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然向张玉河汇报了这一次催眠的结果,列出三个嫌疑人的信息,刘温车把美食街出入口的监控视频,又播放了一遍。
在监控视频中,果然看到了那三个嫌疑人:
3号中午的12点18分,一来面馆门前的环卫工人,他是一个人,骑着自行车从美食街的东门离开;
12点23分,电工师傅背着自己的工具箱,从西门步行离开;
而那个脖子上有纹身的年轻人,暂且叫他“纹身男”,他是直到下午的三点半,才从美食街的东门离开。
这说明,如乡饭馆发生爆炸之后,纹身男一直待在美食街,并没有离开,这一点,令人意想不到。
周叶生根据视频中的人物特征以及冯羊的描述,画出三个嫌疑人的肖像,物证科的警员拿着肖像画,在户籍系统里迅速进行人脸比对。
一个小时之后,找到这三个人的身份信息:电工师傅叫霍子良,他是星海街道办事处的电路维修工;
环卫工人叫李志斌,是金城环卫公司的环卫工人;
而那个有纹身的年轻人,是一个无业游民,名字叫做张越。
嫌疑人的身份确认之后,张玉河立刻带着警员们出发,他们要去嫌疑人的家里,实地调查。
李悠然跟着张玉河,来到美食街附近的金城环卫公司,嫌疑人李志斌正是在这里工作。
金城环卫公司距离美食街三公里,张玉河他们到达环卫公司的时间,是下午的一点,奇怪的是,环卫公司里只剩下经理一个人。
张玉河来到经理办公室,说明来意,经理的态度很好,他拿出所有员工的档案,然后,连忙给警员们倒茶水。
张玉河翻开职工档案,找到李志斌的个人档案信息表,但是,档案里的内容很少,只记录了李志斌的年龄和临时住址。
“杨经理,现在是下午的一点,公司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杨经理笑着说:“张队长,你有所不知,我们环卫公司和一般的公司不一样,员工们都在工作地点待着,很少来公司,他们只在上午的十点来公司报道。”
“其它时间呢?”
“其它时间,都在街道上待着,打扫卫生。”
“好的,我明白了……不过,为什么档案里,只有员工的年龄和临时住址,其它信息都是空白?”
“张队长,这是我们的错……公司的档案管理不规范,我们下次一定改。”
“李志斌呢?他在哪一条街道工作?”
“李志斌请假了。”
“请假了?”
“对,昨天晚上就请假了,明天下午回公司报道。”
警察们赶到公司的这一天,李志斌刚好请了假,不在公司。张玉河觉得,这不是一个巧合,应该是李志斌想要故意躲开警察。
离开公司以后,张玉河带着警员们,按照档案上的地址,前往李志斌的住所。
李志斌的住处,在牛角巷的109号,距离金城环卫公司不到5公里,杨经理介绍过,这个李志斌一直是骑自行车上下班。
警车在牛角巷的巷口停下来,这是一条很窄的巷子,宽度不到两米,汽车很难进入。
张玉河带着警员们下车,步行往前走。
巷子里的住宅区,都是低矮的砖瓦房,墙壁上长着苔藓,道路崎岖不平,路边甚至没有路灯。
但是,巷子里住满了人,因为这里的房租便宜,吸引了很多外来务工人员在这里居住。
张玉河走在队伍的中间,到达109号的住户门前,随行的警员敲响铁皮门,但是,里面没动静。
李志斌不在家,张玉河找到他的房东,从房东那里拿到钥匙。在李志斌的家中,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屋子里只有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
李志斌不是本地人,张玉河再一次找到房东,这个房东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张玉河说明了调查的目的:“张女士,我们是公安局的,您知道,这个叫李志斌的是哪里人吗?”
张阿姨也不确定:“我这里是棚户区,管理很混乱,砖瓦房里有很多住户,租房子的人有三十多个,我没有收集他们的身份证信息,和他们也不熟……这个李志斌,好像是会乡镇的人……我只是听他说过会乡镇的水晶梨,但是,他的老家在不在会乡镇……这个我不能确定。”
会乡镇距离这座城市并不远,乘坐汽车,只需要五十分钟就可以到达,那个地方是丘陵地貌,盛产水晶梨。
根据房东提供的信息,李悠然做出一个推测:“从《社会心理学》的角度来看,一个人,最喜欢和别人说起的地方,就是自己的故乡,因为这个地方是自己最熟悉的,人的潜意识里会优先提取最常见的事物……既然李志斌提到过会乡镇,那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就是他的老家。”
张玉河也坚定地认为李志斌的老家就在会乡镇,所以,他不敢耽搁,开着警车,直奔会乡镇。
会乡镇处在丘陵山地的深处,这里连接外界的是一条盘山公路,警车在曲折的盘山公路上,缓慢地行驶着。
经历了50分钟的车程,他们终于来到会乡镇,张玉河联系到乡镇派出所,在派出所的户籍管理档案里,找到李志斌具体的家庭住址。
从乡镇派出所出来,警车开进小路,最后,在一个小山头前面停下来。李志斌的家住在山坡上,大家只好下车,徒步爬山。
丘陵地带的居民,都会把房子建在山坡上,既可以保证冬季采光保暖,又可以预防夏天的洪水。
这是一座不到100米的小山,山路两旁长满低矮的灌木,路上是细小的碎石头,山顶上只有一户人家,这是一个四合院。
张玉河带着便衣刑警,进入院内,院子里只发现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张玉河走到老人的面前:“老人家,这是李志斌的家吗?”
老人拿着烟袋,笑嘻嘻地,但是听力不太好:“什么?谁的家?”
“这是李志斌的家吗?”
“什么病?”
“这是李志斌的家吗?”
“病……家?”
张玉河只好提高嗓门:“大爷……这是……李志斌的……家吗?”
老大爷终于听清楚了:“哦,是啊,这是李志斌的家……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我们……是他的朋友……特地来看看他!”
“哎呀……很不巧啊,他早上刚出去。”
“他……什么时候……回来?”
“没说……可能要明天上午才回来,他带着帐篷呢。”
“他……去了……哪个山头?”
老人站了起来,走出了院子,他指着东南方向的一个山谷:“就是那个方向。”
张玉河拉着老人,聊起了天,其他警员趁机在院子里搜索了一遍,搜索结束,张玉河带着警员们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