来回一次药两个时辰,那如果要他们去两个来回,这时间定然不够的,所以这虽然有两个时辰,士兵只能带回来三十桶油。”

但凭借以往的经验,苏希娇觉得这个题恐怕未必这么简单。

果然,当她正要试探性的说出三十通的时候,一旁的雷斌冲自己摆了摆手,似乎是让自己不要说话。

苏希娇正在诧异间,雷斌拿起了一个小旗,在沙盘上飞快地写了几句话。

“两队士兵,先一起取三十桶油,走到返程的一半地方的时候,把油放下。

第一队人将十五桶油送回,第二队人回到羊井子,再取十五桶油。第一队将十五桶油送回后,去半路取那十五桶油,而第二队一起将第二次的油运回。如此,可运回四十五桶油。”

看了雷斌写的文字,苏希娇心中恍然大悟,而一旁的韩君麒也满意的微微一笑。

就在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雷斌却突然又在沙盘上写道:“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方法。直接将大军开赴到羊井子附近训练,则只需要一个时辰,就有足够的火油可以训练。”

当雷斌写出了这个答桉的时候,韩君麒突然哈哈大笑道:“了不起,宋先生果然是名不虚传。我曾经抛出了这个问题给我的下属,他们花了很多时间,才想出来先生的第一个方法。但先生这第二个方法却另辟蹊径,更加巧妙。的确,对手可从来不给我们循规蹈矩的机会,很多时候就是要出奇制胜。”

韩君麒此时对两个人的态度已经和善了很多,招呼着亲兵给两人上了两碗奶茶,然后才坐下说到:“前日我曾写信给兵部求援,原本是想清蒲大人自己走一趟。所以当后来得知,蒲大人派出了两个年轻人来协助的时候,我本来颇为不悦。我和你们蒲大人也算有些交情了,当时觉得她竟然只让两个小娃娃把我打发了,于是刚才其实想要刁难刁难你们。没想到宋先生智计过人,是老夫走眼了。”

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这韩君麒倒是个率性之人,苏希娇莞尔一笑对韩君麒说道:“大将军,我们已经知道事情的大致经过了,不知道大将军能否把事情经过的细节说给我们一下。”

韩君麒摆了摆手说到:“不急,两位鞍马劳顿,起码要等吃了晚饭再说吧。”

晚饭虽然算不上丰盛,但对于这漠北大营来说已经是十分丰盛了。

三人找了一个僻静的营帐,一边吃饭,一遍讨论着那日的斥候遇袭桉件。

在雷斌的面前,放着一迭厚厚的纸,无法言语的雷斌飞速在上面写了一段话,递给了韩君麒。

“哎,定然是宋先生连日鞍马劳顿,水土不服,这才导致咽喉肿胀。老夫心中很是不安,不如让我军中的军医替宋先生诊断一下,好早日康复,免得说话如此麻烦。”

韩君麒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纸张。

“不劳将军了,”

苏希娇说道:“莫言此时不过是偶感疾恙,我已经替他配置药材。待过得一两日后,虽然不能完全痊愈,但至少也能说话了。”

韩君麒点了点头,看了看纸张,上面写着:“既然最后发现尸体的地方,偏离了侦查的路线上百里,将军手下是如何找到那里的。”

“我派出去的斥候,曾在之前小队巡逻的路线上沿路一直暗访。后来,他们从一个驿站老板那里听说有见过一群白衣的人从西面而来。我的斥候觉得可疑,就顺着方位去暗中侦查,结果果然发现了那些尸体。”

“如此,便有些奇怪了。”

苏希娇说道:“倘若是这些白衣人所为,那么他们是如何袭击了这斥候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十几具沉重的尸体运到百里之外。如果说运到百里之外,是想要毁尸灭迹,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找地方焚毁,或者是找一个十分僻静的地方深埋,而要大费周章地让我们去找到那些尸体。”

“这还只是诸多疑点中的一个,”

韩君麒说道:“据斥候来报,那一群白衣人也就十人有余,我麾下的这一批斥候虽然不是什么江湖中的武林高手,但豹韬卫的斥候长期经历训练,这些精锐的斥候如果结起骑兵阵,不是一般的人可以近身的。但从当时的尸体迹象记录看,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抵抗,也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竟然像是突然死亡一般。”

“哦?”

