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意思我哪能不懂。
一男一女一房一床,我身下是秦颂刻意新买的床单,俗气的大红大紫,多看两眼又是好看的。这房间他开来给我久住,东西都换成崭新的,一桌一椅,里外都干干净净。
我手指贴上他脸,摸他故意刮干净青茬的下巴,贴他愈发粗糙的脸颊,渐碰到他高挺的鼻梁,轻轻盖在他闪动的眼皮上,那底下幽邃的视线,透出来的点滴都是难耐的饥渴。
说来我见男人如此蠢蠢欲动还是首次,除开以前他表现出的渴望外,再没见过别人有。他眉眼里深忍着的**,有种稀罕的有趣,像在喂我吃糖。
我说可以。
他喉结又动了动,我盯着发了神。
他轻轻碰了下我嘴唇,手肘撑在床面上,头往下埋,头发扫过我下巴脖子,痒得我偏了脑袋,他头发还在扫动,我轻轻哼了声。
他听到,笑声里又得意。
嘴里含着外套纽扣,他耐心的咧着嘴一颗颗拨开,粗重的呼吸隔着里衣窜进我皮肤面上,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我突然就伸手推开他,慌张的烧红了脸求他等等,我还没洗澡。
他眼神里的**转瞬消散,笑意溢满,那我等你?
我钻进洗手间再惴惴不安的出来,秦颂四平八稳的躺在床上,偏着脑袋睡觉。
等我紧张的抓着裹着的浴巾靠近,秦颂倏地睁眼,笑话我,看你这小丑妞吓得,过来,困死老子了。
他伸开只手臂,硬要我头枕在上面,手朝我浴巾口上伸,纤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拨开了折口的地方,拉开一道缝,又慢慢的全滑到床单上。
秦颂看红了眼。
被他那么仔细的审视眼神看着,我情绪波动得大口呼吸,胸口起伏太明显,都被他全看见。
他眼睛里的情绪浓得看不清,他伸手贴过来,一把握着,我不禁嗯了声,他嘴角笑意更深,眼睛透着欢喜,你这
他察觉到了什么。
想起以前温白威胁警告过我,说秦颂是不碰处的。估计跟结婚一样,也是责任两个字被他有意无意的背着,他自己是不肯承认的。
他轻轻咳了一声,整理下嗓子,很认真的解释,他没那种情结,又乱了节奏的解释他一早就知道汪文是个同性恋。
只是
你他妈结婚前居然没谈过恋爱。你是从野山沟里出来的是不是。他咒声嘟囔。
他知道汪文不可能碰我,但没想过别人也没碰过。
渐渐他眼底的**彻底没了,还把浴巾又给我裹上,把我拥进怀里,明明还有反应。
你不做我唐突的问,他马上打断,一步一步来,你慌什么,你先说你怎么看我的,不是警告你,这时候你敢说些有的没的,老子弄死你。
他在威胁我,要说点情话。
这提议让我有种害臊的别扭,像突然要把刻意写好的日记当全班朗声念一遍,那一双双探寻又笑话的眼睛,想想就臊得表情不太自然。
但他眼珠子里闪着期待的神色,我想了段在网上看过的句子,脑子就再想不出别的来。
春风十里,五十里,一百里,不如你,全都不如你。
我喉咙滚烫,双手赶忙抓过他的宽掌,渐渐盖到我脸上,把我眼睛全遮住。骤变而成的黑暗,竟像闪着星光点点,我意识到嘴角笑容太甚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以手障目才敢问他,该到你说了。
我想我可能会很喜欢你。
我想我可能会很喜欢你。
我默不作声,用力的眨了几次眼,就听秦颂抱怨,你他妈这时候哭什么,你明天不想干活了是不是,懒鬼。
谢谢你愿意珍惜我。我久久的才憋出句话,哭声慢慢高扬,流下的眼泪全沾在秦颂手掌心里,我想他随时都能碰我,他也想。但他多次打住了,我不是厚脸皮,但我脑子里不停转着的念头很自恋,我想过他是不是在呵护我。
他没再送着会被我转送给叶九的珠宝首饰,也没以那么可恶肮脏的交易内容来逼我就范,他送我糖吃,推着我走,又来牵我手。
我苦了这么久,老天没忘记我。
我哭着声不着调,不知道秦颂听懂没有,他耐心的帮我擦眼泪,不断哄着我入眠,等第二天我睁眼醒来,秦颂已经去工地了。
当天下午要陪政府人员吃饭,顾琛刻意提前三个小时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准备,我简单又梳洗过一番,等到来接的车辆里,有顾琛,有秦颂,我大大方方的坐进去,跟秦颂互看一眼,又马上扫回视线,听顾琛说这次见的人虽然官职不高,就是普通基层的公务员,但还是需要谨慎对待。
曾记得秦颂提过一次,是他们公司要出售批电脑给国家图书馆,这是笔肥差,大家都想做,当时秦颂拉拢的第一个人,就是图书馆最底层的电脑室的管理人员,他每天往这管理怀里塞两个女人,又封了足够的红包。
最后这差事被秦颂拿到手,完全是因为这图书管理员捏着上报给上级的名额,是直接可以篡改另外公司报价。
这些都是商场交易里的阴暗种种,都放不到台面上讲,秦颂曾也只是给我提了提,让我多注意这样位份的人。
这样的职位的人说不上关键作用的话,但是他们也可以在源头上屏蔽你,千万别真当自己是做大事的,对小人物就忽略不计。
我赶忙答应了。
等到地方,依旧是我们先到,等了十几分钟,对方人过来四五个,有男有女。
这级别的都是年轻人,二十出头都不到三十,好说话,也热情,酒桌上动不动就让开酒喝,也不像秦颂顾琛手底下的那些人,多多少少都怕他们。
这边人不一样,端着碗就开始喝酒,秦颂每天累这么久,见到酒星子也馋,喝得高高兴兴的,放松后嘴角也笑开了。
有两个女公务员见秦颂这么好说话,就撇开顾琛,开始专攻秦颂,一来二去的玩笑话也越来越胆大,开着黄腔问秦颂既然这么能喝酒,那其他方面是不是也能坚持得久。
我举着杯还敬着另外三个男的,听她们起哄声,举杯的动作停了,但又不敢停太久,马上撑起笑脸,一口吞完杯里的酒进肚,火辣辣的烧。
这种场合不就是这样,我要矫情了就不如不来。
秦颂咧着嘴笑,脸上爬满红晕,他重重的拍了下顾琛肩膀,邪笑着打趣说,听你们这么问,我这兄弟可坐不住了,他可是经验老道的主,你们问问他。
话锋抛到顾琛手里,他跟秦颂互损两句,这话题就算这么过去了。
等酒局陪完,两个女公务员非要秦颂给微信,秦颂拗不过,给了,又听她们抱怨,什么呀,朋友圈里面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把我们给屏蔽了!
秦颂配笑着说哪有哪有,可能是系统故障,回去就能看见。他把一群人送上车,自己快步挑了个角落,弯着腰开始大口呕吐。
我回饭店买了两瓶水,拧开瓶盖递给秦颂漱口,他难受的又吐了两次,才清醒不少,迷茫的视线扫了扫周围,顾琛那小子呢,干嘛去了?
顺着他视线找了一圈,我才意识到好几分钟没见到顾琛了,让秦颂就在原位上坐着休息,我去找。
他滚烫的手掌却拽着我胳膊,摇头说,你也喝了酒,这大晚上的,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