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卫军每人都配备了武器,汤骏、梓禹、约翰李、游易儿被叫到会议室单独谈话,神师让大家坐下,说道:“这次谈话是高级机密,任何人不得泄露,如果敌方提前得知情报,必是你们四人传递的消息,不但要以军法论处,还会追究亲戚朋友的连带责任,后果很严重。”
四人均表态效忠拉乌,效忠爱神,绝不会泄露军情。然后神师继续说道:“明天上午10点钟,我们要对无权地带的反对派老巢发起总攻,所有防卫军都出洞。你们四人分别带领一支队伍,汤骏的部队是主力,梓禹和约翰李的部队从两面包抄,游易儿的部队做后援,专门堵截反对派逃出来的余孽,防止他们躲进拉乌城。如果前方战事吃紧,后援部队随时转变为主力,任务也很艰巨。都听明白了吗,回去你们四个自己分解队伍,不要与外人商议。”说着神师从怀里掏出四块战符令,分发大家。
约翰李接过后仔细看了看,说道:“这、这是战符令?”
神师点头,继续叮嘱道:“这是拉乌仅有的四块战符令,你们应该在军规文治里看到过相关内容,见战符令如见爱神,如果有人不听从调遣,杀无赦。”
游易儿问道:“这么大规模的战斗如果不跟防卫兵士军提前讲清楚,该如何部署,并且默契配合?还有怎么鼓舞战斗士气,凝聚人心呀?只给一天时间准备,我怕明天大家都不在状态,影响战斗。”
神师回答:“我理解你的顾虑,但是反对派的势力无处不在,我在明、敌在暗,不做好充分准备,一旦消息泄露,我们有可能全军覆没。现在防卫军内部可能仍有反对派的探子,来不及一一查清楚,所以只能寄希望于麦考官对大家的训练都过关,经得起随时出征的考验。”
神师转头看看汤骏,想听听他的意见,汤骏说道:“神师说的很对,我了解反对派,他们在拉乌内部安插了不少探子,非常善于伪装,而且成绩优异,更多的表现是老实敦厚,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这群暴徒毫无人性,丝毫不会念及同窗情谊,泄露消息的结果会让拉乌付出全军覆没的惨痛代价,不是我危言耸听,这是真实战斗而不是考试,必须倍加警惕。感谢神师让我指挥主力部队,我跟谢铜麟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杀了我全家,那天要不是魏小天从中拦阻,我定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这次出战我会冲在最前面,给所有防卫军做表率,用我的行动来鼓舞士气,我相信这次我们一定能大获全胜。”
神师对汤骏的发言非常满意,顺势又问梓禹、约翰李和游易儿的意见,三人均表示没有异议,将克服一切困难,打败反对派,赢得此战胜利。
神师宣导完毕,让大家赶快去准备,单独留下汤骏,有话要对他说。
神师走到汤骏身边,向他手边摆放的空茶杯里斟茶,一边观察汤骏的表情,一边缓缓的说道:“你跟魏小天不是好朋友吗?怎么当着爱神的面,没替他说话?是不是有难言之隐,跟谢铜麟有关系吗?”神师想试探汤骏的忠诚度,防卫军经由麦高林一手调教,最高长官之位又是爱神兼任,神师无权干预。要想在攻打反对派时,一切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他必须确保各流程不出差错,做好摸排和动员。
汤骏表示感谢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回答道:“在莱克斯岛时,我感激魏小天为我说话,帮我脱罪,理解我迫不得已的苦衷。那时我抱着必死的决心,无颜继续苟活,想随家人而去,是他鼓励我说只有活着才能为家人报仇,死了就便宜了那些恶人,所以我才活下来,一定要讨回公道,为家人复仇。认下了魏小天这个兄弟,死心塌地跟着他的,非常感恩有他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可是后来,我发现他一直在利用我,明知道谢铜麟是我的仇人,竟把我支开,让我带队去迪赛尔出使,谈一个根本无法完成的交易。后来汇合一处运送武器,虽然他没跟我说这段时间在干嘛,但我仍选择了相信。可没想到他一上来就串通反对派抢劫武器,我当时眼看队伍中段的武器被偷走,喊破了嗓子,他也没去拦截,理由竟是保护代其伟。想起来我就生气,护卫兄弟死伤严重,也没见他去保护,却推说保护成绩优异的代其伟,真是撒谎都不想打草稿。谁都知道,丢失武器是重罪,他为了一己私利,把我们当兄弟了吗?他只会利用所有人,要不是爱神和您明察,不追究连带责任,我们恐怕早在地牢关押了。”
神师见汤骏越说越气愤,安慰道:“你做的很好,知恩图报,明辨是非,在攸关邦域的大事上,守住了防卫军的本分。魏小天勾结反对派偷武器,不顾爱神恩赐又诛杀护卫,罪大恶极,爱神会对他作出最终判决,即使他本事再大,这次也难逃法网。”
说罢关于魏小天的话题,两人又就本次攻打反对派的细节进行讨论,神师对汤骏的睿智和谋略非常欣赏,不吝赞美之词,希望汤骏能为邦域多做贡献,并许他远大前程。
汤骏感谢神师后便离开,回到防卫军驻地,直接找梓禹、约翰李、游易儿继续研讨,完成人员分组,列出可能遇到的突发状况,制定应对策略。讨论中,梓禹表现十分沉默,虽然配合,但并不主动,好像有心事。约翰李和游易儿不敢质疑梓禹,知道他实力很强,性格孤傲,不太合群,于是计划部署确认无误后,两人便开始分头行动,离开指挥部,仅留下梓禹和汤骏两人。
