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可不想回去,他若是回去的话,再想着出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趁着自己便宜老爹和长兄蔡攸还没有彻底撕开脸面,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管他们有多坏,毕竟都是自己的亲人,最重要的是可以借助他们的人脉做许多事情。 “老沈,咱们也明眼人不说暗话,今日我蔡鞗便与你挑明了,我想要一番政绩,也需要一番助力,稻田务和公田所虽然合并,但是这掌管着主要事宜的是那给事掖庭出身的李彦,而非你沈贵,除了那李彦之外,还有一个叫做张玉的人,他可是把营缮所也是按照杨戬的方法做的,所以现在杨戬虽然命不久矣,但是这好处,你认为他会不会落在你的身上呢?” 李彦,杨戬的得力心腹,比沈贵这个外派的宦官身份重的多。 张玉,掌管营缮所,他的身份虽然比不上杨戬和梁师成,但是职位却比沈贵高得多。 沈贵不过就是杨戬左右的小宦官一个,想要从这些人口中夺食,可没有那么简单。 “那蔡老弟的意思呢?”沈贵也想一飞冲天,但是他的前面的确有太多的障碍,此刻又听到蔡鞗如此说道,心里难免不会动心思,所以他看着蔡鞗,希望从蔡鞗这里得到想要的回答。 “现在公田所已经把稻田务收了进去,想必不久之后也会把营缮所划入到公田所,这样一来的话,民怨会更大,我需要您做的是靠向太子殿下,使得太子殿下能够为民请命,这样你便能在太子殿下面前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以太子殿下想要保你,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此外,我也知晓杨戬意欲复制郓王赵楷,可是此刻他的封地郓州正在面临着那些梁山反贼的侵袭,你只要这个契机,把他封地的实际情况告知,那么想必郓王也会在官家的面前进言,这样你就有了第二道防线。” “当然除此之外,我还会给你设置第三道保证,那就是我父亲,我父亲虽然年老,却是官人宠臣,本来我与帝姬将成为一家,但是我为了心中抱负,为了匡扶大宋江山,只能忍痛割爱,选择了冒着杀头的危险,谋得了外方为官。所以我父亲知道我之所想,届时你只需要拜访一下我父亲,想必他会暗中护你周全。” “至于那杨戬,黄土已经埋了半截,已经不足为虑,最让我担心的便是那李彦,这位中贵人,心狠手辣,想必老沈你也是心知肚明的,不用我多说,所以眼前这条路是成为官家的宠臣,还是想成为他人所使唤的狗,你自己如何选择,我蔡鞗不干涉你,我救你不过就是看在同僚一场,所以你不必太过纠结,当然,我蔡鞗也不会报复你,那不是君子所为。”蔡鞗很是郑重地看着沈贵,这是他实质性针对杨戬或者李彦的第一步,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对抗皇家,因为这些钱部分还是落到了皇家的手中。 沈贵踌躇了,此刻的他虽然想要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却也想要好好的活着,毕竟只有活着才能够享受这个美好的世界。 只是此刻蔡鞗给他所言的三道保证,却让他又非常的动心,毕竟万一成功了,那他以后将会成为梁师成和杨戬这样的大宦官,至于带兵打仗,他想想还是算了,那种活丢给童贯就好了。 “容我想想。” 沈贵来回踱步,内心中分析着得失,这里面的情况太过于复杂,一步错就步步错,但是如果不去做,那么以后还要在另外一个人的吆五喝六下仰人鼻息,这种生活他也受够了。 “蔡老弟,这可是不说说那么简单,真的不会拿我的性命开玩笑?” 蔡鞗呵呵一笑道:“老沈,我是那种开玩笑的人吗?咱别的不说,就说那郓城知县时文彬,若不是有门路,你认为他现在能够做到这莱州知州的位置上,现在有多少怀才不遇的人终生也不过就停留在知县这个位置上。” 沈贵也算是宦官界的老人,现在才三十多岁,还有很多年可以活,但是机会却只有那么一次,他看着蔡鞗,眼中的纠结,渐渐地消散开来。 “好,既然蔡老弟这么说了,那我沈贵再矫情下去,便是我沈贵的不是了。” 沈贵下定了决心,蔡鞗也放下了心。 现在只要沈贵能够加入自己的团伙之中,那么以后以后对李彦的压制,就更方便多了。 “老沈,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是兄弟了!”蔡鞗也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了,直接来到了沈贵的身旁一把搂住了沈贵,这可把沈贵吓了一哆嗦,不过随后,蔡鞗的话也响了起来:“今日我们便不醉不归,你给予我方便,我也不能让你白白的回去一趟,我会把这剿匪的功劳分老沈你一些,当然这对你在京师比我们有用的多了。” 沈贵哪里被人这么搂过,忽然想起来小时候,那还还是孩提年代,在那个年代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孩子王,带着一群小屁孩在村落里戏水玩耍,然后勾肩搭背的光着屁丨股走在乡间小道上。 吧嗒,吧嗒,吧嗒…… 沈贵的眼泪不禁流了下来,看得一旁的蔡鞗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不禁搂了一下肩膀,至于这么伤怀吗? “老沈,沈兄,沈贵人,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对不住,对不住啊!” “就是你弄疼人家了,心里疼!” 蔡鞗闻声,他冷不丁地一哆嗦,这沈贵也太肉麻了吧! “蔡老弟,你哆嗦个什么劲?”沈贵抽噎了一下,然后擦了擦眼泪道:‘刚才你搂我的那一下,让我不禁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我还是健全之身,可是一群孩子的头头,厉害着了,谁能想到不久之后因为逃荒,饿的几乎要死掉,才不得已托关系进了皇宫,成为了一个宦官,残缺之身,陪伴的除了这些黄白之物,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念想,谁能想到今日居然被蔡老弟,你这么一搂,居然想起来了小时候的事情,实在是抱歉,抱歉。’ 蔡鞗闻言拍了拍沈贵道:“这才是性情中人,所以我才能和您一见如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