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妃,左相大人来了。”
“他来干什么?”
“说是有事,这会儿正在前厅坐着。”
连福低着头,这些日子他也看的明白,皇子妃对这左相大人着实没什么好感,但不管怎样到底挂着生身之父的名头,人家找上门他总不能撵出去。
傅云朝嘟囔着出门,“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来找我,他怎么就不怕打?”
后面跟着的连福眼角一阵抽抽。
片刻两人到了前厅,正悠闲喝茶的左相见她进去立时满脸堆笑又无比温柔的唤了声朝儿。
傅云朝一听立时就皱了眉,“父亲有话直说,拿捏这个腔调实在瘆人。”
大暑天里她鸡皮都起来了。
左相尴尬咳了两声,“你可知殿下什么时候回来?”
“走的时候说最迟半月就回,按这个时间算的话那就是这两天。你找他有事?”
左相一脸心思点了点头,又问是不是这两日确定能回。
傅云朝皱眉,还要问确不确定,这厮是有急事?
“出门在外的事情谁说的准。你的事挺急?”
见他又点头傅云朝嗤了一声,“父亲这是跑错门了吧,有急事难道不该去找你的粗腿国公大人,怎么倒来皇子府?”
毫不掩饰的轻蔑态度瞬间让左相炸毛。
“你这是什么态度?一个女婿半个儿,岳父有事找女婿帮忙不是应该?你这门我还不能进了?”
傅云朝一听这话直接冷笑,。
“我什么态度?父亲何时将我这傻女儿放在眼里过?这会儿想起一个女婿半个儿了,真是好大的脸,殿下若是你儿,那皇上算什么?你还想跟皇上平起平坐?”
“混账!胡说些什么!”
一句跟皇上平起平坐差点将左相吓死,“我不过打个比方,你不要胡扯!”
“话是你嘴里说出来的,倒说我胡扯,这会儿来攀关系可是被国公弃了?”
对于这个只会攀高附贵不把老爷子当回事的父亲,傅云朝是一点好感没有,别说那人不在,就是在也不会让他帮忙。
作为狗腿,杨国公一向瞧不上他,贴人冷屁股这么些年,如今杨兰心出事被逐出杨府,他连个女婿都算不上了,这会儿想起他的半个儿了。
呸!
懒得跟他扯的傅云朝直接冷脸起身。
“被人扔了才来抱腿,谁给你的脸把殿下当备胎?送客!”
“我是你父亲,是一国之相,你这般态度就不怕传出去坏了名声带累殿下?!”
“父亲觉得我和殿下谁是会为了名声委屈自己的人?”
还敢拿名声压她,“你走不走?不走我打你了!”
“你敢?!”
本来坐着不动的左相一听要打人瞬间跳起。
“我敢不敢你不知道?”
傅云朝要笑不笑举了拳,左相立时抱头蹿走,“孽女,我等殿下回来再来!”
不怕挨打你只管来!
傅云朝对着渣爹背影一声冷哼,正要出门,就见春杏笑嘻嘻从游廊过来。
“皇子妃,该午膳了。”
“等一会儿吧。”
傅云朝抬脚出门,那渣爹实在影响食欲,而且她心里装着事儿,这会儿也没胃口。
“你知道白发财去哪儿了?”
两人说着话已经离了前厅顺着游廊去往内院。
“白公子早上那会儿在梨园做有奖问答,不知这会子还在不在那里。”
有奖问答?
那厮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赚钱,女子撇了撇嘴让春杏先回,然后她出了月洞门顺着花墙一路去往梨园。
她昨夜扛着尸体去皇宫,一直折腾到快天亮才回,按理说劳累一夜该是睡的很沉,但她从清晨入睡开始就浑浑噩噩的极不踏实,好半晌睡着后又做了噩梦。
梦到沐君珩那厮一身鲜血来找她,也不说话,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站着。
算上今日那人走了十三四日了,虽说的是最迟半个月回,但她不知怎么从梦里醒来后就莫名心慌,所以想着找那白发财问问情况。
此时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傅云朝顶着火辣辣的太阳一路到了梨园。而那赚钱不要命的白公子竟然还在唾沫横飞的做着有奖问答,题目就是她昨日才给他的脑筋急转弯。
“把大象塞进冰箱需要几步?”
“请问白公子,冰箱是个什么箱?”
“笨蛋,当然是冰做的箱子。”
白发财拿扇子敲了一下这人脑袋,“再说你管它是个什么箱,人家问的是把大象塞进去需要几步!”
“需要几步?”答题的小厮一阵抓耳挠腮,正要回答不出时见到傅云朝进来,忙恭恭敬敬行了礼。
傅云朝点了点头,小厮瞬间抓过刚刚下注的银子。
“小的还有事,下次再答。”
说着一溜烟不见,白发财咳声叹气说傅云朝坏他生意。
“别扯这些没用的,你那里可有殿下的消息?”
傅云朝在树荫下的椅子上坐了,果然大树底下好乘凉,这荫凉地儿里果然比太阳晒到的地方好多了。
“暂时没有,算日子应该这两日就回了,而且主子有彧风和墨渊跟着,皇子妃不必担心。”
“也不是说担心,就是……”
傅云朝不知该怎么形容那种突然冒出的心慌感。
片刻后,
“算了,既没消息问你也是白问。”
“皇子妃您不来几题?”
见她起身要走,白某人显然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赚钱的机会。
“我送你的书,你再拿来考我。脑袋秀逗了吧?”
女子不理他直接离去。
秀豆是个什么豆?
白发财窝在椅子里反复咀嚼秀逗的意思。
……
自从做了那个梦,傅云朝就开始挂心起某殿下的行程,但那人直到半月之期满了也没回。
就这样焦躁不安的又过了三四日,这日夜里,傅云朝翻来覆去才刚要睡着,窗外忽然响起低声呼喊。
“谁?”
女子一个激灵直接坐起。
“皇子妃,属下彧风,有要紧事,您快穿上衣衫跟我来。”
彧风?
那疯殿下回来了?
但怎么不回府,反而这样鬼鬼祟祟?
“殿下呢?”
傅云朝已经悉悉索索穿着衣衫。
“在飞花楼。”
房门吱呀打开,女子一脸的不安,“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