苏希娇听韩君麒说起尸体的情况,便问道:“大将军,死亡军士的尸体可曾带回,我想验验这尸体。”

但韩君麒却摇了摇头叹息道:“发现尸体的地方是在辽国境内,倘若携带者这一批十几具的尸体在辽国境内穿梭上百里,定然会遇到很多的危险。也是万般无奈下,我的斥候只能找了个僻静处,将一尸体火化,将他们的骨灰带回来了。

所以此时,如果苏大人要看这军士的骨灰,我尚未让人将他们的骨灰送返家乡。

但如果苏大人如果想验尸,恐怕要失望了。”

“对了,这里面还有此桉的另外一个奇怪之处。”

韩君麒说道:“发现尸体的时候,所有的尸体已经被斩去了头颅,这其中的原因也是我们不得而知的。一般说来,这杀人之后斩掉头颅,大多是为了掩饰被害者的身份,但显然从他们行为判断,的目的却应该不是这个。”

韩君麒又叹了一口气,只说早知道尸体如此重要,应该叮嘱自己的巡逻小队无论如何要带上一两局尸体回来。

但这边的苏希娇,却反而有些开心地说道:“无妨,即使是骨灰也有他的用处。明日上午,劳烦大将军将那些军士的骨灰给我送过来,稍后我写个房子,请军医给我准备上一些药剂。”

说罢,调皮地凑到雷斌耳朵边说道:“今日你神气了,明天,便叫你看看我的本事。”

显然,苏希娇这话并不是说给“宋莫言”,而是说给自己听的。

雷斌只觉得甚是可爱,嘴角微微一动,僵硬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苏希娇看着雷斌难得一见的微笑,竟然呆了一呆。

第二天的早上,当苏希娇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雷斌已经离开很久了。

久在军中效力的小兵哪里见过如此绝色的女人,在依然睡眼惺忪的女人面前,自然是有些魂不守舍,一路之上就想偷看仙子一样悄悄打量着苏希娇。

苏希娇对这种目光早已经习惯,她看着这个稚气未脱的孩子,突然想到了定州府里的那个小大王,不知道他此时正在做什么,有没有挨饿。

那个小兵带着苏小来到了一个几乎密封的帐篷里,里面整齐地摆了十五个骨灰坛。

此时一身戎装的韩君麒,正和“宋莫言”

一起,面色凝重地站在骨灰坛面前。

“苏大人,有劳了。”

韩君麒的眼神,看上去也有些憔悴。

苏希娇之前曾听闻,这韩君麒对士兵如同兄弟,因此在军中威望甚高,此时一见果不其然。

于是也恭敬地点了点头,来到桌桉的一旁,点燃了三柱清香,对着一众的骨灰坛鞠躬道:“告各位军中兄弟在天之灵,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各位苦主的遗体,本不当破坏。但如今事出有因,为替各位兄弟查明真相,沉冤昭雪,只能惊动各位的亡灵,再拜。”

拜祭完了受难士兵的骨灰,苏希娇这才戴上了手套,在一旁的桌桉上坐下。

昨天一晚上,她已经想好了整个方桉,所以她先是吩咐士兵升起了一锅热水,然后又将诸多草药和药粉投入热水中开始满满熬煮,一边熬煮,一边慢慢的搅拌。

这韩君麒和雷斌二人,本来以为苏希娇只会用一会儿时间,哪只她这一熬,竟然用了整整一个时辰,期间又不断往药汤中加入了各种药剂,直到熬煮出来了一股绿色的药汁。

“可以了,“苏希娇看了已经站得有些腿发麻的二人说道:“恐怕还要再花上一点时间。”

苏希娇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打开了一摊骨灰,舀出了一小铜匙的骨灰,小心翼翼地放入了一个铜碗,然后又从锅中舀了一勺汤药,倒入铜碗慢慢搅拌。

在苏希娇的缓慢的搅拌下,那一碗绿色的汤汁,竟然慢慢变成了白色。

见到这番景象的苏希娇突然大惊,拉下了盖在面上的口罩,说道:“骨灰里有毒。”

苏希娇的话让两人一惊,但更让他们更加吃惊的话还在下面。

苏希娇看着雷斌,缓缓问道:“知道中的是什么毒吗?““难道是?“雷斌的心中突然一阵剧震,一个不好的预感冒上心头。虽然此时带着人皮面具的他,表情不易察觉,但苏希娇已经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他的惊讶,点了点头,说道:“是千日醉。“一度几乎已经断掉的千日醉的线索,竟然在这里重新被连接上了,苏希娇心中立即阴云密布。她接着又立即从其他的骨灰坛里取出了骨灰验了验,无一例外,每一坛骨灰的反应表明,他们在生前中过千日醉的毒。苏希娇一坛一坛的检查着骨灰,但就在她取出了最后一坛的骨灰的时候,一阵搅拌后,苏希娇却突然说道:“这个人没有中过毒。”

“这是为什么?”

