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事情已经安排停当,是该考虑一下今晚的去处了。
又听到廖辉说起自己家中自做的盐水鸭是一绝,张玄有些馋虫大动。
毕竟,刚才为方孝孺修补墓地确实费了些气力。
所以,听了廖辉的提议后,张玄率先点头,然后望向一旁的东郭村土地公,
为了防止吓到廖辉,张玄以神识传音,
“土地公,时间确实已经不早,你我不妨今晚先去廖大侠家安顿,来日我再随你前往城隍老爷处,为你讲明缘由,可好?”
东郭村土地公听了张玄的提议,自然不敢有所违背。
面前的这位张仙长,可是实实在在决定着他有没有可能重返神职。
土地公连忙堆笑拱手,
“自当听从仙长安排。”
张玄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望向廖辉。
“廖大侠,请带路。”
得到回应的廖辉欣喜不已,连忙抱拳,
“张仙长请随我来。”
随后,廖辉施展起轻功“飞云渡”凌空飞行,
张玄掐起法诀移形缩地飞驰而走,
矮小的土地公则遁入土地,沿着四通八达的地脉疾驰而行。
三人成上中下队形向前方疾驰而去。
.......
数十里外,江宁县境内,一座安宁的小村庄静静躺卧在群岚掩映中。
村庄规模不大,错落分布着几十座简陋的茅草屋。
天边太阳缓缓落下,村中炊烟袅袅升起。
原本清新的空气渐渐弥漫起淡淡的烟火气。
随着三道气息闪过,张玄、廖辉、土地公三人已经站在李家村村口。
望着面前满是生息的李家村,东郭村土地公心头竟然猛地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错愕感。
他被困住的这几十年里,东郭村已经消失,确实也是物是人非了。
以后,这里恐怕就是自己的安身之处了。
矮小的土地公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这种思绪转瞬即逝。
在廖辉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一户农家前。
廖辉面向张玄,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抱拳道,
“寒舍实在是粗陋,委屈张仙长了。”
张玄笑了笑,
“无妨,无妨,是在下叨扰了。”
此时,农家之中,似乎有人听到了门外的谈话声,一声清丽的嗓音从院墙内传出。
“夫君,是你回来了吗?”
廖辉听了,赶忙高声回应,
“是我回来了。”
说完,推开半掩的木门。
“张仙长请进。”
三人刚进门,一名身穿粗布衣服的年轻妇人便迎了上来。
看到自己丈夫身旁还站着一名气质不俗的修道人,年轻妇人微微一怔,一脸疑惑的望向一旁的廖辉。
廖辉赶忙介绍,
“这位,是张仙长,是我专门请来的高人。”
至于东郭村土地公,因为无影无形,廖辉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自然也就没有提及。
“专门请来的高人?”
年轻妇人听完,惊讶之余脸上满是欣喜之色。
“张仙长,快请快请!”
张玄没有料到,自己会这么受欢迎,连忙行礼笑道,
“叨扰了,叨扰了。”
“张仙长太客气了,仙长能来真是我们的福气。”
年轻妇人言语中仿佛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说完,年轻妇人好像想起什么,回头向正屋门口招了招手。
“莲儿,快过来见过张仙长。”
张玄这才发现,正屋门口的台阶上,一个不过五六岁的女童正静静坐着。
两眼看着前方的虚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听了母亲的召唤,女童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如同痴傻一般。
“唉....”年轻妇人一脸愁容的望了望旁边的廖辉,轻轻叹了口气。
“还是像之前一样?”廖辉关切的问道。
年轻妇人艰难地点了点头,眼眶已经有些微红。
随即望向面前的张玄,作势就要跪下去,
“求张仙长救救我们莲儿吧.....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廖辉赶忙扶住年轻妇人,责备道,
“快起来,张仙长刚到我们家,还没来得及招待就要求人,这像什么话!”
年轻妇人也发觉到自己确实失态了,连忙起身,抬起袖口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让张仙长见笑了....我,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张玄看到眼前的情形,心中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看来,自己是被套路了,这廖辉是要有求于自己喽。
不过,既然自己贪图人家的盐水鸭,总是要付出些什么的。
一旁站立的土地公自然也看出了端倪,抬头望向张玄相视一笑。
张玄望向廖辉,打趣道,
“廖大侠,看来这盐水鸭不是白吃的啊。”
听了张玄的打趣,廖辉脸色一红,似乎是自己的谋划被揭穿。
廖辉怎么说也是名门之后,对这些伎俩向来嗤之以鼻。但是,身为一个父亲却又不能不做。
感觉羞愧不已,廖辉只能连连抱拳赔礼,
“张仙长,在下实在是别无他法,还请张仙长体谅。”
见廖辉被自己的打趣弄得面色通红,张玄笑着摆了摆手,宽慰道,
“无妨,无妨,廖大侠,你有什么苦衷,慢慢说便是了。”
廖辉听了这话,连忙将张玄带到院子中间的一张石制桌子旁。
东郭村土地公自然也随之而来。
说是桌子,不过是一块巨大的青石磨成桌子的形状。四周摆着几只藤木做成的凳子。
三人围着石桌坐定,年轻妇人已经拿了两只陶碗出来,一只恭敬地放在了张玄面前,另一只则放在了自己的丈夫廖辉面前。
张玄见没有为土地公准备陶碗,转头望向土地公,以神识传音,
“他们夫妇并不知道你在此,土地公请不要怪罪。”
土地公哪敢有什么怪罪,拱手道,“岂敢,岂敢。”
张玄又望向年轻妇人,
“能否再拿一只陶碗来?”
“今晚还有客人来?”
年轻妇人愣了神,因为眼前只有自己的丈夫和张仙长两人。
张玄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自然不能告诉他们,土地公就坐在她身旁。
见张玄并不答话,廖辉面向年轻妇人轻声道,
“阿南,既然张仙长说了,自然有道理,再去拿一只陶碗来罢。”
年轻妇人虽有些疑问,但见此情形也没有多问,转身又回了房中。
三只陶碗转眼便摆在了三人面前。
茶已泡好,廖辉拎起茶壶将三只陶碗慢慢倒满。
转眼间,石桌之上已是茶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