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儿转头便看见进宫的大房几人回了府,宋怀凝见着他们将烟火都烧完了,提着裙摆便跑了过来,脸颊气鼓鼓的。
透过还在燃烧的烟花,江绾儿见着宋怀临依旧是淡然的站在那处,手里似乎还提着东西。
待烟火熄灭,宋怀临迈着步子走近,江绾儿这才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是玉兔灯笼,还是两个。
“大哥。”宋怀风放下手里已烧完烟火,求救的眼神投向宋怀临,宋怀凝在他身旁抱怨着。
“没有便没了,明日我再去给你买,如何?”宋怀临安慰着还在生气的人儿,顺势将手里的玉兔灯笼递给宋怀凝。
见此状,江绾儿暗暗心虚,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灯笼是……太羞耻了……
正当江绾儿在心嘲笑自己时,一个玉兔灯笼被递到自己身前,江绾儿顺着灯笼往上看,骨节分明的打手,一身月白色衣裳,抬眸,目光正正撞进男人深邃的眸中。
在江绾满脸愕然的神情中,宋怀临缓缓开口,“中秋礼物。”
江绾儿与他交流极少,虽见过几面,昨日也一同出去游玩,然二人说的话屈指可数。
没曾想除了宋怀凝,他还给自己带了礼物。“多谢世子。”
江绾儿有些不真实的伸手接过玉兔灯笼,这玉兔灯笼与昨晚猜灯谜的那个极相像。
之后,宋怀临便与宋怀景一同坐回了位置上,另一边,虽宋怀凝有了玉兔灯笼心情好了些,然还是责怪宋怀风追着他讨要赔偿。
江绾儿看了看手里提着的玉兔灯笼,嘴角微微勾起,他好像也没想象中吓人,许是自己被噩梦所致才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
赏月结束,江绾儿回到屋里。
玉兔灯笼被她放置在圆桌上,双手撑着两腮,目光直视这灯笼。
“姑娘, 这灯笼与昨晚那猜谜语处的灯笼可真像。”夏苓在一旁说着,因着昨日见自家姑娘对那灯笼的喜爱,所以她记得特别清楚。
“玉兔灯笼不都差不多吗?”香竹觉着就是一普通灯笼。
晚间就寝,江绾儿让夏苓将玉兔灯笼点亮,一觉睡至天亮。
起床洗漱后便到老夫人处问安。
曲廊处的灯笼还悬挂着,空气中似还可以闻到淡淡的蜡烛燃烧后的气味。
快行至琼冬堂时,江绾儿在看见了前方一挺拔的身影,今日的宋怀临玄青色衣裳,与昨日的月白色正好相反。
经昨日一事,虽江绾儿在心中说服自己梦与现实要分清些。
然那日所见的皆是真实发生在眼前,虽在古代社会有些时候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许是她作为一个刚到来的现代人一时无法接受罢,心底仍是不由自主的留有阴影。
且他平日里沉默寡言,深沉稳重,总让人有一种看不清猜不透的感觉,那双深邃的眸底似是一眼便能将她的心底想法看清。
这也让自己不自觉的生出敬畏之心,不敢靠近。
这么想着,脚下的步子不自觉的放缓,似是察觉出江绾儿的异样,夏苓在一旁声音疑惑,“姑娘?”
“哦,无事,我就是见着这处花甚是好看,想着看看。”江绾儿随意找了借口。
夏苓看了看小道旁仅有的两朵花,与香竹对视,二人均是一脸疑惑。
如此,江绾儿与前方的宋怀临保持着一小段距离同朝着老夫人院里走去。
眼看着宋怀临走至琼冬堂前,正要踏入,宋怀风从里出来。
“大哥。”宋怀风一大早的精神也异常的好,随之见着江绾儿,也毫无思索的提高音量唤道,“表妹。”
随着宋怀风的声音,宋怀临也转过身,见着离自己不远处,一身着素色衣裳的江绾儿站在原地,显着有些局促,面带窘迫的回应着宋怀风,“三……三表哥。”
“你站在那处做甚,快些过来。”宋怀风朝着江绾儿招手。
无奈,江绾儿只好行至他们跟前,随向宋怀临垂眸福身,“世子。”
还未待宋怀临作反应,宋怀风倒是第一个诧异出声,“世子?”
江绾儿抬眸,目光闪躲,最后只停留在宋怀风身上,她总觉得一旁男人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心里有些慌乱起来。
宋怀风目光在跟前二人身上来回看了几遍,最后还是停在了江绾儿身上,“表妹,你为何唤大哥世子?”说完,宋怀风又觉着也似是没错,然总觉着怪异。
江绾儿听着宋怀风不加掩饰的直言,目光不敢带一点偏移,硬着头皮应答,“绾儿可是称呼得不对?”
“对……”宋怀风看了一自己的大哥,只见男人面上表情未曾看出动容,实在是让人猜不透。
想着表妹如此称呼可能是听了别人的指点,断不可能是她自己琢磨出的称呼。
“既然如此,那我先进去与老夫人问安了。”说着,江绾儿福身告辞,迈着小步子往院里走去。
问安后,江绾儿便想着找借口先行回去。
还未开口,宋怀临进屋,走至她身旁,“祖母安好。”
“禹安啊,昨晚你们何时回来?祖母身子困乏,早些去歇息了。”老夫人一脸慈爱的询问。
“回祖母,昨日亥时便回了府。”宋怀临站着身姿挺拔欣长,江绾儿的身高只堪堪至他肩膀处。
随后,老夫人让二人入座,江绾儿只能坐下,顾及老夫人,可断不能此时提出离去。
二人落座,正好坐于老妇人两侧,两两相对着。
不敢直视男人,江绾儿只好垂眸看着自己的膝盖。
“绾儿。”老夫人在上座出言唤道。
江绾儿不得不抬起眸子应着,“老夫人请讲。”
“昨日是第一次在侯府过节,觉着如何?”
江绾儿随即扬起微笑,“自然是极好的,往年都未曾与家人一同过节。”
江绾儿只是想道出区别,表明自己在侯府与大家一起过节,很是热闹。
然老夫人却露出了怜惜的神色,“以往在江家可是受了好些苦?”
“以往那些现下都已过去,珍惜当下才是绾儿需做的。”江绾儿应着,不想在将话题停留在自己身上。
老夫人闻言,面带微笑,“好孩子,往后在侯府只需好好的,你姨母啊,一直都盼着有个女儿。”
江绾儿乖顺点头,模样乖巧至极。
“这几日睡着可好?”老夫人遂接着问,“听你姨母说你晚间常有梦魇之症。”
“回老夫人,看过郎中,已无大碍,劳老夫人记挂着。”江绾儿心底有些意外老夫人竟会知晓此事,而后目光下意识扫过坐在对面的男人,后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