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齐听罢,一时也不知如何反对,动了动嘴,最后作罢,“嗯,去看望姨母是应该的,只是不要叨扰太久才好。”
“绾儿晓得,多谢父亲。”江绾儿福身。
“姑娘带老奴去院里看看可好?”
“姜嬷嬷随绾儿来。”江绾儿带着姜嬷嬷众人离开正厅。
方才还人满的正厅此时只剩下江家四人及伺候的下人。
气氛沉默。
江桐儿带着不甘,李氏忧心忡忡。
最后江齐重重叹息一声挥袖离去。
江绾儿带着江嬷嬷众人绕过几条小道,到了院里。
姜嬷嬷观察着院子四周,因着不受江齐宠爱,院里的装潢简单,这几日虽与江齐关系亲近,然这些还未来的及打理,与之前并无异。
走进厢房。
厢房里只有简单的生活家用,连一件像样的装饰都没有。
“姑娘一直住在这里?”姜嬷嬷看着身旁瘦弱似柳条的人儿。
“绾儿自出生便是住的这儿。”江绾儿如实回答。
姜嬷嬷伸手牵过江绾儿的双手。
“姜嬷嬷,姑娘的手伤着呢!”一旁的夏苓细声提醒。
姜嬷嬷一听,随即翻开手中如柔荑般的手查看,只见手心满是刚结痂的伤痕,心里震惊,语气微微颤着,“这是怎的回事?江家的人如此对你?”
“姜嬷嬷,这只是意外,不关他们的事。”江绾儿解释。
“这次是意外,之前可不是……”香竹出声呢喃着。
姜嬷嬷听着真切,看着香竹,“你叫什么名字?”
“回姜嬷嬷,奴婢香竹。”香竹福身回话。
“香竹,你来和我说说之前是怎么回事。”姜嬷嬷语气严肃,堂堂嫡女住在此处也罢了,竟还受着欺辱。
“是。”香竹闻言心下欣喜,将之前李氏针扎自家姑娘的事情一一道来。
“荒唐啊,真真是荒唐!”姜嬷嬷脸色紧绷着,话语透着愤意。
随即看着这张可人的小脸,“姑娘,这些年苦了你了。”
“绾儿这也熬过来了不是?”江绾儿声音细软,真的绾儿确是没有等到您来。
片刻,姜嬷嬷提出了她想了许久的要求,“姑娘,明日可带老奴去看看二姑娘?”
江绾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待看着姜嬷嬷那期盼的眼神,她才知晓。
姜嬷嬷唤母亲为“二姑娘”而不是“江夫人”,江绾儿心一下被揪了起来,想来姜嬷嬷也是看着自己的母亲长大的吧!
“好,明日一早我们便去看母亲。”江绾儿点头应道。
姜嬷嬷满眼慈爱注视着江绾儿,似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姜嬷嬷原想着住在客栈,然来到江家后放心不下离开,便让下人在江绾儿的院子里收拾出房间住着,手下的护卫到客栈歇着。
翌日。
卯时江绾儿便起床梳洗,还是素日里的打朴素打扮。
香竹与姜嬷嬷带来的丫鬟留下来帮着江绾儿收拾行装。
辰时。
江绾儿一行人出发至母亲林月岚的墓地。
墓地四周僻静极了,因是新墓,四周的野草还未长高。
下人将祭品摆上,姜嬷嬷跪下身子烧着纸钱。
江绾儿随着她跪在一旁。
“二姑娘,老奴来看你来了。”姜嬷嬷声音温和,似是家里和蔼的长辈。
“老奴还给你带了京城长庆铺的果脯。”边说着边从包裹里拿出一包果脯,“姑娘小的时候最爱吃了,老奴每次外出都会给你带……”说着,姜嬷嬷眼角泛着泪。
江绾儿在一旁陪着,没有打断姜嬷嬷。
一个上午,姜嬷嬷便在坟前说着林氏小时候的事儿,说着时眉头紧锁,时开怀着。
偶有几只鸟儿飞过叫出声。
午时,江绾儿回到江家,夏苓已经将行李都收拾好。
姜嬷嬷检查了一遍,这才放心,“姑娘,我们明日出发可行?”
“全听嬷嬷的。”江绾儿并无异议。
决定了时间,姜嬷嬷便让江绾儿在屋里歇息,她去告知江齐离开的时间。
江绾儿不知姜嬷嬷与江齐说了什么,晚间待她就寝前,江家都无人过来院里寻她。
许是今日上山祭拜劳累,又或是因着要离开江家,琐碎的事情太多,晚间竟没有做噩梦。
一觉睡到翌日。
辰时,江绾儿起床梳洗,与姜嬷嬷一同用了早膳。
此次进京走的水路,姜嬷嬷早已打点好一切,租的船已停在码头等他们。
江府门口。
下人正在将江绾儿的行李搬上马车。
“绾儿,只是去探亲,这么些行李是不是……”江齐见着一箱箱往外搬的行李,眉头紧锁。
“父亲,绾儿从未见过姨母,此去侯府,府里还有其他的夫人,绾儿想着带些见面礼过去。”
姜嬷嬷在一旁看着,见江绾儿镇定自若的应对着,神色不禁带着欣慰。
这些行李已是江绾儿在江家的所有细软,此次进京便不会再回来。
巳时。
江绾儿带着香竹夏苓登了船,船渐渐的远离码头,昆州逐渐消失在视线里。
江绾儿站在甲板上,吹着微风。
“姑娘,外头晒,我们进去吧!”夏苓撑着油纸伞遮住江绾儿。
“夏苓,你说我此去京城到底对不对?”江绾儿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