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厚丰腴的肘子肉被刚刚烙好的油饼裹住,为防油腻,还放了些青椒和大蒜制成的剁椒酱,光是看,就令人食指大动。
陈墨一口咬下,略带汤水的肘子肉渗出肉汁,缓缓流到他的手上,令他的手指变得有些微微发黏。
有个家还是有好处的,陈墨今日休沐,不必再花钱去小饭馆,买些肉回家让赵瑜帮忙烹煮,花销的钱无疑要比之前少许多。
之前他只能去饭馆,而饭馆是肯定要挣钱,现在自家做同样的钱能吃到更多肉。
“你慢些吃,锅里还有。”赵瑜微笑,又端来满满登登一小盆红烧排骨。
至于锅里,则还炖着两大块羊肉。
陈墨犹如风卷残云,很快将桌上食物扫荡个七七八八,就连啃掉的骨头都在桌子上堆出个小山丘。
赵瑜吃的并不多,不过这段时间她的气色倒是好了许多,身形仍极瘦,可面色总归是红润起来。
“你手上还有钱吗?能借我些吗?”见陈墨吃完饭,她才壮着胆子,有些扭捏的开口。
“怎么,之前给你的钱用光了?”陈墨心生疑惑问道。
“没有,我想在这镇上支个摊子卖些吃食,我手艺还行,应该能赚些银子,只是现在还差本钱。”她讲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一直在家中呆着,什么都不做,只是吃干饭难免会惹人厌烦。
找些事做,哪怕苦些累些,可终归是有份收入,能自己养活自己。
“还差多少钱?”陈墨凝声询问,用湿毛巾擦了擦手,从怀中取出荷包。
他手上现在确实有不少钱,但并没都带在身上。
“再有一两二钱应该就够。”赵瑜报出一个明确的数目,看来在此前她就仔细考虑过这件事,不是一时冲动。
“行。”陈墨数出一两五钱银子递给她。
“小本生意也要多些本钱,这钱算是我入你的股。”他笑着把这钱递了过去。
赵瑜的手艺确实不错,这点陈墨对此颇为认可。不说比那些城里的大酒楼大师傅,但味道确实要比镇内诸多小饭馆好上许多。
她若是去卖些吃食,就算赚不到大钱,也肯定不会赔。
“多谢。”赵瑜微笑道谢。
她知道陈墨这是在照顾自己,借钱要还,而入股干生意就算赔光也不必还。
哪怕是为他这份信任,自己也得做好生意。
陈墨在家中吃了两顿饭,仍赶在宵禁之前回军营。
陈墨如今已和其他新兵一样编入伙内,他在莫刀手下听命,负责营内巡防治安。
这相对而言是個轻巧活,因为负责巡防的人很多,每日轮到他去巡防的时间,不过短短一个时辰。
因此他能有更多时间去做更多训练,既要考武举,那么读书识字兵书策论,不光要通读,且要会写,更要根据情况作出变通。
得亏武举只考策论,只要能根据问题拿出相对合理的应对方式即可,不需要像文举一般破题点题扣题。
不然陈墨就算再学三年,也未必能过得了这武举试。
步射骑射枪术,都需要他慢慢去练去学。
贪狼七杀拳也在不断进步,不过就算以陈墨的资质,想要从第三层突破第四层也并非易事。
按照他的估量,起码也得要两三个月功夫。
转瞬间,一个多月的日子飘忽而过。
陈墨在军营校场内纵马疾驰,不断尝试驯服身下马匹。
马厩中有二三十匹马,他都能随便骑,只有这一匹烈性难驯。
目前除了孙将军谁都不服,他几次尝试驯服这匹马,始终都以失败告终。
孙将军放下话来,无论是谁只要能驯服这匹马,那这马就赐予他。
其他人也有尝试,只不过目前还在继续尝试的只有陈墨一人。
他对驯马不是很熟练,但他力气大,耐力更是远超常人,只要能消磨完这马的性子,早晚能骑上它。
“十三弟!”一声嘹亮的呼喊从远处传来,陈墨入目望去,远远就看到莫虎向自己招手。
当下也不再驯马,找了机会从马上翻身跃下。
“怎么了五哥?”陈墨走到他身旁,笑着询问。
“我去镇上遇见弟妹了,说现在天暖和起来,给你做了两身单薄衣裳,托我给你送过来。”莫虎甩过来一个包裹。
里面是两身新棉袍,一看裁剪线口就知,做衣裳的人花了大心思。
陈墨略显诧异,这两身棉袍可不便宜,少说得五六钱银子。
不过他面上仍是神色淡然,毕竟自己的发妻给自己做身衣服,实在不是什么大事。
“我说你小子可真是好命,能娶这么好一个媳妇。”他说这话时语气略有艳羡。
陈墨是他的十三弟,可他都娶妻了,自己到现在还打光棍呢!
“你回头向义父请假,回趟老家就是,要不然在兴远府让义父帮你找一个也行啊。”陈墨笑着给他出了个主意。
以莫虎的身份,想娶妻绝对不难,不说娶个世家嫡女,娶个普通财主家的女儿绝非难事。
“等我考上举人再说吧。”莫虎露出一个颇为自信的微笑,今年他就要考举人,显然他觉得自己有很大概率考上。
到那时能找的姑娘,可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五哥,十三哥,将军找你们有事,让你们速去见他。”一名亲兵在匆匆来报。
陈墨是孙将军的第十三个义子,其他新兵便如同称呼莫虎一样称呼他为十三哥。
“出了何事?”莫虎忙追问,那传令亲兵摇头,对此丝毫不知。
“先去见义父吧。”陈墨拉着他动身。
平日里若无事情,义父不会突然要见他们,今日想来是出了事情,且可能是比较急的事情。
两人一同赶至书房内,这才发现除了他们俩外莫刀与赵云成还有孙将军的两名侄子亦在此听命。
陈墨小声向他们几人打了招呼,几人微微颔首回应,都没多说话。
“你是从青州逃难而来,那是否经过这里?”
孙守仁向陈墨招了招手,在他面前正摆放着一幅地图,其中一小块区域已然被标记起来。
“我确实是从这一片地方逃来,怎么了义父,这里出什么事了吗?”陈墨扫了一眼地图道。
他当时确实不清楚自己是从何处逃来,但有地图上的青木县和当初吃热汤面的镇子做标记,再结合自己当初逃难而来的方向做估算。
自己必然是从这块区域逃来,不然他到不了那处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