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太子把侍卫唤来对峙!”
杨国公半眯着眼又唤了一声。
“对什么峙?孤亲自安排的,且亲眼看到他进了屋,亲耳听到屋里的动静。”
太子笑笑看着杨国公,“孤要跟谁对峙?”
“殿下说的再多也只是一面之词!没有证据就是污蔑!”
杨国公昂着头气势丝毫不减。
“ 那侍卫已死,但你们想要证据很简单,”太子转头看向一旁的杨珞芙,“一碗红花就可以滴血认亲,何必要死要活?”
说着扬声吩咐宫人给杨侧妃准备红花汤。
“太子胡闹!”
太后忽然出声,康王扶着她上前,“太子只是因为太子妃的事情伤心过度入了魔,母后和国公切莫动气。”
“国公要证据,孤给他找证据?哪里胡闹?”
除了李氏,他在这个世上已没有任何在意的人和事,什么江山,什么沐家天下,他一点都不在乎,把他的女人逼到如此,豁出一切他也要把始作俑者的杨家毁了。
“给侧妃上红花汤!”
“不!我不喝!父亲我不喝!太子失心疯了,我肚子里可是皇家血脉啊!”
杨珞芙直接躲到杨世子身后。
太子冷眼看着不屑一哼,“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孤赏你,你就得喝,轮得到你说要不要?“
说着将手一摆,就有人要上去拿杨侧妃。
国公和世子一人一脚将人踹开,太子冷笑勾唇,“来人,国公和世子以下犯上给孤拿下!”
“太子如此构陷臣等是要置大周江山于不顾?”
杨世子冷冷出声。
“就不顾了你又如何?仗着手握重兵造反?”
太子说着上前,“本太子就在这里,你现在就可以血溅东宫。”
杨世子狠狠呼出一口气,“我杨家为大周鞠躬尽瘁,如今太子为了一个女人就如此欺臣辱臣,如此昏君要我等做臣子的如何效忠?”
“对!因为一个女子就要杀光臣等,如此君王怎担大任?”
“那李氏不能生育,按祖制都不能入宫,臣等为大周万世基业着想,有什么错?”
“臣等错在何处?!”
太子一番不可理喻的行为已是引起公愤,臣子们你一言我一语越喊越激愤,眼看场面不能控制的时候太后气沉丹田一声怒吼。
“好了!”
殿内一瞬间安静,太后沉着脸将众人一遍扫视,最后目光落在杨国公身上。
“事情闹到如此,哀家也没必要再瞒着。”
太后顿了一顿扬声道,“杨侧妃肚子里的孩子的确不是太子的。”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尽皆一愣,太子惊讶之后勾了唇角,众臣惊讶之后一脸疑惑,而杨氏父子则是一脸强忍的怒气。
杨国公冷目灼灼盯着太后,“太后也要帮着太子?”
“太后此言可有证据?”
杨世子咬牙逐字逐句。
太后看了他们一眼又暼向太子,眼神中的挣扎很是痛苦。
“太医早些年就已查出太子身体有恙不能生育,他哪来的孩子?”
什么!!!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包括太子自己。
“皇祖母说什么?”
太子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身体有恙不能生育?
为什么他自己不知道?这些年请平安脉的太医可是从未有人提起,这是真的?
“太,太后!”
杨侧妃直接瘫倒,太子不能生育?这若是真的那她……
她就彻底完了!
“太子可是未来新君!”
杨国公神情莫测盯着太后。
“哀家当然知道,若不是你们闹成这样哀家怎会将这件事说出来?”
太后看着太子叹了一声,“你们若不信可随意找了太医或者外面的大夫来看脉。”
殿内一时静的可怕,显然大家都明白太后不可能扯这样的谎,于是众大臣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间传递的都是。
太子不能生。
大周皇室绝后了。
后继无人大周要完了。
怎么办?
眼神乱递中不知谁将目光扫到了康王身上,一瞬间的念头飞过,这人震惊的目光在太后和康王之前闪了几闪后瞬间低头。
“去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都请来。”
太后一声令下宫人立时跑走,很快当值的太医就呼啦啦进了殿中。
“给太子诊脉。”
太后扫了一眼殿内众人,“有什么说什么不许隐瞒。”
七八位太医中有两位始终低垂着头,其他则是一脸莫名互看后领旨。
太子眉目森然,动也未动由着他们挨个儿看诊。
几人搭了太子的脉后惊的手都在抖,片刻众人一起下跪。
“说。”
太后垂眼摸着自己小指的护甲淡淡开口。
太医们互看一眼,几秒的沉默后一人俯首叩头,“回太后,太子的脉细涩如蝉鸣乃是,乃是不育之相。”
杨世子身形几不可见的摇晃了下。
“回太后,臣等也是这个结论。”
一人出声后,余下的太医齐齐附和。
太子面无表情盯着殿中某处一声不吭。
杨珞芙瘫在地上眼神空洞。
杨世子转头看着身旁面容沉静的父亲,眉目间涌上疑惑。
殿内一时静可闻针片刻后太子起身离开。
然后这日夜里杨侧妃自尽,她没有太子妃的幸运,死的透透没救回来。
“今年可能过个好年?”
飞花楼里的傅云朝将手里的棋子放下。
沐君珩唇角上扬,叫了声吃拿走数子。
“不玩了!”
傅云朝一把抹了棋盘,每次都是他赢。
“是你非拉了本殿下陪你下棋解闷,眼下又生的什么气?”
某殿下把手一伸。“本殿下让你五子?”
“让十子也不玩了。”
这哪是解闷儿,明明是添堵。
“都已经挑明了,年前可能忙完?”
刚才的问题他没有回答,女子又问了一遍,然后动了动身体歪在榻上,“这么长时间不露面,祖父那里都快瞒不下去了。”
“差不多吧。”
沐君珩将棋子一一捡入棋奁。“太子不能生育都爆出来了还不赶紧上位?”
“总得让人三催四请。我倒是很期待看他最后一刻的表情。”
“藏了这么多年筹谋这么多年,也难为他。”
沐君珩将棋奁收好也支了腿歪坐一边,“只是他的身份我确是没想到,也不知他自己知不知道。”
傅云朝一脸贼笑,“我赌他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