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朝又接着道。
“再则俗话说了,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别人眼里的皇家大蜜罐,对云朝不过是个避之不及的大火坑,说实话,做您的皇子妃还真没有做个弃妇自在。”
天高海阔,有钱有闲,干嘛非得跟他?
一群人为了个破椅子明枪暗箭斗的你死我活,她这随机发放的媳妇没必要陪着做炮灰。
且她原本的打算就是恢复异能后和离的,如今只是提前说明,也算买卖自愿童叟无欺。
“傅云朝你真是大胆,本殿下就如此让你不屑?!”
“殿下误会,云朝并没有不屑。”
只是他的生活太复杂,重活一世她只想肆意自在。
且他若真有夺椅子的心思,那就更是水深火热九死一生,就算成功做了皇帝,四四方方活死人墓一样的宫城也是她不能接受的。
如此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谁干谁傻。
“这二我若不同意呢?”
“殿下,强扭的瓜不甜,不好吃没必要烂在手上。”
“这么说来大婚那日你所谓的培养感情都是托词了?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真是好大的胆!”
男人忽然沉了面色。
傅云朝没想他还能记得这句,一时眸光闪动立时呲牙。
“没有,云朝刚才没说清楚,我意思是待事情办完你我若没有互生感情,那时殿下能否给云朝和离书?”
不管怎样,先要个保证再说。
女子刻意咬重的互生二字沐君珩自然听的明白,只他好似浑然不觉忽然笑的邪气。
“可以。”
“当真?”
“当真。”
“可能写个字据?”
“当然。”
男人说着就拿了案上的笔顷刻间挥笔写成。
傅云朝瞅着上面的“互生”二字眉眼间皆是难掩的笑意。
“谢殿下。”
“可还有第三个条件?”
“没有没有。云朝一定倾尽全力为殿下排忧解难。”
目的达成的傅云朝心情极度舒畅,吹干了墨迹仔细揣进怀里,然后拿了名单转身就走。
“主子。”
门外等着的彧风见她走远才躬身进来。
“确定玉牌是她的?”
“回主子,的确是皇子妃的,后来她还曾带人回去找过。那日是杨兰心诓她出城,那三人收了银子要她性命,但不知为什么却被反杀。”
“以她的身手,反杀不难。”
“主子,那东西难不成在皇子妃手里?”
沐君珩搭在椅子上的手沓沓敲动却是没了声音。
彧风抬眼看了下又低着头静静等待。
好半晌后沐君珩才又道,“两人死于剑伤,一人被扭断脖颈,那被扭了脖子的,应是死于她手,另两人不是她杀的。”
她那瞬间断人脖子的本事他可是亲眼见到过,而两个死于剑伤的人,伤口齐整手法利落,一瞧便是内力充沛的用剑高手,但傅云朝却是没有内力。
“主子,那您说皇子妃跟那使剑的人会是一伙的吗?那东西在她手中?”
“不是。”
嗯?
如此快速的否定却是让彧风惊讶。
“主子如何知道?”
“你可记得那晚进城跟在咱们后面冒充我丫头的那个蓬头垢面的女子?”
“那乞丐般的大胆女人难不成是皇子妃?!”
彧风惊的连礼节也忘了。
“这满京都能如此大胆的估摸着也就她了。”
且那日他纵马离开时可是清楚听到后面有人咬着牙骂他混蛋。
虽那时她被淋的没了人形,但如今细想想,那身形还有那说话的腔调,以及那花里胡哨的脸,可不就是她!
但她当时止不住打颤的腿和冻的发紫的脸,以及那湿透的衣裙和看不出样子的泥鞋,一看就是淋着雨徒步走回去的。
有哪个有预谋的人会把自己弄成那样且连匹马都没有?
“主子,可皇子妃自幼在乡下长大,她哪里来的上等西梁暖玉?”
那玉牌的色泽质地就是宫中恐怕也难找出更好的来,也正因为这玉太难得,所以才会误导墨渊查错了方向浪费了很多时间。
沐君珩抬了眼要笑不笑,“你这是在问我?”
彧风一个激灵,“属下马上去查。”
侍卫说着要走,沐君珩又吩咐他找几个机灵的暗卫去傅老爷子的小院守着。
彧风走后书房里一时陷入沉寂,沐君珩歪在椅子里也不出声。
好半晌过后忽然发梦一般开口。
“进了我的门还想走?想的美!”
……
某殿下兀自在书房发呆,而想的美的傅云朝一路眉眼皆扬的回了院子。
彼时的如花已经扫完了雪又立在廊下,傅云朝几步走到跟前。
“跟你主子说,东西我已拿到,让他下午申时带着我的东西到昌盛酒楼。”
如花兀自愣了一下,下一秒就点了头匆忙出门。
然一个时辰后她回来,带回的消息却是。
“皇子妃,主子说你没资格谈条件。他让我把东西在申时前带回去,否则你那些玩意儿就会出现在后日的宫宴上。”
意料之中的答案让傅云朝直接冷哼。
果然是与虎谋皮,只他想拿那些东西威胁她一辈子却是打错了主意。
女子哼了一声将名单交给如花,然后在她出门之后也披了大氅出去。至于做什么咱们也不知道,只一直到了天色暗下才见她回。
然后第二日她又用某殿下做幌子撇了如花整一日,忙的什么还是不知道。再然后就到了大年三十,这日皇上要在宫中宴请百官,她和沐君珩自然也要进宫。
彼时下午申时过半,待她换了一身喜庆红衣出来时就见那人也是一身耀眼红袍。
张扬的颜色配着他姿容倾世的脸整个一个不羁浪荡的妖孽。
“今日你难道不该穿皇子服饰?”
她红他也红,知道的是参加宫宴,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大婚。
“本殿下这不是为了配你?”
某人说着已牵了她的手,对于这每次一起出门逃不掉的标配动作傅云朝已是懒得反抗。
难得她没有挣扎,七殿下就扬了唇挠她掌心,然下一秒大手就被狠掐了一下,这人也不生气,反而笑着将小手握的更紧。
“你这两日出去忙的什么?”
片刻两人上了马车坐定,这人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你不是都猜到了还问什么?”
“果然是个异数,老虎屁股你都敢挠。”
“威胁我总要付出代价。”
为了老爷子忍了这些天已是便宜他,想拿那些东西一直胁迫,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