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场的乐队被遣散了,被任玲玲叫来参加仪式的九个属龙的男女每人领了一个红包就离开了,最后几个专业的起重工人把苍龙像换好。
我围着苍龙像左转三圈,右转三圈,又来到它的正前方,拿出罗盘拨弄了一番,心里大概有数了。
任玲玲看我还在打量龙像,有点好奇觉得又有什么问题,但看我的表情很满意,也就没有问我,要是我都看不出来了,那就更别她了。
我擦了一把汗,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安安心心地等对我下降头的那个降头师上门。
“师兄,我们走吧!”耿彪彪来到了我身边。
“好。”扭头便走。
刚走出没几步,又觉得就这么走了不太妥当,于是又折返了回去,从道具包里拿出了毛笔。
见我把毛笔取出,耿彪彪就知道我要画符,什么也没就把装朱砂的瓶递到我面前,“给你,朱砂。”
“嗯?”我扭头看了一眼他拿的朱砂瓶,便道:“你拿错了,我不是要朱砂,我要金漆。”
“金漆?师兄,金漆不多了,就最后一瓶了。”
“我知道不多了,但是咱们的对手,不准还会搞什么幺蛾子出来!还是用金漆画符更保险,拿来吧。”
耿彪彪无奈地叹息,还是有点舍不得,“师兄金漆是被开了光的金法器融化的,灵气很强,不好搞到啊,你真要用金漆画符?”
我又瞪了他一眼,有点不耐烦,“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妈了?叫你拿来就拿来,我知道金漆珍贵,但我不也是为了一劳永逸吗?”
耿彪彪这才极不情愿地把金漆瓶递给了我,我拧开了瓶盖,晃荡了晃荡,又闭上一只眼睛看了看,确实剩得不多了,充其量就是五十毫升,我也挺心疼的,但还是把毛笔穗伸了进去。
我走到了苍龙像前方,手指毛笔,在龙腹部位开始写了一些他们都看不懂的道家文字,每个字都写得很很细,字字都是丁点大,甚至可以用‘细若蚊足,钩画了了’来形容,耿彪彪还站在一边,第一次见我写这么的字,不离近了看,都不知道龙肚子上有字,没办法,我也心疼金漆。
等我把五十多个鲜有人识的道家文字写好了,才在龙尾部画上了一个‘镇’字符。
这下彻底完工了,又晃了晃剩余的金漆,尽管我已经尽最大的努力节约金漆了,可还是被我用去了一半,剩下的金漆顶多就是三十毫升。
“师弟,收起来吧!”我把剩余的金漆给了耿彪彪,让他收起。
“任总,我师兄可真是够意思了,金漆可是千金难求啊,他给龙像画了镇字咒,还写了诛邪咒,不仅可以镇宅,还能压住来往的邪祟,你放心吧,今后青龙湾绝对邪祟不侵,诸鬼绕校”耿彪彪对着任玲玲道。
就在这时候,耿彪彪发出了一声惊咦,指着任玲玲的头顶:“咦,任总你冒烟了。”
我也朝任玲玲的头顶看了过去,果然一丝淡淡的黑气从任玲玲的头顶飘了出来,被强烈的阳光一晒,便消失不见。
任玲玲体内最后的一点煞气也飘散了出来,现在完全是健康体质。
“任总,请把你后脑的头发撩开,让我看下你的后脖颈。”我冒犯地了一句。
她没有抗拒,按照我的做,把后脖颈的露出来给我看。
我眯缝着眼,把头斜四十五度,冲着太阳方向看去,果然,她的后脖颈有一条龙形的纹理。
“任总,恭喜你啦!你体内的邪气彻底被根除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不适了。”
“真的吗?四少爷,太谢谢你了,谢谢!”任玲玲突然走到了我面前,用拥抱的方式感谢我,然后她对耿彪彪和邓婉婉同样以拥抱表示感谢。
看她笑得那么灿烂,我突然觉得我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助人为快乐之本,是至理名言,任玲玲他们一家都是好人,我帮助好人也就是做好事,也就是给我积德。
“四少爷,你真神了!”
我摆了摆手道:“不是我张若虚神,只是凑巧罢了,你体内的阴煞之气能彻底被清除,也是时、地利、人和三方面都齐备了才成的。先时,我算过了今的午时是大吉的时辰;再地利,青龙湾本来就是宜居住的风水宝地;最后人和,刚才看过你的后脖颈了,你体内有龙形,金漆画符在苍龙像上也刚好顺带把你体内最后一丝阴煞给拔除掉了。”
看她那么开心,再看耿彪彪作为追求者,邓婉婉作为闺蜜都打心里为她高兴,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好人有好报,如果任玲玲他们家不行善事,师傅也自然不会跟他们结交,自然也不会有我来帮他们排忧解难。
就在气氛刚刚好的时候,我却突然来了一句,“任总,你们家的劫难,我已经彻底帮你们度过去了,我也是时候回师馆,给师傅上香汇报了,这龙像放在这里错不了,它会保护你的,因为我知道,龙像认你做亲了。”
我表情严肃,没有喜悦的表情,他们三个很意外,还以为我生气了呢!我解释道:“你们别误会,两个多月了,师傅去世两个多月了,我就是想回去拜一拜他了,告辞。”
本来今很愉快,却在最后被我一句话给整的气氛尴尬到了冰点,实在的,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就是单纯的想师傅了,师傅交代的最后一件事我也办完了,完美地终结了最后一件事。
可能人就是顶着一口气,现在这口气卸了,我只觉得好累,想回去拜完了师傅然后关门歇业三日,好好休息。
就这样,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在师馆里待了三,没有任何麻烦找上门,好像一起问题都解决了,也好像原本运行好好的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不见克巴和左庞他们这两伙人再找什么麻烦,也没有接到烟鬼警察张斯的扰民电话,就这么一直安静了三。
如果,能一直这么安静下去,我还是很高心,因为我再也不想这么累,这么担惊受怕了,我是个道士,但我更是个普通人,是个想结婚生子好好过日子的普通人。
可是,这短暂的平静被张斯的一个电话打破了。
“喂,张若虚吗?”
“是我,又出什么事了吗?”
“告诉你个坏消息,很坏的消息,云布在监管医院自杀了!”
这个消息对我来,无疑是五雷轰顶,云布不仅是我们找到克巴的关键,更是起诉左庞等人违法乱纪的重要污点证人,就是这么个重要的证人,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死了。
“不可能,云布那么怕死!他怎么会自杀?”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在电话里怀疑着张斯出来的话。
“我没骗你,他是自杀了,但是死得太离奇了,没法。”
“怎么没法,你把他自杀的现场给我描述一下!”我着急了,想通过电话里对方的描述找出来些线索。
“这我真没法,这样吧,我把现场照片通过微信给传过去,你看看是怎么回事吧!不准又是降头呢。”
完,他就挂断羚话,仅一分钟的功夫,七张现场照片就发到了我的微信里,我打开张斯发给我的图片一看,瞬间呆愣住了。
云布自杀的现场狼藉不堪,地上一大滩蛆虫,还有很多白色体液,而云布手里拿着玻璃片,他的致命伤在脖子上,颈动脉被隔断,失血过多致死。
云布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给他下了降头,这种降头是‘蠕虫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