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公子?
吴太太温柔的喊了温白一声,温白注意到,面朝着吴太太转过来,甜甜一笑,吴太太。
温白生就一张讨人喜欢的脸,把汪文迷得五迷三道的。初见他谁都讨厌不起来,等刨细了根底再见他这温顺如猫的样子,才打从心底厌恶。
吴太太跟温白聊了一会儿,到底是腹黑的人,她没说过一句重话,但句句都问到温白痛点上,比如为什么最近圈里散着顾家不好的传闻,为什么原本顾家在西藏那边没动静了云云。
这事本就跟温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祸也算因他而起。吴太太问得又虚心,温白脸色越来越垮,他学不会生气后收感情,生硬的道别后,走了。
吴太太还笑着盯温白背影,含进一口香槟,缓缓咽了下去。
我连声对吴太太道谢,这时候吴太太就算挑明了自己站位,帮我塑身份,又这么气温白。顾家会不会真的倒下谁都说不准。这时是忌讳站位的,万一顾家卷土重来,要重塑威风,收拾的肯定是对立的人。
吴太太想帮我,也不至于帮得这么大。这圈子我还没站进来半只脚,但起码懂规矩,人帮你没有情分这一说法,总会还的。
她含笑着摇摇头,顾家爬到这地步使了多少阴毒法子,毕竟谁的手都不干净没资格说别人,但恨这种东西,总不能忘了。
她一句一字的提醒我,她家当年肯定跟顾家有过什么过节,平时显不出来,现在才发泄。
宴会请来不少人,吴太太几乎都带我见过了,今后我被灌上吴氏太太的义妹头衔,有吴太太给我撑下场子,我会好过一些。
散会后吴太太上了自家的车,坐车里从窗口里问我,准备哪天去西藏,她好安排车送我。我婉言谢绝了,她倒没坚持。
等晚上秦颂打来电话,我倒豆子般说了这几天来发生的全部事,包括顾老爷子说的那句话。
他说孩子是顾磊的。
秦颂长时间的没开腔,像在思索这话里几分真假,连他都不知道吗?
他没就这话题继续说,反倒问我吴太太怎么对付的温白。我听他提温白时,心像灌了口醋,酸得很。
不至于无法接受,但说不介意也不现实。可秦颂跟温白两人的确处过那么长时间,他对温白再没半点喜欢,但某方面的情分总是有几分的。
想到这,我不太高兴,但我更讨厌现在自己的不高兴。
尽量平静又快速的把这话题说完,电话那头又没了声,我细细听,他好像又睡着了。
我手指尽量放轻的按下结束通话键,仿佛怕按重一点还可能吵醒他。
理智没了不说,连智商都快成负数了。
去西藏的时间定了下来,顾琛至那天出现在我家之后再没出现过。他跟他家庭的恩怨情仇不可能就此算完,特别是顾老爷子还用那样施舍的语气问过顾琛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顾琛在从小长大的期间不是没有给过顾家半点机会,有奢望过能像家人一样相处,但谁都没给过他这种温情,至于谁给他温度他就跟谁走,一直死拽着不舍的不知道是刘怡恩这人,还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我想像顾琛一样的人有不少,浅在我们周围,可能读书那会儿班里或多或少有一个同学如此,总被笑话是孤僻的隐形人,谁又探究过其根本原因呢,毕竟谁都不在乎。
他再出现在我家门口时,竟是来接我去看刘怡恩。他说刘怡恩很想我,车在楼下等着。
诧异的盯着顾琛的脸,我以为他早已回去西藏,现在想来他回来,估计是刘怡恩那边又起折腾了。
我下意识的退后两步,摇头直说我不去。
直到我去西藏前没几天时间,刘怡恩要想办法抓住这时间来利用我,之前连喊我几次都行不通,肯定只能通过顾琛亲自来接的办法,想打消我顾虑。
现在我三番两次的表现出忤逆她意思的样子,刘怡恩估计是怕我坏事,就想先坏了我。
顾琛很不悦,他站在门口纹丝不动,仿佛在逼我就范,我无奈的苦笑,顾总,我有自己的事要忙,我马上要去西藏,想陪我妈妈两天,跟她好好道别,这不是太过分的事吧?怡恩如果想我,可以等你过去后让她跟我通电话,我跟她聊
怡恩就把你当朋友。
放屁!
我在心里连脏话都骂了出来。顾琛意思,仿佛脆弱的刘怡恩也等着我去西藏前能让我去好好道个别。
朋友这称号怎么就成单方面的了。
我还是没答应去,我没这胆子。顾琛非常生气的走了,临时重重的摔上大门。在某方面顾琛的幼稚比起秦颂更甚,或许他真的对刘怡恩感情太深。
望着关闭状态的大门。我呼吸一口心就抽疼。
要是顾老爷子道出的是真相,那顾琛今后还站得起来吗。
快到进藏时间,下午叶九就拖着宋景辉来我家,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硬要凑一桌火锅给我践行。
她说火锅热热闹闹的。像现在这样再凑一桌,要好久之后了。
我去西藏,她争取去旁市,我妈还留在这,但也只一个人。想到眼眶湿润,叶九突然一把抱住我肩膀,西姐,阿姨也是我妈妈,你走了别为这事担心,她保证不一个人。
宋景辉应声说,他妈妈平时白天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也无聊,可以跟我妈凑个伴,他也天天送他妈妈去中老年中心,顺便接送我妈。
我含泪的看着叶九,她却调皮的冲我眨眼吐舌头。还能想起第一次见她的场景,我说头发太长,她马上表示能剪,直到现在她头发才慢慢长了些。
她一直都在感谢我曾在毒pin那次救了她,我却一直感谢她存在,在我最低谷的时候,伸出去的手都融进黑暗里,没有叶九我真撑不到现在。
人啊,总在最安稳时候回想难熬日子里的辛酸点滴,就变得矫情。
回想过去种种,我在飞机上哭了一路。空姐几次耐心的过来询问我身体状况,我摆手,接过来她递来的面巾纸。
下飞机后我一双眼睛肿成红泡,撑都撑不开,只虚一条细缝在机场大厅里乱看,秦颂说会找人来接我,我认不着人,在大厅里乱窜,刚转身又转回来,伴着快速跑进的脚步声,我撞了个满怀。
眼睛贴在温暖熟悉的怀抱里,又忍不住泪意。他酣纯如美酒的声音灌进我耳朵里,老子就知道,还好没让别人来接,不然看你这丑样谁认得。想家了,想叶九了?
他都知道啊。
我什么话都没说,就依赖的贴进他怀里享受他拥抱,他乐呵的笑了我几句,掏出面巾纸给我擦眼角,看来明天分你干的活是干不了了,找你去见领导,别人还他妈不以为是我们耍人家呢,找了这么个大丑妞。
我被秦颂逗得噗嗤一声笑,他笑得浑身抽动的帮我把鼻涕眼泪全擦干净。
被他送上车带到镇里的一家宾馆里,看床上用品像是新买的,一朵朵紫红的大花堆着,我去盯秦颂的眼。
他抱怨,你别嫌弃它丑,舒服的很,这破地方能买的就这款式的,老子还挑了好几家,你过来睡睡,你试试。
他硬拽着我手,非要我去试这床单多好,等我刚躺上去,他马上压下来,双腿紧紧夹着我两条腿,不让我动。
我视线抬上,盯见他滚动的喉结,听他哑着嗓子问。
你还想不想试试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