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怀安的话,让冯兰兰的这个夜晚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想了半天,如果能借助茅怀安这根高枝,牺牲自己,让三个女儿的农村户口转成城市户口,那不是算是对崔忠义的补偿吗?
那时候,孩子只要是城市户口,安排工作就易如反掌了,也省却了崔忠义跋山涉水把孩子拉出农村的艰辛了。
不过她这次学聪明了,不在公众场合表现出来,只在单独见到崔怀安时红杏绽放。
这样决定后,冯兰兰再见到茅怀安时,态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两个人已经在暗中眼神拉丝很久了,周围竟没一个人发现。
这天,崔忠义去局里开会,崔梵汐和崔紫雯又去了学校,只剩下崔瞳安在床上安静看画书。
茅怀安又背着双手来转悠。
两个单位面对面,崔忠义又把所里收拾得树是树,花是花,乡政府的工作人员来转悠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所以茅怀安来转悠,大家也不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加上他是一乡之首,转悠也是他体察民情的一种工作方式。
茅怀安先转悠到后边,见接线员徐小青在忙着接线,声音奶糖似的又甜又粘,就随口夸道:“小青不只是业务熟练,声音也让人舒服,得让崔所长重用你!”
徐小青一见是茅书记,眉毛立刻弯成了月牙,甜甜笑道:“多谢茅书记夸奖,那茅书记以后就在崔所长面前多美言我几句哟。”
舌头卷着,声音粘甜,可茅怀安的心被冯兰兰占据着,也并没有把徐小青的献媚放在心上。
朝徐小青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才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往前排走去。
“崔所长呢?”
茅怀安见到冯兰兰,虽然内心充满了狂喜,但表面上一副正常人的样子。
“去开会了,说是得一天,谁知道有准没有准?”
冯兰兰故意露出这样的口风,就是想探探茅怀安的口气。
果然,茅怀安压低声音道:“晚上要是不回来了,你就往我屋里打电话。”
然后,迅速地又把电话号码告诉了冯兰兰一遍。
现在,茅怀安的家也安到县城了,老婆也不在身边,和他各玩各的,茅怀安就更是借工作为由不常回去了。
感觉自己像个没家室的人,自由自在地像一只大鸟。
也真是无巧不成书,崔忠义还真是打来电话,说晚上在城里住下了,因为次日还有会要接着开。
挂了崔忠义的电话,冯兰兰就往崔怀安的办公室打了电话,把崔忠义不回来的事告诉了他。
“那晚上八点,你来我房间。”
茅怀安屋里当时没别的人,赶紧交待道。
“我不去你的房间,看大门的会认出我。”
冯兰兰道。
“那就去北边的葡萄园,那里有个小屋,现在没葡萄,里边没人。
八点,我在那里等你。”
茅怀安已经想人为地把天变黑了。
“八点太早,孩子们还没睡,九点半我才能出得去。”
崔梵汐九点下晚自习,回来到上床睡,最快也得九点半。
孩子们不睡,冯兰兰不敢再冒险。
“九点半就九点半,我等你就是。”
茅怀安像是变成了热恋中的毛头小伙子,生怕对方有变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