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妃快跟我走吧。”
彧风没有回答,见她出门立时就飞身上了房梁。
傅云朝水眸一闪,不从府里过,这是要背人的意思,心里更加疑惑也跟着飞身而去。
两人几个起纵出了府,然后从后面暗巷骑了早备好的马,傅云朝见他单手拉缰绳,另只手臂动也不动立时皱眉。
“你这是受了伤?”女子心下一沉,“殿下也受伤了?”
彧风嗯了一声,脚下一夹马儿瞬间撒蹄而去,侍卫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样子让傅云朝心里下沉的更加厉害赶紧催马追上。
寂静长街空荡荡没有人影,两人纵马飞驰很快到了飞花楼,彧风领着一路到了后面院子,刚进门就看到谢庭满手是血的从一间屋子出来。傅云朝心口一窒立时冲了进去。
“皇子妃那是……”
彧风正要说那屋子里是墨渊,就见她又冲了出来。
“殿下呢?”
“在隔壁。”
彧风话音一落女子瞬间就进了旁边的门。
屋内灯光略暗,床上躺着的人双目紧闭面色苍白。
傅云朝唤了声殿下那人毫无反应,一时心里泛起的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就觉得心脏忽然被人狠狠拽了一下。
“殿下?”
女子来到床前又唤了一声,男人还是毫无反应,傅云朝握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没想竟是烫的厉害。
“谢庭说主子中的箭有毒金疮药不起作用,现如今伤口感染严重,主子昏迷不醒怕是……”
彧风红着眼眶说不下去,这时已经洗净了手上鲜血的谢庭从外面进来。
“所有的手段都用尽了,如今只能靠殿下自己的意志,若能退了热醒来我就有一半的把握。”
“醒来才有一半把握?”
傅云朝瞅着床上的男人,不知怎么就觉得身上忽然有些冷。
“殿下中的毒我可以解,但这伤口感染严重,金疮药一点效果没有……”谢庭从没有像此刻这么无力过,他已经倾尽所学,只能希望七殿下能凭借强大意志撑过这一关。
“皇子妃是殿下心中最重要的人,您多跟他说说话,也许能激发他生存的意志。”
“说话有什么用?伤口感染要用抗生……”
傅云朝说了一半的话忽然停住,这个世界哪来的抗生素?
可严重感染的伤口若没有抗生素……
女子颓丧坐在床边,她在那世里有个随身的药箱,药箱里都是些必备救命的外伤药物,抗生素自然是常备。可那药箱在异能空间里。
傅云朝将脖子里挂的玉牌抽出,白莹莹的牌子静静躺在手心,除了能感受到比之前弱了许多的蓬勃力量,什么反应也无。
自从拿到牌子各种方法都试了,就连老爷子前段时间说的什么无就是有,有就是无,不破不立的那些话她也对着玉牌念了数遍,然,并无卵用。
谢庭和彧风见她坐着不出声就默默退了出去。
屋里的傅云朝攥着牌子盯着昏迷的人怔怔出神。
片刻后谢庭端着碗药汤进来,傅云朝正握着男人手不知说些什么,见他进来才住了口。
“什么药?”
“退热的。殿下已经高热几日,若不能退热怕是……”
怕是什么谢庭没说,只将沐君珩的嘴巴捏开去喂汤药,但没想那药汤喂进去又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反复几次之后傅云朝直接伸了手。
“给我。”
女子接过药碗就是昂头一口,谢庭正惊讶她怎么自己喝了,就见傅云朝已经嘴对嘴将那药渡入沐君珩口中。
谢庭不自在的咳了一声,相比于傅云朝的泰然自若,他却是红了耳根。
“还要喝什么药?”
“没了,眼下退热是第一要紧,两个时辰后还得再喝一次,到时……”
“我来喂,还要做什么?”
“用温水给殿下擦身,虽不能完全退热,但总会好受一些。”
物理降温?
傅云朝点了点头,立即就让人打水。
她这边掀了沐君珩身上盖的丝衾,没穿上衣的人在左肋下的位置有一块碗口大小溃烂露骨的伤口,纵使在那一世里做杀手时受过各种各样的伤,但这伤口在她眼里依旧触目惊心。
难怪会昏迷不醒,感染溃烂成这样还能撑回来已是大幸。
片刻水端进来傅云朝浸湿了帕子一遍遍擦拭,谢庭又去了隔壁房间照看同样重伤的墨渊,那厮虽还清醒,但也是失血过多命悬一线。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擦身的水换一次又一次,眼瞅着天色将亮已经喂了第二次退烧药的傅云朝还依旧守在床前。
彧风怕她扛不住就劝她去休息,但女子罔若未闻侍卫只能作罢。
转身出门的彧风,眼角扫到角落里沐君珩被血脏了的衣衫,便想着拿出去让人清洗。
但心情沉重的他一时没留意,竟将旁边放着的,沐君珩日常挂的玉佩带落在地,玉石与地面碰触,一瞬间就应声而碎。
主子贴身的东西忽然碎掉,彧风心里一沉,只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于是出门就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嘴巴。
他这边恨自己手笨,屋里的傅云朝却是在玉碎的一瞬间眼瞳乍亮豁然站起。
不破不立,晓喻新生,
有就是无,无就是有!
女子取了脖子里的玉牌一脸兴奋。
难不成不破不立是这个意思?
傅云朝紧紧攥着玉牌,连着几个深呼吸后高高抬起了手。
赌一把,
万一成了呢。
若不成……
傅云朝眼睛一闭,
那,她也认命。
玉石碎裂的声音异常清脆,傅云朝屏着呼吸动也不动。
一秒,
两秒,
三秒,
时间一点点过去,女子的心开始下沉,然后失望就如疯长的藤迅速蔓延。
看来异能是再也无……
就在女子将要心灰意冷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量忽然涌进四肢百骸来回冲撞。
傅云朝垂着的眼帘豁然抬起,手腕一转,熟悉的抗菌消炎药物已经赫然在手。
“哈!”
“哈哈!”
不破不立,不破不立!
谁能想到获得力量的方式竟是把玉牌毁掉,谁又舍得把它毁掉?
人生就是这样峰回路转啊!
这一刻女子憋不住笑出了声,外面的彧风和谢庭瞬间就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