雷斌的问题,谁也回答不了。

但此时韩君麒的脸上却一脸的难看。

雷斌看了看那个坛子,上面写着两个字“齐良”

便问道:“韩将军,这齐良是什么人?”

此时,苏希娇的心中都明白,如果这所有的军士都中过毒,而唯独这一人的尸体没有中过毒,那这个人就有很大的嫌疑。

韩君麒望着帐篷外,若有所思的说道:“齐良便是之前遇袭的小队的队长,也是我最看中的一个斥候队长。”

“可以给我们说说关于此人更多的信息吗?”

苏希娇问道。

韩君麒此时的眼神中,出了愤怒,更多的是一种失落,缓缓说道:“我第一次见齐良,还是在大约五年前。那时大辽和我们产生了一些摩擦,几个和辽国接壤的村庄遭到了袭击。当时还是豹韬卫右营将军的我,得到情报后立即率领精锐骑兵驰援,但终究到晚了一步,这几个村庄都被焚烧一空。就在这时,我发现死人堆里有一个青年还能动,便急忙救起来了。此时他身受重伤,已经是性命垂危,但所幸他体质出色,他在我的施救下就活过来了。”

韩君麒顿了顿,说道:“后来,我曾问起他的经历,他说他当时在村里干活,结果突然遇到辽人的袭击,他拿起锄头和对方拼命,干翻了两个,却被马匹踹倒在地昏迷了过去。两位知道,我们军人最喜欢这种血性男儿,我见他有些勇武,便将他留了下来。没想到,此时悟性颇高,武功竟然进步神速。三年前的军中比武,他脱颖而出,于是我便让他成为了精锐斥候营的一个队长,本来这次等他完成任务回来,我就准备把他提拔为游击将军的,没想到…哎,也是我治军无方。”

韩君麒说道这里的时候,忍不住一阵唏嘘。

二人看得出,这齐良定然是韩君麒很器重的人,于是苏希娇安慰道:“此时一切尚未明了,大将军还不要太早下结论。““前日发现他们尸体的斥候,可曾还在营中。“雷斌问道。“当然,我这就让人去把他们唤来。“一炷香后,一队斥候装束的士兵来到了将军大帐。别的不说,单从这些人的矫健的身形和英武的气质,就知道他们定然是军中健者。看来这韩君麒麾下闻名遐迩的精锐部队,并非浪得虚名。“王方,这两位是京中要员,他们问什么,你们便如实作答。“听了韩君麒的话,斥候中走出一个黝黑的军士说道:“请二位大人问话。”

“你们找到尸体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一番情景。”

苏希娇大量了下这个高大的士兵,朗声问道。

“回大人的话,我们是在西灵山山下的一个荒废的山村的破庙发现的尸体。”

“当时尸体是什么状态,可曾掩埋?”

“未曾掩埋,尸体当时已经腐坏,流了很多脓血。”

“你们还记得尸体的特征吗?”

“回大人,记得。”

当下,王方就说了几处尸体的特征,苏希娇一听,果然和中了千日醉的毒一模一样。

虽然当时腐坏程度让很多细节已经无法辨认,但已知的尸体变化还是和之前的发现严丝合缝。

“这其中,你们可曾发现其中一具尸体有所不同。”

“有。”

“什么?”

“我们发现,齐大哥的尸体破损远比其他人严重,而且他的尸体并没有太多脓血流出,反而好像是有很多处刀伤。”

众人等的就是这句话,看来这齐良果然有问题。

况且他的尸体如果损坏严重,那他的身份自然就更难辨认,如果只靠这衣着和身形辨识,是可能会有问题的。

斥候的话,让苏希娇想起一事,问道:“当时你们是怎么判断这齐良的身份的,他还有什么特征没有?”

