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妈依旧是怔怔的看着相片,嘴里喃喃:“天喜。”
大红和二草从外面回来了,正好看见孙奶奶回家了,大红当即甩脸子道:“老太婆,你可算回来了,她呢,我俩也不想伺候了。”
“她是我儿媳妇,我来管她。”孙奶奶说道。
二草把手向前一伸,“给钱。”
“给什么钱?”
“给我们姐妹俩的这些天的辛苦费。”
孙奶奶把手放入裤兜里,但只掏出了一毛钱,她的这些钱大部分在寻孙的路上花的一干二净。
“钱呢?”二草冷哼一声,“就这一毛钱,也配?”
“大红,二草,我没钱,这样吧,我请你们在家吃顿饭吧。”孙奶奶客气道。
大红和二草是村里的一对姐妹,也是出了名的“刁妇”,一句话能顶别人的十句话,村民们称她俩为“一对蝎奶奶”,惹不得,尤其是姐姐大红,更加惹不得。
大红把袖子挽起,扯着嗓子道:“要不是看在村长的份上,俺可不想到这儿来伺候这糟婆娘,老婆子,俺给你说句实诚话,俺俩呢,也不想在这吃饭。”
“俺姐姐的意思是,就是想在这拿点值钱的东西。”二草插嘴道。
没等她反应过来,大红就直接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
“你们别——”孙奶奶急了。
不一会儿,大红从柜子里找出一对金耳环,脸上露出贪婪的神情。
“这是儿媳妇结婚时用的!你们别拿。”孙奶奶痛心道。
“老婆子,金耳环送给我俩吧。”大红说完,把一对金耳环揣进兜里,乐呵呵的出去了。
孙奶奶想拉住她,但却被二草一把推开了,她往后几个踉跄,方才用拐杖支撑住地面。
孙奶奶跑到外面,看着她俩扬长而去的背影,用拐杖重重敲击地面,心痛的说道:“作孽啊!你们两个会遭报应的!”
孙奶奶拄着拐杖走了,她去了向阳村小学,符离和她说起过,要是不开心或者无聊了就到这儿来。
此时正是上课时间,孙奶奶也不进去打扰,就这样静静的站在窗外,望着孙天喜曾经坐过的而现如今空着的座位,她的心一阵惆怅。
“奶奶,快进来。”小艾子率先发现了她。
“不了,你们上课吧,奶奶就站在这儿。”孙奶奶慈祥的笑着。
找了这么多天,她虽然很想继续找下去,但身子不允许。
张锦文继续上着课,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他是老师,做事情必须要专注。
孙奶奶感觉到孩子们投向她的目光中带着善意,她十分享受这种眼光,孙奶奶常常会把自家院子种的菜瓜和葡萄分给孩子们吃。
对于孩子们来说,她是一个“魔法”的奶奶,她不仅给一年级的孩子扎辫子,甚至还会缝衣服、缝沙包。
哪家的衣服破了,就都找她缝,孙奶奶也乐于接受。
有的调皮的孩子故意捉弄她,把稚嫩的小手捂在她眼睛上面,调皮的说道:“猜猜我是谁?”
“我知道,你是东边瞎子家的二丫。”孙奶奶笑道。
二丫把手松开,甜甜的笑着,“奶奶,我要你给我扎辫子。”
孙奶奶把她的头发拧成一撮,扎成两个小辫子,二丫兴奋的跳了起来,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两口。
孙奶奶笑的和花一样明艳,满是褶皱的脸部熠熠生辉。
“奶奶,我们都是您的孩子。”二丫欢快的说道。
“奶奶知道了。”她摸摸小丫头的头,“快上课啦,你回去吧。”
这群可爱又单纯的孩子们抚慰了孙奶奶寂寞的心,她常常想,小孩子就是天上的小天使变的,用来温暖人心。
她打算等自己的身子好点再去云山镇寻找喜伢,可就在这个星期四的下午,孙奶奶永远的与世长辞了。
她既不是突发疾病,也不是意外去世,而是和上次一样,为了救人而死。
在向阳小学里面有棵不高不矮的槐树,一到夏天,槐花香飘十里,一些胆大的“孙猴子”常常会选择爬这棵树。
阿饶显然和张蛋一样,尤其喜欢刺激的事物,而爬树就是展现胆量的最佳佐证,像猴子一样爬在树的最高端,得意的扫视脚下的一切,仿佛在说:“看啊,我有多么勇敢!”
对于爱冒险的男孩子来讲,这无疑是件十分刺激的事情。
还有几分钟就要上课了,为了在众人面前显摆,阿饶“噌噌”的爬树,像猴子一样敏捷,爬到枝干时,他显然还不满足,还要继续往上爬。
夜西在树底下担忧的看着,她呼唤道:“危险,赶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