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指示下,商玉明让保安去工具间取来了螺丝刀子和钳子。
可他俩将工具拿回来之后,碍碍撕撕①地不敢往下走。还是我和杨文华先走到缓台那儿,用手敲了几下镜子,他俩才走下来开始拆固定镜子的钉子和螺丝。
“一!二!三!起!”
两个保安大哥抬得有些吃力,胳膊都有点抖,不过好在还是把镜子安安稳稳地放到了一边。
商玉明扶了下眼镜,盯着挂镜子的那面墙看了半天:“王先生,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且不说他,我也没看出有啥邪门的,就是好好的一面墙,由于常年挂着镜子,倒是比其它地方要白一些,莫非是我想多了?谢必安真的就是在指挥那些小鬼砸东西吗?
杨文华一声不吭的走上前去,从布兜子里拿出一张黄符贴在铜钱剑上,按照由上及下、从左到右的顺序开始试探。
本来一切还好,就在挑着黄符的铜钱剑游走到右下角的时候,符纸竟着起了火!
拿着钳子的保安发出一声惊呼,手里的东西没拿稳砸在了地上。
“王哥,你把钳子拿过来!”杨文华转头问道:“商主任,搞一点小破坏没事吧?”
商玉明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啥,但是他亲眼看到了符纸自燃,心里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于是木讷地点了点头。
看到管事儿的同意了,杨文华用剑尖指着一小块地方,“王哥,往这儿砸!”
“你咋不砸呢?”这不有毛病吗!水泥墙你用个破钳子顶多也就是砸个坑,白费力气。
“快点砸吧!我都困了。”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装作很痛苦的样子,“要不是我受了伤,我肯定自己动手,就不用劳烦我王哥了!唉,都怪我太没用…”
“得得得!我砸还不行吗?”
用东西砸过墙的都知道,你使多大劲儿,就会受到相同的反作用力,所以第一次我没用太大的力气,只是轻轻的敲了一下。
正常来讲,敲打墙壁的声音很闷,我轻轻一钳子下去,墙面居然空洞地‘咚’了一声,果然有门道儿!
我用钳子在上面鉲饬②了几下,原来是一块发黑的木板,找准木板和墙体的边界,我使劲儿朝里怼了几下,木板直接翻了进去。
“剩下的我来吧!”杨文华蹲在我旁边将木板取下来。
木板不大,长大约十几厘米,宽七八厘米,他把木板调转过来,背面刻着一道符咒。
我凑上去看了两眼,“这是啥符?”
“不知道,看着不太像正统道教的符。”杨文华把木板放在脚边,“里面还有东西。”
他将夹缝里的东西拿出来,大的是一个八卦盘,小的我再熟悉不过,是一块九瓣菊花的玉佩。
“九菊一派!”我俩对视一眼同时喊了出来。
“那张三爷还和九菊一派有关?”
“应该不是。”杨文华盯着八卦盘看了半天,“这八卦盘只有天盘和地盘,天盘为柳木,地盘为桃木,阴阳颠倒,乾坤相对,九宫倒置,这就是镜子里的阵法。”
“依我看,那块玉佩应该是一开始放进去的,张三爷发现之后破了原来的局,然后自己又布了个局。”
他说的我没咋听懂,八卦盘的卦象我也没看明白,“那这两样东西咋处理?”
“木板和八卦盘都烧掉吧!”杨文华将两样东西贴上符咒放进了包里,玉佩则被我揣了起来。
为了以防万一,我提议把其他两面镜子也查看一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又蹑手蹑脚的爬到三楼,取下镜子后,商玉明他们非常自然地看向我俩。
杨文华如法炮制,这次是在墙壁的正中间发现了异常,待我砸开木板后,里面只有一口小白碗,碗底有些纸灰,可里面的水却很清澈。
“这也太邪门儿了?碗里的水居然没蒸发?”我将碗端出来给杨文华看,“难道还有人定时来添水咋地?”
商玉明喊道:“不可能!医院不是那么随便的地方!”
我也知道不可能,镜子取下来费劲,而且医院都是人,自然不会有人过来往里面加水,我就是好奇一问,他还当真了。
杨文华皱着眉头,将碗中的水泼出去一点,众目睽睽之下,碗里的水居然涨到了先前的高度。
他以左手三山诀托住碗底:“一洒天清,二洒地宁,三洒人长寿,四洒鬼消亡,五洒福来到,六洒煞归尘,七洒保平安,八洒驱瘟神,九洒魔远蹬,十洒永清净。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毕,杨文华将碗中之水分三次倒在地上,将碗用黄纸包住塞进了布袋子里。
“完事了?”
“嗯,我好像知道点啥了,等我回去问问我爷确认一下再告诉你。”
处理完第二面镜子,我们往第三块镜子所在的四楼进发。
万万没想到,有人先我们一步,镜子已经被取下放在了旁边。
商玉明脸色不太好,刚刚放出‘医院不是随便的地方’的豪言就被打了脸。
不同于前两个,这面镜子后面的窟窿很大,长得有一米半,宽二十,高三十,里面只有个写着日文的牌位和一张照片。
我走上去,拿起照片,上面的人正是在镜中世界里的倭寇军官!
“王哥,估计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
我看着夹缝里渐渐溃散的黑气说道:“嗯,应该是刚被拿走不久。”
商玉明本就疑惑是谁取下了镜子,听到我俩的话后立刻问道:“王先生,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拿走了?”
瞧见我点头,他对一个保安说:“石磊,你现在马上去监控室,把大门口还有四楼和两次楼梯的监控都调出来。”
杨文华将一道符咒贴在了牌位上,随即连同倭寇军官的照片一起装到了布兜子里。
“商主任,镜子这边应该没有大问题了,你带我去找方敏吧。”
他点点头,随即带领我们来到了三楼的ICU病房,令我比较诧异的是,方立春和李红燕也在,可怜天下父母心。
听见我们的脚步声,李红燕转身小跑到我跟前,“铭宇,你找到到小敏了吗?”
“嗯,我已经把她带回来了。”
他们两口子如释重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站到了一边。
我攥紧谢七爷给我的布条,问道:“商主任,我能进去吗?”
商玉明走到病房门口,帮我打开了ICU的门。
走到身上插满各种管子的方敏跟前,我将布条摊开摆在手上,“方敏,到家了,该回身了。”
窗户外头五双眼睛盯着我,我盯着手上的布条,却迟迟不见方敏的魂魄却出现在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