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以为姜鱼儿要跑出去叫人的时候,
只见她先回了趟房间,然后慢悠悠的走到大门口,
在门口驻足了约莫两分钟,才伸手招过来一个路过的小孩,给了他一颗糖,让他去喊人。
姜鱼儿转身回院子里,然后从堂屋里搬了两个凳子放到树下,
看了眼两人对视的神色,说:“你们随便坐,我头晕就不陪你们说话了。”
她说完又拿芭蕉叶扇子盖在脸上,继续闭目养神,丝毫没有不要冷落客人的觉悟。
两个妇人本来想说说关于姜鱼儿刚刚使唤孩子的行为,
但又听她说头晕,也不好再说什么,你总不能强迫人家头晕还要出去叫人。
两人大老远的赶来,确实有些累了,于是就坐到凳子上。
三人静坐了五分钟。
其中一人忽然笑着开口问:“小同志,你就是姜孝同志的小女儿姜鱼儿吧?”
芭蕉叶扇下的姜鱼儿心想,我明明是匿名写的信,怎么这么快连她的名字和家庭都找清楚了。
不过她说的那些话也不算是虚话,都是有‘证据’的。
姜家村随便拉出一个村民都能说出姜家大伯不适合做大队长的缺点,可能说出来的比她还多。
“是,我就是姜鱼儿。”
“你今年多大了?”
姜鱼儿拿下盖在脸上的芭蕉扇,微微侧头看向问话的妇人,“你们不是都调查过我了吗?就不用问这些了,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要是她们想哄着她不要写举报信,
那她就去找小报记者。
然后再继续往上写举报信,就不信扳不倒姜家大伯这个大队长的位置。
这个年代可跟后世不同。
两个妇人尴尬的笑了笑,说:“其实也没调查什么,我们就是打听了下。”
“哦。”姜鱼儿面无表情。
她心里认定这两人是来劝说她不要找小报记者,或者是再继续写举报信。
两个妇人又对视一眼,这下另一个妇人笑着说:“听说你也马上就要订婚了,先恭喜你了。”
姜鱼儿:“哦,谢谢。”
“姜鱼儿同志,那我就有话直说了。”
姜鱼儿给了个请便的神情。
“首先我要跟你说,家和才能万事兴,你认不认同?”
姜鱼儿瞟了眼五十来岁的妇人没说话。
妇人继续道:“这俗话说得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又何必非让你二哥跟你二嫂离婚,你这马上也要结婚……”
姜鱼儿瞬间这两人的来意,直截了当道:“大门在那边。”
她说完拿起芭蕉扇又重新盖在脸上。
原来是曾水珍那女人找来劝解不要离婚的,早知道就不去喊人,不给她们搬凳子。
上来就给她扣了个大帽子,就算是警察办案也要讲究证据。
“你这孩子,我们妇女主任亲自跟你说话,你还不领情了。”
姜鱼儿:“你要耍官威出去耍!警察办案还需要讲究证据呢,你们这是比警察还厉害了,都能立刻判刑,”
“不得了,警察局里面的警察真应该出来,让你们俩这个当大官进去,这样就没有积压办不完的案子了!”
“秀秀,你看你说话让孩子误会了吧。”
“云主任……”
妇女主任云莺打断道:“秀秀,确实是我们说话直接了点。”
“姜鱼儿同志,可能我刚刚说话的语气着急了,又没有前面寒暄的铺垫,让你心里不舒服了。但是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姜鱼儿淡淡道:“你先拿出是我姜鱼儿逼迫我二哥要跟曾水珍离婚的证据出来,拿不出来你就是冤枉我,这没有什么好狡辩的,大家都不是傻子,也都不是聋子。”
陆秀秀说:“你二嫂娘家那边的人把事情都跟我们说了,我们也是在你们村了解过的,你二哥和你二嫂平时确实没有任何矛盾,”
“你的邻居们都说,那天是因为你四岁的小侄女得罪了你,所以你爹就非让你二哥离婚,”
“说到底,你爹让你二哥离婚,还是因为你,只有从你这里把矛盾解开了,他们自己就会和好。”
姜鱼儿哦了一声,淡淡地说:“那我们家的邻居有告诉你姜小麦是因为想吃一颗糖,就说谎话冤枉我,要打死我吗?”
“我的邻居有告诉过你们,姜小麦从生下来起,基本都是我照顾的吗?”
“我爹说曾水珍那女人把孩子教坏了,说的有错吗?我二哥为了孩子能长好,跟她离婚有错吗?”
“哦,还有,曾水珍就是教唆姜小麦在外人面前为了颗糖说谎话的人!还是你们觉得一个四岁的孩子,自己能知道冤枉我她就可以有糖吃了?”
妇女主任和陆秀秀对视了眼。
妇女主任温声问:“曾家人没跟我们说这些,你们家的邻居也没跟我们说这些。”
“不过,曾水珍曾说你会把家里的好吃的全都自己吃,连小麦都不给,还经常打她,这是真的吗?”
姜鱼儿无语,“她觉得我打她了,可以报警抓我,至于一口吃的……请问你们妇联这么闲的吗?连人家家里吃的饭都管。”
妇女主任:“这、这不是你们矛盾的起源吗?咱们说通说通,曾水珍同志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们会严厉的给予批评。”
姜鱼儿扫了两人一眼,说:“你们批不批评她不关我的事,我要说的都说完了。”
她说完又把芭蕉扇子盖在脸上,要不是看她们满头大汗的,后来说话又和气的份上,这些话她都懒得说。
妇女主任两人正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姜父从外面回来。
他显然是认识这二人的,笑呵呵地招呼了两声,然后给两人倒了碗水喝。
双方客气了一通,由于妇女主任刚刚从姜鱼儿那儿又了解了事情,于是跟姜父说的时候就温和了再温和。
姜父那当然是坚定的只把问题推到姜家二哥身上,言道:孩子们的事他管不着。
姜父这笑面虎样儿的精明人,那当然是知道怎么打官腔了,他可不像姜鱼儿那么直来直往。
妇女主任只能让他在旁边说和说和。
姜父那自然是表示自己不便发表意见。
貌似在妇女主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请求下,
姜父才堪堪透露自己坚决不认这个二儿媳妇。
妇女主任自然是问为什么。
姜父就叹息一声,然后一通巴拉巴拉,
自己小女儿这些年为家里付出了多少,孩子又照顾了多少,
结果却换来二儿媳妇和小麦联合外人的欺负。
最后说的妇女主任和陆秀秀都有些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