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张玄出面,为廖家和土地公牵线搭桥,如今双方都已经同意,事情便这样定下了。
由廖辉为土地公建庙奉祀。
这样既解救了可怜的土地公,令他们廖家向土地公做出补偿。
又为廖家寻求了土地公的护佑,将来可为他们全家祈福避祸,也算是张玄对他们廖家忠义之心的褒奖。
一举两得,实在是一笔很好的买卖。
既然已经谈妥,为了防止以后的麻烦,张玄也不必向廖辉隐瞒。
于是,便将刚才和土地公谈话的内容,详详细细地告知了廖辉。
“怎?怎么会?”
“张仙长,你....你刚才说的,可都是真的?”
廖辉瞪大了眼睛,满眼不可置信。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位张仙长,竟然会对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么清楚。
更令他惊异无比的是,刚才他竟然是在跟土地公交谈?这些消息都是土地公亲口告诉他的?
土地公,可是正正经经的神仙啊。
张仙长竟然可以通神?
“难道,站在我面前的真的是仙人吗?”
廖辉的眼神愈发恭敬了。
“廖大侠,你们廖家冒死为师长收敛残骸安葬,自然是忠义之举,但是确实也对本地土地公造成了麻烦。”
“切记,等为土地公建好庙宇后,一定早晚供奉,决不能怠慢了。”
“这土地公,也会多多护佑你们全家的。”
得一土地公护佑,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廖辉大喜过望,连连抱拳,
“张仙长请放心,在下定当好好供养土地老爷,绝不敢有半分怠慢。”
就在两人交谈时。
廖辉突然觉得,前方,似乎从虚空中刮来一股无名之风。
而且,风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死死盯着他,令他有些不自在。
张玄转过身,原来是矮胖的土地公来到了自己身边。
此时,正挤着两只黄豆大小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廖辉端详。
两只肥胖的小手紧紧握着。
“张仙长,这人,似乎隔三差五就会来此祭拜,是不是跟这坟墓有什么关系?”
土地公两眼凝视,似是猜出了什么。
见廖辉已经被土地公给认出来了,张玄也不便隐瞒了。
张玄尴尬一笑。
“土地公慧眼,当年,就是他家的先祖为方孝孺收殓遗骨安葬在此的。”
“什么?是他?”
矮胖土地公两只小手握得更紧了。
圆滚滚的鼻子下面,两抹胡须轻轻翘起,看来是已经生气了。
虽然这坟墓不是他本人立的,可是这些年他隔三差五来这里烧香供奉,可是给坟墓里的两道清浊之气添了不少好处。
那就是跟它们一伙的。
而且,他的先祖已经故去,那这笔账只能算在他的头上了!
张玄出面赶紧打圆场,
“土地公,他家先祖当年在此建墓,也是一番忠贞节义。”
“没想到无意间竟然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我已经令他为土地公建庙供奉、多燃香烛,来弥补他们的过错。”
土地公想到六十多年受到的欺压,原本刚要动怒。
但见张玄来给他说情,一时也发作不出来。
但心里还是憋着一股气。
土地公晃了晃圆圆的脑袋。
“不行,不行,不能就这么饶了他。”
说完,土地公一用力。
只听噗的一声,从土地公身后,径直长出了一条细长的田鼠尾巴。
田鼠尾巴闪过一道土黄色光芒,然后慢慢硬化成树枝的样子。
土地公向后伸手,把尾巴握在手里,就这么拿了下来。
原来是一根细长的龙头拐杖。
张玄原本还纳闷,这土地公和常见的形象相比,似乎是缺了什么东西。
那龙头拐杖呢?
原来是藏在这里了。
见土地公从身后拿出了细长的龙头拐杖,张玄有些不解。
“土地公,你这是?”
土地公朝张玄拱了拱手,
“仙长请见谅,今天这仇,小神是非报不可。”
“小神报仇绝不过夜!”
话音刚落,还没等张玄阻止。
这矮胖土地公猛地跳起来,抡起手里的龙头拐杖就朝廖辉的砸了过去。
“一下!”
“两下!”
“三下!”
....
“六下!”
这么边打边开口数着,
拿着龙头拐杖朝着廖辉的膝盖狠狠抡了六下,土地公才停下来。
“怎么回事?有虫子?”
廖辉只感觉自己的膝盖好像被什么东西叮了几下,低头去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好了,一下顶十年,剩下的几年,算我看在张仙长的面子上饶你的零头。”
“现在,咱们两清了。”
土地公气呼呼地说完,然后收起龙头拐杖,朝张玄作了一揖。
“小神有仇必报,请张仙长不要介意。”
张玄差点笑出声来。
没想到这田鼠变化的土地公还如此孩子气。
“那是自然,有仇不报非君子,土地公做的合情合理。”
“在下佩服。”
前仇旧怨已经了结,这下张玄更放心了。
此时,太阳已经西下,天色渐渐晦暗下来。
伴随着时间流逝,盘踞在林中的山风也渐渐紧了起来。
山风吹动层层叠叠的树叶,发出飒飒的撞击声。
那些枯死许久的枝干,缺少了汁液的滋润,承受不住山风的弯折,发出咔咔的尖利声响。
之前,廖辉经常来此祭拜,为了避人耳目,甚至有时候会趁着夜色前来。
就算之前盛传这里闹鬼,他也从来没有产生什么恐惧的心理。
因为他坚定地相信,这些都是毫无根据的传言,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
所以,林中的危险无非是豺狼虎豹这些猛兽而已,自己轻功绝顶,当然不必担心。
但是今天,廖辉开始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遇到了张玄,他开始相信鬼神之说了。
驾风飞行、吞云吐雾、凌空飞剑......
这哪里是凡人能做到的?
更重要的,他分明感觉到,刚才,虚空之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而且,好像被什么虫子叮过的膝盖,现在竟然也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说实话,廖辉也开始有些慌了。
“张仙长,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廖辉转头望向张玄,一脸恳切,
“仙长如果没有安排,不妨今晚就在我家住下。”
“我家娘子自己腌的盐水鸭可是一绝,张仙长不去尝尝?”
“嗯?盐水鸭?”
张玄眼睛发亮,口中已经有些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