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靖安帝正在去往瑶华宫的路上,嫡太后昨儿个的一番言语又让曹婕妤布菜,靖安帝自然明白这是嫡太后的示意。
若是沈青梨不曾入宫,他自然可以不带任何感情的与妃嫔们延绵子嗣,可,她入宫了。
那他也想争取一次,一次属于自己的幸福。
可如今虽然登基,但自己的根基尚不稳定,他又不想要触碰旁人,这才一直拖着不入后宫,如今怕是先骗过去。
想到这儿,心中无奈至极,没有想到堂堂帝王连选择妃嫔都需要身不由己,思路一路纷飞,却不想轿子已经到了瑶华宫的宫门口。
易正青在外等候半晌儿,都不曾等到圣上发话,不由有些好奇,轻声道:“圣上,到瑶华宫了。”
靖安帝蹙眉,随后便下了御辇走了出来,只是易正青不明白,方才圣上瞧自己的眼神怎的如此。。。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曹婕妤听见外头太监传唱圣上来了,猛地站起身,脸上满是惊喜,又慌里慌张跑到铜镜的跟前想要换一身粉蓝色的宫装,蓝色衬她的肌肤。
“快,拿那件粉蓝色的替本小主换上!”
惜蕊也跟着主子忙前忙后,晏凡却冷静上前劝慰主子:“主子,总不能让圣上等着您更衣,奴婢觉得这件鹅黄色的襦裙也很配您,显得您更加的温婉。”
曹婕妤的手一顿,随后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当真?”
晏凡眼神真挚:“奴婢从不骗您。”
又拿出一根碧玉花簪并入曹婕妤的发丝之中,笑着道:“主子沉鱼落雁,自有您的韵味,如平常一般即可。”
曹婕妤被晏凡的话抚平了焦虑,她定了定神,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展开了最温婉可人的笑容,随后带着人走到了殿门口,缓缓福身:“臣妾恭迎陛下圣安。”
靖安帝轻恩算是应下,往前走了几步见后继无人跟着,略带着不耐停住脚步,声音冷冽:“怎么曹婕妤要在殿外跪着?”
曹婕妤一个激灵,这才连忙起身朝着靖安帝走去。
只是到底是家中被疼爱长大的姑娘,从未被人下过冷脸子,到底心中委屈极了,可看着靖安帝的背影,又暗暗跺脚,她的夫君一向如此,只要一视同仁,她不信圣上体会不到自己的好。
进入殿内,奶娘眼神看向一旁新泡的茶水,示意自家主子主动一些,曹婕妤偷偷瞧了一眼圣上,随后带着一丝羞意,端着茶盏上前。
贵女们从小被教导的茶艺对曹婕妤而言更是行云流水。
靖安帝不得不承认,曹婕妤更是被曹家教导的很杰出,可仅此而已。
”圣上您请用茶。“
靖安帝从曹婕妤的手中接过茶盏,微抿一口,随后道:”曹婕妤在家中听闻排行第三。“
曹婕妤点点头:”圣上说的是,妾身家中排行第三,上头有两位兄长。“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眼看着快到晌午,曹婕妤此时已经没有了拘束感,圣上见识广阔,自己说什么圣上都能明白自己的意思,短短相处了一个时辰,却让曹婕妤更加爱慕靖安帝了。
曹婕妤想要开口留圣上用膳,却被快步走进来的易正青给打断了正要说出口的话:”圣上,沈婕妤的咸福宫出了事,抓到了人,咸福宫的人正等候在外。“
要不是易正青正好有事要出瑶华宫,还不知道咸福宫沈婕妤身边的贴身婢女已经被耀华宫的宫人拦在外头大半个时辰了。
易正青说这话的时候不可察地看了一眼曹婕妤,曹婕妤心中一个突突,似是有不好的预感,可她刚想要柔声询问沈婕妤出了何事,是否严重,靖安帝已经起身大步离开,只留自己一人在殿内。
靖安帝赶来咸福宫的速度不慢,可与沈青梨对视的那一眼,却已经让他对她的心疼,快要藏不住。
沈青梨虽然不知靖安帝为何来得这般晚,但既然能来便说明,靖安帝此时此刻对自己是有那么几分上心的。
她眼眶微红,满脸委屈却又强忍着坚强,盈盈走上前,中规中矩请安:"妾身请陛下圣安。”
靖安帝满心满眼都是沈青梨方才那个神态,似是一如死谭,悄无声息,让他心不由一紧。
上前两步扶起沈青梨,又看着跪在一旁的副总管和五花大绑的小太监,随后牵着沈青梨的手坐在上首:"这是怎么回事?“
孟春自然是代主回复,将昨儿个的事情原委一一告知,靖安帝自然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只是看着沈青梨的心惊胆战,自己还是埋怨自己,为何不能好好保护她,偏偏要让她知道这个宫里的危险。
哪怕初衷是怕这个小没良心地龟缩在自己的宫里,安心过着自己的日子,想借着此事给她上一课,这后宫唯独他才会是她的依靠。
却没有考虑她是否会惶恐和害怕,靖安帝这一瞬间自责极了。
自然又在听见此事与谢美人有关,又看着证供,对于谢家的某些传闻他也是略知一二的,当下冷眼吩咐:"将谢氏带来。”
易正青微微一愣,没有想到万岁爷竟然如此不顾谢美人和谢将军的颜面,看样子沈婕妤在圣上心中的位置不低。
又庆幸自己在瞧见沈婕妤的婢女候在瑶华宫的宫门口,而返身向万岁爷禀告。
易正青带着小太监前往玉英宫,而沈青梨此时瞧着靖安帝的侧颜,趁着旁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大着胆子用手指勾了勾靖安帝的手。
靖安帝心中诧异,可面上只是就这么看着沈青梨,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圣上,妾身觉得此事倒不像是谢美人所为。”
靖安帝看着面前的傻姑娘,心中叹息,怎得这般纯真,罢了,自己日后还是劳累,守护着她,免得不长眼的都来欺辱她。
沈青梨瞧着靖安帝似是不信,连忙道:"圣上应该听说过沈家和谢家不睦一事,妾身虽然也不喜谢美人,但谢家教甚是严苛,无论家族中男子还是女子做出伤害他人性命者,皆要除宗。“
这便是她相信谢美人的缘由,这也是谢家沈家虽然不对付,但也只是小打小闹,并不上升到更高一层次。
沈青梨继续道:"若是因鲤鱼池妾身与谢美人拌嘴一事,导致谢美人怀恨在心想要谋害妾身,看似站得住脚跟,可实则又有些荒谬,更何况这一块玉牌,那是谢家人身份的象征,若是要贿赂小太监给妾身下毒,大可给黄白之物,可却天真到用象征自己身份的玉牌,妾身想,若非是个傻的,大抵都做不出这样自爆身份之事。”
靖安帝顺着青梨的话接着道:"所以你是怀疑有人一箭双雕?“
青梨半蹲着身子福身:”妾身请圣上明察。“
靖安帝牵起青梨的手:"朕应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