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来到阎王殿,拜见过九个冥王,一一回答了他们的问题,最后来到转轮王处。他问玉环:“你可是谷庄子村谷建诚之妻赵玉环?”
“小女正是,老爷,我有一事不明,我从小到大没干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让我早早归天,留下我两个可怜的孩子,让我死不瞑目?”玉环问。
“你的死与你善良与否无关,你与你丈夫亲密无间,恩爱有加。世上找不出几个像你们这样如此甜蜜美满的夫妻来,正因为如此,你们激怒了一个人。”
玉环愤愤不平道:“难不成世上的夫妻天天吵架,你们这些仙啦、神啦才高兴?”
老阎王道:“非也,嫉妒你们的既非仙,亦非神,而是东海魔女。东海魔女对谷建诚早已垂涎多时,只是身为魔族,近不得他身前来,她便偷偷对你施了一点魔法,让你难产致死。她以为你夫君旁边没有了女人,想趁他孤独难耐之际,搏得你夫君的倾心。怎奈你夫君并非凡胎,他是带着任务降临于世的,所以他不会让她的如意算盘得逞的。”
“那我岂不是冤枉死了?她害死了我,我要去报仇雪恨。求您放我出去。”玉环愤愤喊到。
“地府之界,岂是你说出就出说进就进的地方?你之所以来这里,就说明你们的缘分已尽。放心,你阳间的两个孩子被人照顾得很好,不必挂念。你的丧命之仇你丈夫会为你报。你只管安心待在此地就好。若你表现良好,两年之后,你会再次与谷建诚重逢,成为他的至亲。”阎王道。
“多谢提示,小女在此感激不尽。”玉环跪下给阎王磕了三个响头。
“下去吧!牛头,马面,带谷夫人去望乡台,让她去看看阳间的亲人,好叫她放心。”阎王说完便下了堂。
自从玉环走后,建诚情绪异常低落,眼皮总是抬不起来,终日借酒浇愁。本不抽烟的他,也学着父亲、哥哥的样子抽起烟来,常常呛得直咳嗽,却还是不停地抽。
只几天的时间,建诚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他被痛苦和悲伤啃噬地喘不过气来。他甚至想过一走了之,追随妻子而去。可终究放不下年迈的父母和一对儿女。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样苟活在世上。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
谷老太太看着儿子堕落的样子,十分心疼,又想不出个好办法来劝解,急得团团转。
谷家人除建诚,其他人虽然还有些悲伤的情绪,但谷老爷子相信六道轮回,人命天定的道理。他相信儿媳回天自有她的使命,老天爷要她走别人是拦也拦不住。
时间是治愈伤痛的良药,在一家人的开导劝慰下,建诚渐渐从丧妻的阴霾中走了出来。他心里明白,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谷老爷子感谢皇天恩泽,给谷家留后,因此给这个新生儿取名“恩泽”。又找来一个乳母,乳母名唤春香,听说孩子生下来是个畸形,有头没脸,简直吓死人,一下生就死了,可是她的奶水已经下来了,两个包包胀得像刚蒸熟的大馒头,那层白嫩的薄皮差点就给胀破了。硬邦邦的,又像两个刚长熟的大圆茄子。
春香有一个女儿,六岁了,名叫小翠。春香有时胀痛得难受,就叫小翠过来嘬几口,小翠却常常调皮地跑掉,因为她已经忘记怎么嘬奶了。
春香的男人在她怀孕时不甘忍受寂寞,跟村子里一个寡妇偷偷好上了,成了那个寡妇的半个男人。春香知道自己的男人那个没出息劲儿,一天离了女人就像丢了魂一样难受,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
这一装可是了不得了,男人彻底不回来了。春香挺着大肚子去找婆婆理论,婆婆却说:“哪有不吃腥的猫啊,男人都这样,等上点岁数就好了。”
春香本性刁蛮,只是碍于自己身拙体笨,不好发作,也就只好忍气吞声,默默作罢,回到了娘家。
谷家与众乡亲邻里关系向来交好,玉环一走,就有人向谷家推荐了这个奶水极好女人——春香,谷老爷子立马派人去请,春香正巴不得有这么个好差事,和来人一拍即合,于是乐颠颠来到谷家。
恩泽在春香充足的奶水滋养下,已经八个多月了,每天在炕上爬来爬去,不管看到什么东西拿起来就往嘴里放,一会儿也离不开人。谷老太太吩咐春香只管把孩子看好,其它的事都不用她做。
吴妈不做饭时也时常过来和春香一起看会儿孩子。和她聊会儿天,再逗孩子玩儿会子。
三月里的一天,谷老太太娘家侄子娶亲,一家老小都去吃席了。
中午,吴妈蒸了一下早上吃剩的鸡肉,又炒了一盘土豆丝,喊到:“春香——来吃饭啦!”
“哎,来啦,来啦!”春香一面答应着一面从前院正房东边的一间屋子里快步走出来。怀里抱着恩泽。
中院东厢房有两间,小一点的一间是厨房,大一点的放了一个黑色榆木圆桌。通常只有几个下人在这里吃饭,建诚经常不在家,建忠一家常跟父母在前院吃,很少来这里。
谷家的下人们都住厢房,吴妈住中院西边厢房,两个长工住前院东厢房,短工们住前院西厢房。只有春香例外,住前院正房。一来因为春香奶着孩子,老太太不愿让孙子住厢房,二来为了出来进去都能看到小孙子。
春香左手揽着坐在腿上的恩泽,右手拿了筷子吃饭,恩泽看着他们吃得很香,伸出两只手来抓挠,吃不着,急得要哭。吴妈左手端着碗,右手拿着筷子,胳膊肘戳在桌子上,望着恩泽道:“你是不是也想吃啊?给他个骨头嗍拉嗍拉,他看咱们吃馋得慌了。”春香挑了一块鸡大腿,把肉吃掉,剩了一个光秃秃的骨头棒子拿给恩泽,恩泽高兴了,不再抓挠,只管拿着骨头往嘴里填。
吃完饭,吴妈忙着拾掇桌子。春香让恩泽站在桌子上,两只手半托半扶着恩泽两边腋窝下的身体,不由地说到:“吴妈,我觉得在谷家比在自己家还滋润,生小翠那会儿,还没出满月,我就得自己做饭,一顿不做就得挨饿,家里穷得叮当响,有时想做都没米下锅。”
吴妈刷完碗,拿了着一条毛巾,边擦手边说:“谁家还不是都一样,到谷家来就是咱们的福份。老爷子、老太太心善,别说一个月还给咱们几个钱,就算一文不给,这年头能吃个饱饭也知足了。”
春香瞅着吴妈,半笑着说“吴妈,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给他们家干活,给个钱也是应该的呀!你整天给这么一大家子人做饭,也不轻松。我虽说不干活,但给他们家奶孩子,也算有功啊,没我,这孩子还不得饿死呀。”
吴妈也不客气,坐在凳子上,反驳道:“呦,没你人家不会找别人吗?就饿死啦?跟你说,这孩子是恒胎生的,这种胎位,十有八九孩子大人都保不住,他能活下来,就是仗着命大,人家祖辈行善积德,积来的。”
恩泽玩着玩着突然不高兴了,先是吭叽吭叽的,接着直接放声哭,吴妈笑着对他说:“是不是不让我们说呀,好啦好啦哈!”春香说:“他是困了。”边说着边坐在凳子上,将恩泽横着一抱,让他的头枕在她左边的臂弯里,衣服往上一撩,开始给恩泽喂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