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珠世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氛,她指着朱纱丸滚落到一旁的眼眸,叹息一声,轻轻地说道:“看来这位小姐并不是十二鬼月,十二鬼月的眼球上会刻有数字。
但她的却没有。想必另外一位应该也不是了,因为他们的实力还是太弱了。”
“这两个鬼?太弱了!?”炭治郎满脸的震惊。
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侥幸战胜了那个男性恶鬼,身上更是因此受了重伤。
肋骨和脚都折了,现在他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要不是祢豆子撑住了他,他随时可能摔倒在地。
珠世边说边从一个长方形的木制盒子里拿出一根针管,将它对在朱纱丸残留的血肉上,吸了半管粘稠的血液。
她缓缓起身,对着承太郎和炭治郎说:“JO太郎桑,炭治郎桑,我前面应该说过,想要找到将鬼重新变成人类的方法,必须要调查大量鬼的血液。”
“珠世小姐,这我清楚,但是十二鬼月,到底是什么?他们有那么强么?”炭治郎急切地问道。
“很强!”珠世回答得非常简洁,眼神十分认真。
炭治郎彻底愣在原地,以他现在的经历,根本想象不出十二鬼月的实力,他只能拿刚才的矢琶羽做对比,如果十二鬼月比矢琶羽还要强的话,他就没有任何胜算可言。
珠世看出了他的心事,说道:“十二鬼月是鬼舞辻无惨的直系下属,他们分到了相当浓厚的无惨的血液。
从那些人身上采取到血液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炭治郎桑,即便这样你也愿意接受我的委托么?”
炭治郎只迟疑了片刻,立马正色道:“如果能让祢豆子重新变成人类,不管多么危险的事,我都愿意去做。
而且,如果珠世小姐能调查大量鬼的血液,并且制作成药物的话……”
他看了一眼祢豆子,温柔地笑道:“不只是祢豆子,还有更多的人也会得救吧。”
珠世呆愣了几秒,明艳的红唇噙着淡淡的笑意,喃喃细语道:“是啊。”
“JO太郎桑!”炭治郎不顾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弯腰请求道,“这么说可能有些强人所难,你不是鬼杀队,没有消灭鬼的义务。
但是以你强大的实力,一定能够帮助到珠世小姐的,请你也接下这个委托吧。”
承太郎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坚强而温柔的少年,拉低自己的大檐帽,淡淡地说道:“呀嘞呀嘞,炭治郎,我并不会以采集鬼的血液为目的而行动,但是如果有哪个家伙惹了我,我会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珠世对这个回答有些意外,她还以为面前这个男人会一口回绝呢,毕竟他好像不是很喜欢鬼这种生物,让他接受鬼的委托,她完全没有想过。
“喂,不要紧么?老太婆,太阳就要升起来了!”承太郎稍微抬头,看了眼泛红的远方天际,开口提醒道。
“你这家伙,怎么能对珠世大人这么无礼。”愈史郎的瞳孔里冒着火焰,不顾一切地朝着承太郎冲来。
珠世厉声呵斥道:“住手!愈史郎!”
愈史郎以立正的姿势迅速的停住,大叫一声:“是!”
承太郎可能是有些疲惫了,这次并没有对愈史郎动手,不然这么近的距离,他一定会倒大霉。
“JO太郎桑,炭治郎桑,请来这边,这座府邸有间地下室,受伤的夫妇现在就在那里。”珠世在前面引路,打算带炭治郎等人下去。
炭治郎走了几步,发现承太郎站在原地没动,回头问道:“JO太郎桑?你怎么了?”
承太郎背对着他,淡淡地说道:“炭治郎,我们就此别过吧,你是鬼杀队,后面还可能接到其他的任务,我会以自己的方式找到无惨!”
十二鬼月的实力,并且还有无惨那个家伙,这些都是未知数,承太郎并不想炭治郎跟着自己一起冒险,他已经失去过一次生命,深知生命对于他人来说是有多么的宝贵。
“JO太郎桑……”炭治郎看着承太郎渐渐走远的背影,嘴里喃喃道。
虽然只相处了短短一段时间,但是他却已经习惯了承太郎在身边的感觉,那是一种安全可靠,仿佛只要有他在,就能克服道路上的一切凶险。
承太郎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走在东京府浅草的街道上,天色还没有亮,城市正处于沉睡之中,昨晚发生争斗的地方,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顺着街道,走到那个寂静的公园,坐在道路旁的靠椅上,闭上了双眼。
他拥有无与伦比的替身能力,可本质上,他却是个人类。
虽然他的身体比一般人要健壮一些,但是还没到可以不眠不休的地步。彻夜的战斗,即便是这个如山岳一般难以撼动的男人,也会感到疲惫。
不过,以他的性格,他不会将软弱的一面显示在自己的脸上。
随着太阳的冉冉升起,城市又重新恢复了生机活力,原本只是窸窸窣窣的脚步,逐渐变得嘈杂起来,远处的街道上更是响起了城轨的汽笛声。
承太郎对此一无所知,在初升的日光下,他静静地坐在一旁陷入了沉睡。
在这个世界的旅程比当初前往埃及还要凶险,当初至少还有可以依赖的伙伴在身边,可在这个世界,他就是一个外来者,恐怕只有无家可归的侠客才能体会到这种寂寥的心情。
金色的阳光照耀在那张坚毅的侧脸上,微光闪闪,随着他的睫毛来回跳动,这时一道黑影阻止了微光的舞蹈,一个红发少年站在了承太郎侧面,看着这张熟睡的面容,他的眼眸中充斥着如水般的温柔。
在来到这个世界后,承太郎基本上没有过深度睡眠,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警惕着这个陌生的环境,但是不知为何,当这个少年到来时,他的气息渐渐变得平稳,连周围的纷纷攘攘都忽视了。
承太郎在一旁小憩片刻,突然惊醒过来,他没想到自己能睡这么长的时间,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将大衣内兜的手表拿出来,可在伸手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已经将那块泰格豪雅的手表卖给了商人。
“呀嘞呀嘞。”他将手收回,整理好帽子,才从公园旁的靠椅上站起来。
“JO太郎桑,你醒了?”少年在一旁轻声地问道。
承太郎这才发现,那个深红色头发,背着自己妹妹斩杀恶鬼,名叫灶门炭治郎的少年正坐在自己的身旁。
“JO太郎桑,我看你睡得很沉,就没有叫醒你。”
炭治郎背着装有祢豆子的木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承太郎鞠了一躬,“我是来向你道别的,我已经接到了新的任务,马上就要前往那个地方,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JO太郎桑,我们还会再见吧!?”
承太郎走得和炭治郎相反的方向,他没有驻足,而是迈着矫健的步伐缓缓向前,黑色的制服随着他的走动来回舞动。
炭治郎没有听到他的任何回答,甚至看不清他面部的表情,不过此刻他的脸上出现了明媚的笑容,大喊道:“JO太郎桑,撒哟哪啦 (再见了!)”
承太郎阖着眼,低头走着,那张冷酷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