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撵走,休弃,或者杀死都容易,但你要想办法让她们永不再生。”
永不再生是个什么意思?
“难不成你那后院的女人还能死而复活?!”
这是弄了一群妖精?
“差不多。”
“把话说清楚。”
沐君珩不羁的脸上涌出淡淡的冷意,垂眸两秒后,依然又是一副如常模样。
“几年前父皇大病,钦天监的乌监正算出我是煞星克父,众臣便上奏要让父皇将我逐出皇室发配边城,以保父皇安康,保天下安定。”
“煞星克父?”
傅云朝直接冷笑,“那乌监正和上奏的大臣不是蠢就是坏。”
“你不信?”
“你信?”
“果然是本殿下命里的女人。”
“呵呵!”
傅云朝干笑两声懒得理他,自回椅子上坐了,“然后呢?”
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做着皇子。
“然后……”沐君珩忽然黑眸深沉。
“后来我外祖和舅父寻了高僧做法………”
男人的声音浅浅慢慢娓娓道来,毫无起伏的腔调仿佛所说跟他毫不相关。
他一脸平淡傅云朝却是听的眉头直蹙,原来他外祖和舅父为了保他,就找人做法事说是将煞气都引到了自己身上,甚至老外祖还假戏真做牺牲性命以示消煞成功。
只是,可惜,可惜这波猛如虎的操作,换来的只是皇帝更加危重的病情。而他舅父也被以胡为乱信妨碍皇帝康健为由治罪流放。
如此他这个煞星被撵几乎已是板上钉钉,只没想到病入膏肓的皇帝竟然力挽狂澜,宁死不流放亲儿,被克的本尊不在乎生死,众臣呼声再高也是白扯。
于是僵持几天之后,被皇上感动的乌监正终于绞尽脑汁想到了用一百零八位阴人摆阵压制的办法,然后加上太后许愿日日吃斋念佛,皇帝的病才算有了起色。
到此这件事就算过去,但彼时年轻气盛的某殿下气不过,直接就将那硬塞进府的一百零八个女人一夜之间杀了个干净。
然他是痛快了,刚刚好转的皇帝却立时病情加重,昏迷不醒。
众太医拼力抢救药石无效之后,就有人提议将一百零八复位,于是当他后院再度被女人填满时,皇帝竟真的奇迹般苏醒好转。
如此他的煞星克父之名算是彻底坐实,且还因为过激的行为多了个疯批阎王的名号。
“你真一夜之间杀了一百零八?”男人半勾的唇角意味深长,傅云朝瞬间就已明白。
她就说嘛。
“那乌监正到底是个什么人?”
什么煞星,什么阴人摆阵,作为后世来的魂魄,傅云朝直觉就是这姓乌的蓄意陷害。
“上一任老监正的关门弟子,来历清白为人正派。”
沐君珩面目沉沉,他的人这些年一直都监视着那姓乌的,但硬是没发现一丝可疑。
“那你这顶帽子可真是难摘了。你后院的一百零八关乎皇上性命,缺了就有人补坑,如此,要我怎么清空?”
“想办法。”
“呵,殿下你当我是神?你有钱有权有人脉,这么多年连你都搞不定,凭什么就觉得我可以?”
傅云朝暗翻白眼,早知道是这种难事,她当初就不该答应的那么痛快。
“直觉,你能刀捅世孙和拳打亲爹,那就是个不同于常人的异数,异数通常都是用来生变的,没准被你搅一搅,这局死棋就活了。”
女人又是两声呵呵。
“多谢殿下瞧的起我。”
“本殿下能娶你,自然瞧的起你。”沐君珩盯着她的脸,“那你嫁进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个可以大胆到拒绝跟皇子洞房的女人,绝不会委屈求全任人摆布。
“我?”
傅云朝眨了眨眼,“云朝一个平头百姓,圣旨都下了,不嫁就是抗旨,抗旨就要抄家灭族,我能拒绝?再说,不是还有老国公胁迫,苟活与掉脑袋,我当然选苟活。”
这人心思深沉的厉害,所以哪怕摊牌,异能之事也是绝对不能提。
“既然是为苟活那就该找个粗腿抱着,为何又来找我摊牌?”
桌案后的人眉目森森要笑不笑,“全天下都知道大周臣强君弱,杨国公是个不能撼动的存在,你要苟活,投诚的难道不该是他?”
“杨国公为了一己私欲连亲孙都不顾,如此冷血之人我抱他的腿不是与虎谋皮?云朝是要苟活,又不是要自杀。”
女人说着又道,“且云朝做人有底线,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殿下帮过我,背后捅你刀子我却是做不来。”
“有恩必报?”
男人扬了扬眉,“我猜你潜在意思可是说报了我的恩就再不相欠?这是要两清的意思。本殿下再猜猜,你接下来可是还有条件要谈?”
某人洞悉一切的眼神让傅云朝有些心惊,觉得眼前男人简直就是读心的魔鬼。
因为她确实是要谈条件,这会儿既然人家已经挑明,那就……
“殿下果然英明。”傅云朝拱手做了个佩服的动作,沐君珩直接鼻子里一哼。
傅云朝也不管他乐不乐意,接着道,“虽我知恩图报,但你那一百零八着实棘手,如此难办的事,云朝想加两个条件?”
“有话直说。”
人家一副尽在掌握的姿态傅云朝也再不客气。
“一,我既然抱了殿下的大腿,那就请殿下派人保护我祖父和三叔的安全。”
她生平最恨被人威胁,之前碍于老爷子的安危憋屈了这几日,如今既然摊牌,自然要借了他的东风才能放开手脚。
“应该的,二呢?”
“二……”傅云朝瞥他一眼清了下喉咙。
“二就是,这桩婚事本是意外,且你我无情,你另有目的,我迫于无奈,既如此……我帮殿下解决问题后能否请殿下给我一封和离书?”
和离书?!
沐君珩再想不到她谈的条件竟然是这个,一时眸光森森喜怒难辨。
“你虽迫于无奈不也是为了苟活?即是苟活,为何要舍了皇子去做弃妇?皇家媳妇难道不荣光?”
“呵呵!”女子干笑,“殿下,凭良心讲,您这个皇子做的可快活?”
某殿下黑眸深沉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