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为何要如此对我?”
不知何时来到殿外的杨珞芙此刻盯着里面的太子眼眶通红心口闷疼。
她知道李氏在太子心中的重量,所以一听到她自尽的消息就赶来找他,她怕他受不了打击出事,也怕祖父和父亲逼他太急,她想告诉他们物极必反不如徐徐图之,怎知一竟是听到这话。
“我知道殿下不喜欢我,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亲骨肉,怎可如此污蔑?!”
洞房花烛他枯坐一夜,连盖头都是她自己掀的,她总想着来日方长,只要她真心付出必会感化他,可事实证明他眼里出了那李淑宁谁都看不见。于是她才捎信出去让祖父和父亲给他施压。
那唯一一次的同房的确是他们逼他的,甚至事后他还让人送了避子汤,可他再不愿,她怀的孩子也是他的,他真能无情到如此,连自己亲骨肉都能污蔑?
“太子你是疯了不成?不管你要立谁为后,这皇家子嗣岂是可以随意诋毁的?你可知你今日这句会带来什么后果?!”
回神的太后气的几乎站不住,半挂在康王身上摇摇欲坠。
“孤清醒的很。”
太子冷笑瞧着杨珞芙,“可笑你口口声声钟情于孤,却连跟你同房的男人是谁都分不出,你真以为那晚的人是我?”
杨侧妃脚下一个踉跄,心口有一种极速下坠的失重感,让她几乎站立不住。
他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那晚的人不是他?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杨珞芙声音似被粘在嘴巴里,嘴唇一阵翕合却是一个字也没说说出。
“太子到底要说什么?”
杨世子忽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把话说清楚。”
“当然要说清楚。”太子瞅着他舅父要笑不笑,“你以为让你的好女儿给孤下药孤就会乖乖就范?实话告诉你,那碗加料的汤根本就没到孤嘴里。”
“什,什么!”
杨珞芙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明明看见………”
“明明看见孤喝了?”
太子冷笑,“在孤的东宫给孤下药,孤岂会不知?那汤孤早就命人换掉了!”
“那你还……”
“还如何?”太子也不想再卖关子一口气和盘托出,“孤不过是假意中药,在房间里灯暗的那一刻就已换了人,那跟你一夜欢好的正是给你和杨府互通消息的林姓侍卫。你那碗汤他喝的可是一滴不剩。”
太子看着嘴巴大张不敢相信的杨珞芙又加了一句,“孤腰间可没有凸起的痦子。”
这一句一出杨侧妃立时瘫倒,那晚她的确摸到他腰间有个黄豆大小的凸起,当时还问他是什么,他没有出声。
难怪,难怪灯黑之后他一声不吭。
竟是,竟是………
“沐君越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杨珞芙终于崩溃,再顾不上什么太子不太子,只想撕烂他的脸。
“这这这,这……太子你你………”
太后被惊的连个囫囵话都没了,满殿大臣嘴张的能塞进个蛋。
让人上自己媳妇?
这是真的?
自己给自己戴绿帽?
不可能吧?
杨氏父子惊愣当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男人会把屎盆子扣自己头上,且这人还是金尊玉贵的太子!
“太子你欺人太………”
杨世子说话就要上前却被喘粗气的杨国公一把攥住。
“殿下真是为了李氏什么都不顾了,连自己骨肉都可以不认。”
杨国公说着昂首上前,“纵使你将李氏自尽的事迁怒到芙儿身上,也不能污她清白,夫妻相对她岂会连人都认不出?如此污蔑,老夫一定要将这事当着满朝文武问个明白,请太子将那侍卫唤来对峙!”
国公不愧是国公,三言两句就将此事换了一个性质。
他这话一出,果然满殿臣子的眼中都有了狐疑,毕竟太子刚刚还为了一个女人要杀尽臣子,这种疯批事都干的出来,那为李氏而污蔑杨侧妃又有什么不可能。
与污蔑相比,找人绿自己这种事情就不可思议到极点,哪个男人能干的出来?
地上的杨珞芙在这一刻也回了神,祖父的用意她瞬间清楚,事情发展到此,她肚子里的孩子只能是太子的,不然等待她的就是万劫不复。
杨侧妃盯着上面的男人眼中滑过狠戾。
沐君越是你不仁在先,这孩子,你不认也得认!
“殿下为何要如此对我?”
似乎刚才被惊的失了魂,这一刻的杨侧妃忽然凄凄哀哀大哭出声。
“殿下钟情李氏却也不能如此糟践与我,你是息了所有灯不假,可那夜月色明亮息了灯又不是一点光线没有,我会连你也认不出来?”
杨珞芙说着起身指了太子,“何况中间你叫水可是出了声儿的,纵使我眼瞎,难道连耳朵也聋了不成?为了李氏你不管不顾,我的清白岂能容你如此污蔑?!”
杨珞芙忽转身冲满朝文武行了一礼,“今日我便一头碰死在这里,死后让太医将我腹中小儿取出滴血认亲,到时求诸位做个鉴证,以还我,还杨家清白!”
女子说完就飞奔冲上旁边柱子,众臣吓的一通乱喊,“快快!快拦住侧妃啊!”
“芙儿不要胡闹!”
电光火石之间杨世子冲过去一把攥住。
杨珞芙兀自挣扎,“被污蔑自此芙儿还有什么脸活?父亲让女儿去死吧!”
“死能解决问题?纵使要死,也得清清白白的死!”
杨世子抓着自己女儿转身对着太子,“凡事讲证据,请太子将那侍卫唤出来对峙!”
“国公和世子说的有理,女子清白何等重要?况这事还牵扯皇嗣,哀家好不容易盼来的皇孙,不能因你一时怒气就给否认,去将那侍卫唤来,哀家要当着这些人问个明白!”
一直没有出声的太后突然发言,众臣也连忙附和。
此刻的他们也觉得是太子为了李氏故意污蔑。
听杨国公要唤人对峙,太子瞬间将拳头握的死紧。
那侍卫早就死了。
事情是他一手策划的,又怎会留个活口?
他的死杨家早已知晓,如今又让他把人请来,意欲如何再明白不过。
太子恨的牙都要咬碎,他没想事情到此杨家还要翻转。
“请太子把侍卫唤来对峙!”
杨国公半眯着眼又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