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知道第一次商谈，上不了台面，并且此刻的蔡鞗是以个人的名义，就算这边下定了决心，那后续事宜也有许多变数。 不过以赵佶的心性，能够以不屈人之兵就拿下燕云十六而言，这无疑是一件大功绩，他不会不拿，顶多就背上一个毁弃盟约的骂名。 只是骂名与结果而言，还是最为实在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这段时间蔡鞗无事，赵王耶律习泥烈便带着蔡鞗回到了西京，此地将是他最新上任的地方。 在西京蔡鞗获得了很大的权限，包括可以租赁一座酒楼，做些营生，打发时间，他知道接下来的生活会受到很多的限制，还好赵王不会太忘恩负义。 随着酒楼的改造完成，蔡鞗把自己熟知的几个御楼的手艺传了下去，并且给这座酒楼取名为耶律赵王楼，名字有些不伦不类，但是没有办法，这个名字是耶律习泥烈建议的，毕竟这是人家投资的，能给自己三成的纯利已经很够意思了。 这白嫖爽归爽，但是接下来的部署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在酒楼中，蔡鞗翘着二郎腿，贴了一张告示，告示之中是诚招店员信息。 三天的时也就招聘了一个会弹琴的小娘子，至于处理干活的，愣是没招一个。 于是乎这两天上菜的小二都是完颜习泥烈打发来的王府中的奴隶。 好在又过了几天，蔡鞗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叫什么?” “赵有钱！” “嗯，这名字有意思，招财进宝，我留下你，可不能像貔貅那样只进不出，知道吗？” “这是您的地盘，小的哪敢！” “错，这是赵王耶律习泥烈的地盘，以后好好经营，说不定给你一个官当当，那可就光宗耀祖了。” 蔡鞗看着这个赵有钱，心中也感慨万分，总算找到和家里送达情报的地方了，看来这些年，大宋也没少在辽国安插探子，连西京都有，着实有些功夫。 在这个时候，酒楼外，耶律习泥烈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着蔡鞗说道：“蔡老弟，这就是你千挑万选的伙计？” “对！”蔡鞗笑了笑道：“穷人好养活，顺带给你们大辽减轻点压力。” 一个人能减轻什么压力，简直是搞笑。 耶律习泥烈也不管蔡鞗，反正这段时间他在西京除了这酒楼，就很少忙别的了，就是连宋朝来了使者，他都懒得见一见，不过从那使者口中蔡京一病之后，就闲居在家，太宰的位置也被王黼给顶上去了，倒是蔡攸借此上了位，成了少宰，这个功劳主要得益于海上之盟即将签订。 蔡鞗也不知道签订没签订，现在他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 “来来来，蔡老弟，为兄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太子，慕名而来，求字一幅！”耶律习泥烈看向了蔡鞗介绍着身旁的一位十余岁的少年。 “宋臣蔡鞗见过太子殿下！”蔡鞗对于这位可怜的太子还是比较可惜的。 耶律敖卢翰，耶律延禧第四子，母为文妃萧瑟瑟，年纪轻轻就被政敌给搞了，连带着驸马爷萧昱也跟着掉了脑袋，实在是惨。 “蔡兄，我想求一幅气势磅礴的诗篇，献于陛下，不知道先生可有推荐的？”耶律太子说道。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勇夫安识义，智者必怀仁。”蔡鞗想了一番，便把李世民的这首诗给吟诵了出来，不过他又想了想，这契丹人自诩刘姓，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说黄帝姓刘，契丹人想要做黄帝的后裔，两外一个说法是说契丹贵族尊崇汉高祖刘邦和贤相萧何，于是就有了刘萧两大姓，想到这里，蔡鞗笑道：“以契丹先祖对于刘萧的尊崇，也可以以汉高祖刘邦的一句诗，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蔡鞗吟诵完之后，看着耶律敖卢翰，摊开了双手。 这是一个选择题。 耶律敖卢翰想了片刻，他十分礼貌地对着蔡鞗一拜道：“敢问先生，两首都可以要吗？” 嘿，这小子胃口倒是不小。 他点了点头说道：“太子殿下吩咐，本是不可以的，但是初次见面，就当送太子殿下一幅吧！只不过，那润笔费太子殿下是不是可以多给点，毕竟臣在这里开个酒楼，接济了不少当地的孤儿，就算是为大辽做贡献了，如何？” “孤儿？”耶律习泥烈一怔道：“我怎么没见到什么孤儿？” 蔡鞗耸了耸肩道：“我不知道在这里会待多久，但是看着这里流离失所的孤儿，难免想起自己流落他国，还不能让他人知晓，所以就特别伤怀，又看到那些小乞丐，就想着为他们做些事情，反正咱们这酒楼里每天都要有不少剩饭剩菜，救济救济还是可以的，当然如果赵王对此有什么不满，可以在我的分成里扣掉便是，或者只管我饭，不要分成也可以，你看如何？” “这叫什么话？你我是生死兄弟，虽然不知道你们这些宋怎么会有这么怜悯，但是作为兄弟，本王选择相信你，你自己安排便是。”耶律习泥烈看着太子殿下耶律敖卢翰说道：“兄弟，你已被陛下命为太子，体恤百姓也是国君之本，不如你拜蔡鞗为师如何？” 拜师？ 蔡鞗一怔！ 不止蔡鞗一怔，就是那耶律敖卢翰也是一怔，不过想到蔡鞗所作所为，皆是爱民之举，于是以宋礼一拜道：“耶律敖卢翰愿意拜蔡鞗为师，希望蔡先生在辽之日，教我治国安邦之道。” 这拜都拜了，蔡鞗有些懵，这如果以后对辽国下手，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但是推又是没办法推的，这可是接近辽国中枢的关键机会。 “既然太子殿下不嫌弃蔡鞗乃是宋人，我便把平生所学传授于你，也算是宋辽友谊的见证了，明日开始，每日卯时四刻起，便来酒楼学习即可，但是我要提前提醒你，你拜我为师，可能会引起其他王子借机生事，你今日回去好生与你的母妃商讨一二，以你明日是否能够到达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