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证科的吴坤拿出刚才在四合院里拍到的照片,在李志斌的家中,的确搜到了自制的火药,现在大家开始怀疑李志斌是畏罪潜逃。
张玉河联系到会乡镇当地的民警,民警带着老猎户作为向导,准备进入东南方向的那个山谷。
这一处山谷,林木茂盛,沟壑纵横,没有向导指引,很容易迷路,而且山谷中有野猪出没,危机四伏。
老猎户牵着猎犬,在前面带路,张玉河带领着警员们,跟在后面。
山谷里云雾缭绕,走出不到十米,回头的路就被雾气遮挡住,老猎户也不敢走得太快,他让猎犬在地上闻了闻。
山谷中看不到太阳,无法通过太阳光来分辨方向,只能依靠老猎户和猎狗作为指引。猎犬的鼻子在地上嗅探了一会儿,随后,撒开腿,飞快地在山路上奔跑。
老猎户加快步伐,警员们不敢怠慢,也紧紧跟在后面。
猎犬跑了一会儿,停在一棵松树下面,这是一棵百年老树。老猎户摸着树干,又弯下腰,观察着树下的杂草,他笑着说:“我知道李志斌去了什么地方,大家跟我走。”
猎犬换了一个方向,它穿过溪水,顺着一条狭窄的石缝往前走,缝隙很窄,只能侧身前行。
这个地方,就是当地人所说的“一线天”,昏暗的路上崎岖不堪,只能借助石缝中的一线光慢慢往前踱步。
石缝两边,是巨大的花岗岩,阳光从中间的一条缝隙照射进来,半个小时以后,大家从石缝中走出来,登上一个山坡,这里视野顿时开阔许多。
老猎户看着前面的柏树林:“这里是野牛坡,以前这里经常有野牛出没,可惜,现在很难看到野牛了。李志斌应该在前面的柏树林里,那里视野广阔,是一个捕猎野猪的好地方。”
猎犬走进柏树林,带着大家在林中穿梭,十分钟后,在柏树林的中心地带,老猎户发现一堆木炭,炭火已经熄灭了。
他摸着地上的木炭碎片:“这些木炭还有温度,人应该刚刚离开,咱们赶紧追!”
猎犬转向右侧的树林,继续带路,警员们拿出手枪。
走出不到两百米,老猎户看到前面有人,他喊着:“小李……不要跑了……前面就是悬崖了!”
果然,在前面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一个背着灰色布袋,肩扛猎枪的人,正站在一棵柏树旁边,他停在原地。
猎犬飞奔过去,警员们也围堵过去,李志斌被抓住了。下山之后,张玉河安排警员,将李志斌家中的雷管和火药也带回警局。
另一边,周叶生他们跟着刘温车,来到张越的家中。
张越住在距离美食街8公里远的白桦树小区,这是一个职工住宅区,住在这里的人,多半是星海纺织厂的职工。
星海纺织厂,在上个世界八九十年代,是本市最大的纺织品加工企业,企业员工全部住在白桦树小区。
进入小区以后,刘温车他们站在23单元的一栋宿舍楼前,张越住在这里的三楼。宿舍楼很破旧,一楼的铁门早已损坏,放在靠墙的位置,没人去修理。
到达三楼,周叶生上前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他的年纪看着有七十多岁了,满头银发。
老人问了一句:“你们找谁啊?”
周叶生说:“大爷您好,我们来找张越,张越住在这里吗?”
“张越,对,他住在这里。”
老人退到一边,请他们进去,房子的内部陈设是明显的八十年代职工宿舍装修风格,面积不到70平方米,白色的墙皮已经脱落。
屋里没有开灯,摆在墙边的家具已经泛黄,柜子表面的油漆早就掉光了,露出微黄的木头。
听说这些人找张越,老人说:“张越是我的孙子,他刚才出去买酱油去了,你们稍等一会儿。”
刘温车笑着说:“不急,我们在这里慢慢等,老大爷,家里怎么不开灯啊?”
老人笑着说:“我这个人,勤俭惯了,大白天的,一直不开灯……让你们笑话了。”
“大爷,没什么笑话的,您这是节约用电,我们都要向您学习。”
老大爷很热情,把冰箱里的可乐拿出来,刘温车看着屋子里的情况,墙上挂着照片,只有两个人,张越和他的爷爷,没有看到他的爸妈。
这说明,张越从小是和爷爷在一起生活,张越的爷爷很爱聊天,随口说起了张越的事情。
张越三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因为车祸去世,之后,母亲又离家出走。
三岁的张越就由爷爷一个人抚养,他的爷爷是纺织厂的普通工人,工资不高,只能勉强维持生活,爷孙两个人相依为命。
纺织厂倒闭以后,张越的爷爷失业,为了赚钱,他背着一个皮包,走街串巷,去修理自来水的水管。他没有时间去教育张越,只能让他在寄宿制的学校上课。
张越的学习成绩很差,进入初中之后,处于青春期的他十分叛逆,逃课、打架、偷东西……最后,初中只读了两年,就辍学在家。
从此,张越彻底堕落,他和街道上的一群无业青年,鬼混到一起,整天偷鸡摸狗,四处流窜,居无定所。爷爷很想管教自己的孙子,但是,他已经70多岁了,无能为力。
大家在屋子里坐着,不到十分钟,张越提着一桶酱油回家。看到屋子里坐着一群人,他预感到事情不妙,眼神里有一丝恐慌。
刘温车对张越的爷爷说:“老人家,我们是张越的朋友,今天是顺路过来,找他出去吃个饭,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刘温车他们走出门外,等待着张越。
张越把酱油放在桌子上,对自己的爷爷说:“爷爷,这些人是我在搬家公司的同事,我们出去吃个饭,你自己在家里做饭吃。”
说完,张越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一个公文包,正是那个灰色的公文包。
随后,他跟着刘温车,离开自己的家。
走出小区,刘温车亮出警员证:“张越,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吧?”
张越点了点头:“我知道……是不是要去公安局?”
“好,既然你知道我们是警察,那咱们就不啰嗦了……走吧,跟我们到警局走一趟。”
张越十分配合,他乖乖地坐上车,去警局的路上,他一直保持沉默,静静地坐在车上,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警局,第一个被带到审讯室里的是李志斌,周叶生和张玉河负责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