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要有两个技巧,一个是速度,二是眼力。
“你光用手抓鱼还不行,最起码要有叉子。”张蛋提醒。
“没有叉子。”他说。
“喏,我脚下不是有一个吗?”说完,张蛋从脚底下捡起一个叉子。
这个叉子的尖头有些磨损,但不影响捕鱼——估计是哪个渔民不要的。
张蛋把叉子递给阿饶。
阿饶抓起叉子,聚精会神的盯着水面,河水透澈,很容易看见鱼在里面游来游去。
突然,他眼尖的瞧见一条肥鱼,话不多说,立马叉了过去,河里有点丝丝血迹,肥鱼被插中了。
“我插中了!你们快拿好,不要让它跑了!”说罢,把肥鱼直接扔给他俩。
接着继续叉鱼,但这次他的运气可没这么好了,一连站了好半天,就是不见鱼来,阿饶索性扔掉叉子,改为下河摸虾摸螺蛳什么的。
乡下的小虾,把虾放水里洗洗,再放嘴里一嚼,你会感到有一股丝丝甜味,不腥。
乡下的孩子们经常下河摸虾吃。
阿饶一连摸几个,直到左手握满后,才肯罢休。
“吃虾了,吃虾了!”他叫道。
孩子们把小虾放在嘴里津津有味的嚼起来,小虾自幼生活在干净的水里,其味道可见一斑。
过了一会儿,虾吃完后,他们决定烤鱼,三牛决定用两块石头摩擦起火,可是摩擦了半天,把手都磨红了,半点火星子也没有。
“我这里有个放大镜。”阿饶随意的从口袋里一掏,掏出了这么一个东西。
三人快速的把枯枝乱叶堆在一旁,用来作火引,不一会儿,火来了,张蛋把鱼放在火上烤。
太阳毒辣的照射大地,孩子们的后背全都是汗,三人索性把上衣全脱了,露出了滑溜溜的后背。
肥鱼在火上“滋滋作响”,过了几分钟,一股香味从鱼身上飘出,让人垂涎三尺。
“开吃了。”阿饶兴奋的叫道,“鱼烤好了!”
只有一条鱼,人却有三个,这明显不够分,于是,老样子,猜拳划分,谁赢,肥鱼就归谁。
当孩子们遇到难以决定的事时,通常会以猜拳定输赢,在他们的世界里,猜拳是最简单、也是最公平的一种方法,赢者得意洋洋,输者心甘情愿。
很快,结果出来了:阿饶赢了。
阿饶在两人嫉妒的目光,三口两口的将鱼吃光了,吃完后还抹抹嘴,故意说了一句:“真好吃。”
不知不觉间到了下午,太阳依旧如正午般光芒四射,阳光将三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河岸上的芦苇随风飘荡,河水波光粼粼,勾勒出一幅祥和温馨的画面。
儿时的时光,总是那么的无忧无虑,总想赤着一双脚,跑遍田野各地。
“哎呀,我该回家了,要不我爸会骂死我的。”阿饶看了看天色。
“好吧。”张蛋说道。
当他们三人回到家后,迎接他们的是一场“狂风暴雨”。
首先遭殃的是张蛋,当他推开门后,一眼就看见满脸怒容的张麻子。
张麻子原先不叫张麻子,他全名叫张子秋,之所以叫张麻子,是因为他长了一张麻子脸,渐渐的,村里人忘了他的原名,见面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麻子”。
后来,“张麻子”这个称呼取代了他原先的名字。
“爸……”张蛋畏畏缩缩的喊了一句。
“哼,你还有脸叫我爸?”他气得瞪圆眼睛,“李四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了,说你伙同你的几个玩伴,去他家田地里偷地瓜了?”
“我,我就想尝尝地瓜熟了没有嘛……”他低下头。
“逆子,还敢狡辩,人家都已经闹到村委会来了!你让我的老脸往哪搁?说我儿子是个小偷?”
那时的年代,偷东西不像现在,当有人偷东西后,他的家庭会成为全村人数落甚至是“批斗”的对象,让他的家人一辈子蒙羞。
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时的乡村奉行“勤劳光荣,偷东西可耻”的口号,除了妓女外,村民们最看不起的就是一个“偷”字。
“找打!”张麻子越说越气,随手操起一根棍子朝他打去!
“啊啊——”张蛋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与此同时,三牛与阿饶也没能幸免于难,对他们三人来说,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第二天,他们三人被强制带到李四面前,要他们仨给他道歉。
李四一脸傲气,环抱着胸。
“对不起。”张蛋的声音细如蚊呐。
“早干嘛去了?就一句对不起就算了?”他明显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那你想要干嘛?”张麻子问。
“哼,我要他们赔我经济损失以及精神损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