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决定自有道理。”夏苓一副理所当然。
江绾儿轻笑一声,出言道,“我可是个受气包,你就这么相信我?”
闻言,夏苓马上否认,“不是的,姑娘脑子灵光着呢!”
“谢谢你。”江绾儿其实很感谢她们二人,从小到大她都是受欺之人,现下她们还是如此信任自己。
待了片刻,实在受不住夏苓的劝,只好回到的船舱。
船舱很大,里面有好些房间。
江绾儿回到房间,香竹已经泡好了茶,摆上了点心。
“姑娘吃些点心垫垫肚子,晚膳还要等些时辰。”
“嗯……”江绾儿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窗外吹进微风,吹动着发丝,江绾儿有些惬意眯起了双眸。
一旁整理的香竹似是第一次见自家姑娘如此放松的神情,打心底里开心,“姑娘,这次去京城可是开心?”
“嗯?”江绾儿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小口。
“奴婢是见着姑娘你心情舒爽,心里高兴。”香竹整理着床铺,尽量弄得软些,自家姑娘晚上睡着舒适。
“嗯,是高兴的。”江绾儿勾起唇角,新的开始,最起码还有希望,而不是困在江家一眼看穿的偏爱。
晚间。
夏苓守夜,听着床上发出响动。
“姑娘?可是要更衣?”夏苓轻声询问,半晌没见回应,床上的动静似更大了。
夏苓心下一沉,急忙走近点起烛火。
只见床上的人儿额头冒着汗,好看的眉头紧锁着。
手紧紧的攥着被子,被子里的腿一直蹬着被子,嘴里不停在呢喃,却听不清。
“姑娘……”夏苓知晓姑娘定是又做了噩梦,然不敢大声,生怕惊着人儿。
心里焦急,伸手轻轻拍着江绾儿的手臂,抚慰着,“姑娘,奴婢在呢!别怕……”
“啊!”床上的人儿骤然一声尖叫,睁开了双眸,瞪大的眸中满是恐惧,脸色发白。
“姑娘……”见江绾儿醒来,夏苓心里揣着隐隐不安。
因着这两日姜嬷嬷到来,郎中开的安神药江绾儿没有喝,且昨日也并未做噩梦,便以为无事了。
夏苓心底一阵懊悔,“奴婢带了安神药,明日便煎给姑娘喝。”
江绾儿没有回答,只是躺在床上,双眼茫然。
夏苓紧忙用帕子帮她擦拭着薄汗。
片刻,江绾儿似是回过神思,“夏苓……”
“奴婢在。”
然江绾儿却没说什么,隔了片刻才说要喝水。
喝了水再次歇下。
“烛火……不要熄。”江绾儿紧紧的盯着烛火,害怕灭了烛火便都是黑夜,没有半分光亮,四周皆阴凉无比。
此次水路需行十天才能抵京。
自那晚,夏苓便每日给江绾儿煎一碗安神药喝,一日都不敢落下。
这日,夏苓正端着煎好的安神药往江绾儿房间走,姜嬷嬷迎面走来,看着夏苓手里的药。
“夏苓,这是姑娘喝的?”姜嬷嬷眉头微蹙,目光紧紧的盯着碗里发黑的药。
“回姜嬷嬷,我家姑娘晚间总是噩梦缠身,只有喝了这安神药才会好些。”夏苓回禀着。
闻言,姜嬷嬷脸色凝重,心底打定主意是那江家苛待江绾儿才至此。
视线看向江绾儿房间方向,眸中满是怜惜。
行船期间,白日需要下船采买物品,夏苓带了当时郎中开的药方,下船补上药包。
江绾儿便也趁着机会随着下船走走,这一路下来竟不觉着无聊。
第十日,船只进入京城,待船停靠在码头上已是傍晚。
此刻码头人少些,只有三三两两码头摆摊的小贩收拾着摊位。
夏苓唤了一声有些发怔的江绾儿,“姑娘我们要下船了。”
“嗯……”江绾儿应着,心底还是免不了有些紧张,不知侯府会不会又是另一个虎穴。
戴好轻纱帷帽,在夏苓的搀扶下,江绾儿提着裙摆走下了船。
下人们在搬着箱子,姜嬷嬷走至江绾儿身侧,“姑娘,二公子来接你了。”
“二公子?”江绾儿疑惑。
姜嬷嬷解释道,“论关系,府上有几位姑娘的表哥,二公子却是姑娘的亲表哥,我家夫人之子。”说罢,目光看向不远处一辆马车旁。
“多谢姜嬷嬷。”江绾儿顺着姜嬷嬷的视线一同望去。
只见马车旁站着一位身穿玄色锦衣,隔着轻纱的细缝中看到,身形修长,眉眼温润,此时目光正好看过来。
江绾儿远远的福了福身子。
宋怀景迈步走近,声音低沉而柔和,微微作揖,“可是江表妹?”
江绾儿再次福身见礼,“表哥安好。”
尽管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然而听着嗓音轻柔,竟让素日里礼节周全的宋怀景呆愣片刻。
一旁的姜嬷嬷见状,低咳了一声。
宋怀景这才察觉到自己失态,神色有些窘态,“江表妹先上马车,母亲在府上盼着呢!”
“多谢表哥。”江绾儿对这个表哥的印象极其好,温润有礼。
随着宋怀景行至马车处,江绾儿坐在马车里,而宋怀景骑着马。
姜嬷嬷留下来看着行李的搬运。
马车里,香竹满脸难掩的兴奋,“姑娘,这二公子长得真好看。”
“嘘,你小声些。”江绾儿心下一惊。
这只是马车,可不隔音 ,要是初来乍到便被听到这些,那便不得而知自己给人家留下的初印象是什么。
闻言,香竹赶紧伸手捂上嘴巴,一双眼睛圆溜溜的。
江绾儿提起心侧耳听着马车外的动静,马车轮子滚动的轱辘声交杂着马蹄声。
幸一路上马车行驶着都很顺畅,不用半刻钟,马车便停了下来。
外面响起宋怀景的声音,“江表妹,侯府到了。”
夏苓先下马车,紧接着扶江绾儿下来。
江绾儿站定身子,抬头便看到定阳侯府的大门,一扇朱红色的大门,上方匾额刻着定阳侯府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