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冷笑,他所在的街道办综治科,全称综合治理科,主要负责的就是综合治理、纠纷调解等工作。
三元路十几个居委会,大大小小的大杂院六七百座,小纠纷居委会自行解决,闹到街道办的,第一个迎上去的就是综治科。
综治科的主要任务,就是过滤各种邻里纠纷,和影响较小、恶劣程度较低的治安事件。能调解就调解,能解决就解决,节省派出所等单位的行政压力。
天天干这种活,市面上各种泼妇,小马见得多了。不客气的说,贾张氏这种根本排不上号。
真正厉害的泼妇,是那种亲人位高权重,街道办不敢怎么滴,还讲不通道理的。
贾张氏除了蛮横、不通情理外,啥也没有。
可能易中海迫于养老问题,会帮她兜兜底。但老易也就能拿捏一下院里的普通工人,对小马毫无威慑力。
小马见吕俊鹏脸色微怒,忙伸手拦下他,抢先开口:“你就是那个张翠花吧?”
贾张氏脸皮一僵,她和老贾搬到这院时,曰苯人还没被赶走。那时候她还年轻,别人称呼她,大多都是贾家媳妇、贾家嫂子,小孩子叫贾家婶子。
等贾东旭长大,老贾也没了,贾家媳妇和贾家嫂子很少听到了。平辈喊老嫂子,小辈喊贾家婶子,背后基本都是贾张氏。
贾老蔫年轻时喊媳妇。有了孩子后,就是孩他妈,东旭他妈。张翠花这个名字,她很久没有听到了。
小马看她不说话,续道:“1951年开始第一次户口登记;1955年后更频繁,每年统计一次。直到1958年,明确农业和非农两种户籍,禁止户口迁移。这期间,你最少有五次把农村户口改到首都的机会。”
“但你为了占一份农村的土地,为了每年分一点粮食,拖延耍赖,就是不愿意把户口迁到首都。”
“你们家从农村娶的儿媳妇,也是这么办的。”
“这一拖,拖到了1958年。58年,农村土地收回集体,社员凭劳动得工分,凭工分分粮。”
“你家虽然有农村户口,但不参加劳动,不能参与分粮。农村户口在城市里也没有定量,你们又想把户口迁到首都了。”
“可惜,58年新出的户籍条例禁止户口迁移。”
贾张氏被小马一番话,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可惜夜间灯光有点昏,瞧不真切,只能看到一张垮着的脸。
小马又道:“如果你家没有贾东旭这个城市户口的工人,那你们和被遣返回乡下的老付没什么区别。”
“就算你儿媳妇,和贾东旭有夫妻关系,不能城乡分居。但你张翠花,完全符合精简城镇人口的相关规定,理应被遣返回农村户籍所在地。”
“结果你儿媳妇恰到好处的怀了孕,让你能以照顾怀孕儿媳的名义继续住在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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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剧66年初(讨压岁钱剧情),出场的小槐花站在70厘米高的圆桌旁,桌面和上胸口齐平,身高大约一米出头,大概率是3-4岁(89-110cm)。
66年初3-4岁,那就是62年出生。从名字看,槐花出生于4月底5月初。
62年5月初出生,怀胎十月,怀上的时间大概是61年7月。
61年的城镇人口精简工作,是61年6月初统一意见。8月初,精简城镇人口试行工作开始两個月后,刊发试行经验开始推广。
首都作为样板,首批推动精简工作,积累试行经验,逻辑上是没问题的。
贾家6月接到通知,7月儿媳妇怀孕,时间线也没问题。
另:根据原剧66年初,讨压岁钱后,贾家三小只站在圆桌旁的身高,反推贾家三小只年龄。年龄后的括号是该年龄段的参考身高区间。
小槐花比70cm的圆桌高一头半,身高100cm+,66年初3-4岁(89-110cm),62年4月底5月初出生。
少年小当腰部和圆桌平齐,比槐花高一头多一点点,身高130cm+,66年初8-9岁(130-145cm),57年出生。
少年棒梗腰部明显高过圆桌,直立比小当高一头,身高150cm+,66年初12-13岁(144-159cm),53年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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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续道:“说到这我有点好奇,伱家现在五口人,吃你儿子一个人的定量,顶得住么?”
“你儿媳妇怀了孕,是能把你留到城里了。但你家又多了一张嘴,还是跟着妈的农村户口,没有定量,你们家以后吃什么?”
这下贾东旭的脸也垮了,易中海犹豫了下,有心说合两句。但小马一幅聊天的语气,就事论事,他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开口。
看贾家母子不说话,小马笑道:“当然了,这都是你家的私事。你能留在首都,那是你的能耐,不关我事。但你想分我们辖区的房子?不行,你没有资格。”
“我们三元路街道下的房子,是给辖区厂企职工和城市建设者住的。不符合这个标准,哪怕是城市户口,原则上也要迁移到农村安置。”
“你家就贾东旭一个职工,能分到两间四十多平的中院西厢房,享受的住房待遇已经很优厚了。”
“吕同志同样是单职工,只分到了三十多平的后院东偏房,住房待遇其实是不如你家的。”
贾张氏噎了片刻,突然灵光一闪:“傻柱也是单职工,凭什么他能住三间六十平的正房?他妹还占了东厢一间耳房!”
何雨柱正饶有兴致的旁观贾张氏吃瘪,因为贾东旭还没死,他和贾家的关系很冷淡。没想到吃瓜吃了一半,突然被贾张氏咬了一口。
小马斜着眼夹了贾张氏一眼:“什么傻柱?”
贾张氏抬手指向何雨柱:“就他。”
小马眉头皱了起来:“你为什么叫何师傅傻柱?”
易中海看情势不对,急忙开口打圆场:“小马同志,她就是平常叫习惯了,没别的意思。傻柱这外号也是--”
小马直接打断了易中海:“叫习惯了就是对的?易师傅,你也是老同志了,你的觉悟哪去了?”
“同院邻居,同厂工友,张嘴就喊何师傅外号,还是带有侮辱性质的外号,这是严重的道德品质问题!”
作为战斗在处理纠纷第一线的综治科干将,小马上纲上线、扣帽子的水平相当精湛。
小马扣实帽子,总结道:“易师傅,你是居委会选出来,配合居委会管理这院生活秩序的,不是为无赖泼妇闹事后兜底的。”
“我希望你摆正观念,好好想想,怎么用正确的方式,引导院里的生活秩序。”
易中海脸色有点青。
作为八级工,在工厂里,车间主任,甚至工段高级主任,都对他礼遇有加,生产处长见了他都和颜悦色。他都忘了上一次被人这样劈头盖脸的训斥是什么时候了。
但小马可不会惯着他。八级工,如果放在那种偏远小县城,八级工比县委常委还少,那八级工的确得捧着。
首都这里,各种部委直属企业,区办企业,街道办自办企业。辖下居民,一大半都是工人和工人家属。
这么多工人,高级工没那么稀罕。苦水井居委下五十多个院子,有好几个八级工。三元路街道办下十几个居委会,八级工少说也有六七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