汤骏看了看梓禹,并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反复敲击着桌面,态度也很反常。梓禹盯着汤骏的手指,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四处观察,目光定格在屋顶墙角的两个摄像头上,他咳嗽了一声,说道:“对于无权地带的地形,我不太了解,这次换武器任务我没参加,给我讲讲反对派据点的情况吧,明天我的部队必须准时准点到达预定地点,如果他们有岗哨24小时坚守,必须今晚趁夜提前布控,为防止信息泄露,我只能跟大家说这次是防卫军演习,要当成是真的战场,其他操作细节,我必须跟尉官讨论,在歼灭敌人的前提下,尽量保护大家的生命安全。如果没有其他需要交代的,我也先忙去了。”
汤骏点头应和,眼神里另有深意。梓禹回到寝室,跟若飞、柴吉、欧阳森把军事演习的计划讲述一遍,说明本次的任务目标是配合汤骏部队,歼灭敌方据点,让大家先别跟其他人说,到晚上再公布演习的内容。
欧阳森一听演习地点在无权地带,具体位置貌似谢铜麟的老巢,心里不禁打鼓,搞不清梓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郑长老直接下的命令,还是拉乌真的在演习操练,他认为自己有必要提前跟郑长老核实情况,以免自己错过了某些重要决策。
若飞没心思参加演习,十分担心魏小天的安慰,梓禹刚讲完,他迫不及待的问:“小天哥他怎么样,也参加这次演习吗?听说地牢里阴森恐怖,小天哥怎么挨得过,梓禹哥,你想想办法救救小天哥吧,咱们这些人里,你本事最大,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梓禹安慰道:“神师对这次演习很重视,要考验防卫军的临时应变能力,没提及魏小天,我们也不方便问,但是拉乌对囚犯的处决都要提前公示,现在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我也很着急,等咱们在演习中取得了好成绩,我有机会跟神师套上话,再问问魏小天的实际情况。”
各分支部队都紧张的部署着,约翰李的包抄部队趁夜潜入反对派据点,躲避暗哨的探查,寻找居高临下的地势,提前做好隐蔽,只等主力部队冲锋,他们从旁协助。
而梓禹却选择了更大的包抄圈,在原定地点只留小部分人,还让他们准备了号角,战鼓等工具,大部队隐藏在其他地方。欧阳森惊讶道:“梓禹,这不是原来的计划呀,咱们的包抄地点怎么改变了?”
梓禹回答道:“这才是原来的进攻计划,神师就是这么安排的,先部署一套计划,实际执行另一套计划,为的是考察大家的应变能力。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任何情况都可能发生,战事一直在变化,不能死脑筋走到底,要审时度势,懂得变通,明白了吗?”
欧阳森已经将原定计划透露给郑文公,对方表示没听到任何风声,猜测神师要以演习为借口,对谢铜麟据点实施真实打击,假戏真做,为的是防止信息泄露,不给福山会留下喘息的余地。临时更改的计划欧眼森来不及再通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既然战事时刻变化,他希望郑长老也能多些应对,不至于怪罪他。
次日清晨,无权地带万籁俱寂,一切如常。照明弹嗖的划破天空,发出悦耳的长鸣,汤骏率领主力军出现在村口不远处的树林里,直冲向反对派据点,喊杀声震天。谢铜麟在半夜刚得知消息,早已组织全部会员集结,巧妙利用地道和壕沟,提前设置了陷阱,男人们均手持武器躲在掩体后面,老弱妇孺手持菜刀、辣椒水,也准备跟防卫军殊死一搏。
顷刻间,两方开始激战,平地战和巷战同时进行,发射器的激光射线往来交织,很多人来不及躲避攻击,倒在地上。
约翰李见时机已到,也发射信号弹,然后率领部队冲向战场,士兵们躲在暗处一夜,早已摩拳擦掌,命令下达后终于可以大展拳脚,饿狼一般扑向反对派聚集的村落。
眼看谢铜麟的队伍不敌,长期营养不良,体力减弱,再加上保护老弱妇孺,福山会不得已节节败退,死伤惨重。防卫军越战越勇,不断向前冲击,深入敌人腹地,以为可以一举歼灭对方,立头功,谁知一群道士打扮的人突然截断了拉长战线的防卫军,打乱了其进攻节奏,举起发射器对着防卫军就是一通扫射,把防卫军打得流花流水,四散奔逃。
恰在此时,又一颗照明弹升空,左翼传来响亮的号角声,吹得颇具技巧,一声声高远而悠长,紧接着就是战鼓雷鸣,好似江河奔腾,震撼人心。这群道士被战鼓声惊到,减慢攻击速度,不时向左翼张望,身体相反往右翼方向后撤。防卫军见此情景,知道左翼包抄部队马上要来驰援,重新振作起来,勇猛的冲向敌人,再次发起剧烈攻击。
韦祥和田斌跟在汤骏身后,面对福山会成员,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只能躲在掩体后面指挥,命令部下冲锋,然后自己摆出一个进攻的架势,其实根本没参与进去。战火中,韦祥对田斌喊道:“这哪是演习呀,对面明明就是福山会,汤骏这是唱哪出?”
