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语一直是夜西的拿手科目,尤其是作文,作文题目是关于母爱,她洋洋洒洒的写了篇长达一千多字的作文。
其中大部分是以她的亲生经历为主,她在作文的结尾写了这样的一段话:母亲是伟大的,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职业,她不辞辛苦的哺育自己的儿女,乌鸦尚且知道反哺,我们人类又有怎样的理由不进行反哺?
她又莫名的想到王水水,她名义上的生母,夜西虽然没有体会到母爱,但忆起王水水看自己时,眼里总是带着柔情与欣喜,夜西想,这就是所谓的母爱吧。
国语考试、数学考试过去后,接下来便是考英语口语。
夜西排在中间,心情极为紧张复杂,排在自己后面的正是牛容。
排在前面同学的英语口语说的极为顺畅,如水般丝滑,监考老师不时频频点头,用笔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许是看出了好友的紧张,牛容悄悄的打趣道:“西西,待会儿啊,我肯定要输给你,我口语得分肯定比你低。”
“为什么,这不是还没轮到咱们啊?”
“因为,我落后于你啊。”牛容指着自己,示意自己排队排在夜西身后。
夜西会心一笑,鼓舞道:“这是考最后一门了,我们都要加油!”
前面还有两三个学生就该轮到夜西了,她深呼一口气,在心里默念早已经背过无数遍的英语句子。
“下一个。”随着另两位学生说完,监考老师喊道。
夜西刚开始说的还算流利,可到后面逐渐变得有些磕磕绊绊,她心里更紧张了,她只得用指甲掐自己的手心。
“不用太过紧张,拿出你的全部实力就行。”监考突然安慰道。
夜西感激的看着她,稳住了心神,流利的说出了几句比较完整的英语句子。
监考老师点点头,说:“你可以走了,下一个。”
英语一直是牛容的弱项,她刚开口就结结巴巴的,虽然这几个月一直在用夜西借给她的播音机练习,但她发音还是不标准,与其他口语丝滑的学生不同,牛容说的英语口语就像是一辆马车在凹凸不平的山间奔跑一样,万分崎岖不平,口语说得不时断断续续。
终于,她勉强说出一句还算完整的英语句子,说完,她连忙低下头,手紧紧的抓着衣襟。
监考老师面无表情的在本子上写着什么,说道:“下一个。”
“英语口语得分的结果什么时候出来?”牛容问。
“大约在一个月后,到时把口语得分打印在一张表上,然后贴在校园里,满分是20分,12分是合格的。”监考老师道。
待所有学生检测完毕后,监考老师拿着一个本子出去了。
一个月后,高考英语口语成绩出来了,数学成绩以及国语成绩也相继出来。夜西的英语口语得了16分,而牛容得了5分。
恰巧这天,王水水赶到黄原女中,她摸摸夜西的头,眉眼含笑道:“考完啦,考的如何?”
“还行。”
“要报考哪所大学?”
“还没想好。”夜西低着头。
“西西,去向阳村给大家告个别吧,然后我们回青莞。”王水水说出一句让她最不想听到的话语。
夜西的泪水不知不觉的爬上眼眶,泪眼朦胧,视线模糊,她艰难道:“行。”
“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说完,王水水从包里掏出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是一位非常年幼的孩童。
夜西睁大眼睛,照片上的孩童与自己有八分相似。
“这是你,三岁时候的你。”王水水笑着,眼里隐约能看见泪。“请原谅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职,我把你弄丢了十几年,女儿,你不要怪妈妈。”
她摇摇头。
“我会尽我所能好好的补偿你。”王水水拉着她的手。
夜西心里一阵酸涩,她感觉到了久违的母爱,母亲啊,永远是最伟大的!是世界上最真挚的爱。
她俩坐车回到向阳村,符离看到她俩回来,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稍纵即逝,他如今快三十好几了,但从外表上看却像是二十几岁的人。
他除了头发上添了几丝银丝外,别的甚至没怎么变过——时光几乎没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符离依旧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齐整,脸庞仍然俊秀斯文。
“回来了,是来告别的吗?”他笑笑。
“对,顺便带女儿回来收拾东西。”王水水连忙答道。
“西西,小艾子听说你要走了,十分的伤心难过,她特意从清水镇上赶过来,对了,你还记得张蛋吗,你幼时的玩伴,他现在在边境当兵,成为了一名边防战士,怕是不能为你送行。”符离道。
“没关系的。”夜西笑着摇头。
“小艾子就在她家里,和她好好说说吧。”他又接着说。
夜西又望向王水水,女人立马道:“女儿,去吧。”
顺着记忆,她找到了小艾子的家,当夜西敲门时,开门的是一位油头粉面的女孩,头发像抹了油似的顺滑,脸上像涂了白粉似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