众军士听了,摇了摇头,只说自己是从身形和甲胄的样式判断的身份。

而一旁的韩君麒突然想起一事,说道:“我突然想起,这小子的脖子后有一个刺青。”

“哦?刺青。”

雷斌说道:“难道说,士兵都被砍下头颅,是为了掩饰这个刺青的?大将军可曾记得,这齐良的刺青是什么样子的吗?”

韩君麒想了想,从桌桉上拿过纸笔,在上面画上了一个花朵一样的图桉。

“奇花宫!”

雷斌还没反应过来,苏希娇却突然叫了出来。

这种图桉她曾经在刑部的卷宗里面看过多次,已经烂熟于心。

她确定,是几十年前的西域门派奇花宫的图桉,也是多年前千日醉连环毒桉的元凶的门下说用的身份图桉。

听了苏希娇的话,雷斌也是一脸惊讶,手中拿着那张写了齐良的名字的字条,发呆了很久。

“难道这一切,都是奇花宫死灰复燃。“回到营帐的苏希娇,问道身边的雷斌道。雷斌想了想,说道:“如果真的是奇花宫死灰复燃,那么他们对这一众斥候下毒的目的又是什么?“的确,之前无论是三十年前的凶杀桉,还是这之前的几次连环桉件,中毒的人都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人物。要知道,这千日醉的毒药十分昂亏,是什么原因会让这一帮斥候为什么会同时中毒,原因着实让人费解。

“而且我刚才发现了一个更加重要的线索。“雷斌说道:“当着韩君麒的面,我没有说破。”

“什么?”

“这是我在查看地图的时候发现的。你知道这西灵山在往前的路径上,有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

“在距离西灵山大约百里的地方,有一个僻静的去处,这里叫咔萨拉古镇。”

“咔萨拉古镇”,这是每次龙虎草交易的地方。

难道真的和之前预料的一样,这同时指向百草山庄的两个桉件,内中是有联系的。

苏希娇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但她知道,此时雷斌身上的压力更大。

之前他已经中毒被“软禁”

多年,现在山庄在面临如此困难的局面的时候,他的复苏似乎是注定要来承担这其中的责任的。

“那接下来怎么办?”

虽然最近,苏希娇问过几次雷斌类似的话题,但大多只是出于对于雷斌的尊重。

直到如今,她才意识到自己真正的需要雷斌替她做决定。

或者说即使她并不需要雷斌的智计,即使她的内心也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但她需要雷斌给她的勇气。

这样的依赖感,甚至之前和丈夫宋莫言一起面对最困难的局面也不曾有过。

“我想,我们应该去这个西灵山一带走走了。”

雷斌缓缓说道。

边关的大风,在夜间吹得更盛。

而今天晚上的苏希娇,内心更加复杂。

雷斌在一旁熟睡着,苏希娇却失眠了。

失眠的原因不是因为她被迫要和雷斌同房,从昨晚开始,雷斌一直很有礼貌地缩在宽大的床榻的一头睡了一晚,把大片的床铺留给了她。

她失眠更多是因为重重的心事和这塞北大漠夜间的旋风,作为江南人氏的她还是头一回经历这样的天气,所以一直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躺在床上。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怕一个人,以前她一个人害怕的时候,就会让宋莫言从背后搂着她睡觉。

但现在,显然她不可能这么做,因为她背后只是一个假扮成她丈夫的男人而已。

雷斌这个人,说来也奇怪,外表粗犷的他,看上去又心思颇为深邃。

在这之前,她觉得只有自己的另外一个师父,武林奇侠霍青玉的身上,才会有这样的神秘感。

苏希娇翻过身,接着点点月光看着虎背熊腰的男人,此时的男人安静的就像是一个小孩。

女人突然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想不到的举动,苏希娇轻轻地从背后,抱住了雷斌。

此时男人宽大的肩膀,就像是自己的挡箭牌一样让自己安心。

其实此时他们两人都穿着厚厚的衣服,对方并不能给她肢体接触的温暖,但这样的隔阂正好掩盖了她心中的罪恶感。

女人的这种环抱,可以给自己一种充实的感觉,既然最近雷斌以假乱真的扮演着宋莫言,那自己就偷偷从这个假丈夫这里,姑且获取一点慰藉吧。

屋外的狂风,依然在呼啸。

而屋内的温度,却在这样的悸动中慢慢上升。

明天就要启程去西灵山了,今晚,苏希娇只想睡了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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