田斌回答:“兴许是神师的策略,怕消息外漏,咱不也把演习的事跟莫长老报了吗?既然没给咱们下指示,就顺势而为吧,我估计,糊里糊涂的不只咱们两个,防卫军里还有很多探子呢,这一次都筛出来了,神师这招真够恨的。”
韦祥不相信,道:“神师在哪里,他不亲自到场,这么乱哄哄的,他能筛出来啥?咱们怎么办,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
田斌见尸体横七竖八躺在那里,瞪大了眼睛说道:“先冲进去看看,见机行事,我也怕闹出什么乱子。”
两人刚冲进去,就被几个道士拦住去路,韦祥皱着眉头喊道:“是郑长老的部队,来者不善,我先撂倒两个问问情况。”韦祥一个上勾拳,打晕一个道士,把对方拖到草丛里,用刀抵住对方的脖子逼问道:“你们是郑文公的部下吗?怎么会到无权地带来,有什么目的?”
对方挣扎半天,无法挣脱韦祥的牵制,体力耗尽,没好气的说:“要杀便杀,墨迹什么?拉乌邦域挑起大战,你到来问我原因,你们不给人活路,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别在哪儿假惺惺的行吗?”
韦祥继续问:“郑文公派来多少人,是先遣部队还是主力部队?”说着,他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对方求饶道:“是主力部队,主力部队。”
韦祥不敢完全相信道士的话,但看战事情况能推断出,此次郑文公定是压上了血本,他凑到田斌身边问道:“下一步咱们怎么办,冲还是不冲?”
田斌摇头道:“伤害哪边都不合适,还是先躲着吧,看看后面情况再说。”
两人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黑影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刹那间大批道士被打翻在地,疼得嗷嗷叫,黑衣人用面具蒙着脸,但丝毫不影响进攻,田斌大喊:“怎么会是他?”
韦祥也惊叹:“咱们想的应该是一个人,就是在术考中出现的蒙面人,这背影即使化成灰我也认得。”
田斌疑惑不解:“这蒙面人到底是哪边儿的,我一直认为他是混入防卫军的敌对势力。”
韦祥看到黑衣人,感觉有些不安,道:“现在看来他站在拉乌一边,别对咱们不利就好。话说汤骏去哪儿了,刚才还在勇猛冲锋,一眨眼功夫怎么不见了?”
两人又开始寻找汤骏,主力部队不能离开首领,处于队伍最前方的只有潘华和代其伟,就是不见汤骏踪影。不知不觉间,黑衣人也冲到队伍最前方,与敌人拼命厮杀,以一敌十,拉乌邦域渐渐占了上风,反对派又开始向后方败退。
谢铜麟坐镇后方指挥,听到喊杀声逐渐逼近,大量伤员被抬到后方,知道此时战况紧急,眼看要抵挡不住,于是他全副武装,身披铠甲战衣,准备亲自上阵杀敌,为部下打气助威。突然一位壮士冲进屋内,说道:“拉乌队伍里出现个黑衣人,蒙面看不清脸,武技十分了得,击退找咱们组织的多次小股冲锋,不知道是什么来路,您一定要小心。”
谢铜麟皱了一下眉头,他原以为会是魏小天带队进攻,可谁知冲在最前面的竟是汤骏,没多久汤骏也消失了,又跑出来个黑衣人。在战争中,队伍的将领何其重要,擒贼先擒王就是这个道理,可是拉乌主力军的首领都丢了,进攻却依然凶猛,极大激起了谢铜麟获胜的欲望。他来到阵前,看着大批道士模样的会员被黑衣人打得七零八散,对郑文公操练部队的水平不屑一顾,他让手下人去对付潘华和代其伟,自己来到黑衣人面前,喊道:“跟孩子们斗多没意思,我来做你的对手,看招。”
谢铜麟一脚踢飞黑衣人手里的发射器,用吸附法吸引来一柄红缨枪,直刺黑衣人心脏,动作轻盈,力道十足,发出了嗡的一声。黑衣人来不及躲闪,快速向后下腰,衣扣被枪头挑开,露出了健硕的胸膛。紧接着谢铜麟又将枪头指向了黑衣人下半盘,想趁对方站立维稳之际,先刺伤大腿,谁知黑衣人干脆来三个后空翻,令枪头接连刺空。黑衣人再次站立之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与长枪叮叮当当碰撞,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彼此都讨不到半点便宜。周围很多正在战斗的人群都被吸引过来,甚至忘记了双方还在激战,为眼前两人眼花缭乱的武技大呼过瘾,在乱战的沙盘上制造出一个小型真空区域。
此刻两人还未意识到,外围战事正在发生着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