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防守方的投手,完成了一次针对对方的三振出局,此时的一垒上站着一名进攻球员,不过对于浅井优所在的防守方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糟糕的消息。
进攻方需要登上本垒才能得分,而想要到达终点也得需要经过二、三垒的考验,现在只不过是第一关而已。
抬头看了一眼摆放在了场边的比分牌,上面明确地显示着“1:6”的比分,在这第九局的时段里,后进攻的第四中学当然处于领先的位置。
如果守住比分的话,那么就可以宣告球赛的结束了:所以现在进攻方的压力是非常大的。
左手握着球,浅井优的余光第一刻就注意到了左侧一垒方向的进攻队员离开了垒包打算偷跑盗垒。
左撇子投手的优势之一,便是有利于防守一垒,顺手就能轻松将球交给一垒上的队友,所以浅井优便是处于这样的优势之中的。
没有打草惊蛇,浅井优的双眼倒是始终落在正前方。
一步、两步,左侧的对手朝着二垒方向提前偷跑的动作并未躲过自己的余光。
单脚离地做出要投球的样子,然而当浅井优出手的瞬间,进攻方的队员们则都是心中一惊:这位第四中学的王牌投手,竟然是选择了往左边传球。
左撇子可以不用做多余动作就能把球交给左边,随后贤明学院的队员们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球的飞行速度永远是要比人快的。
快速的传球配合,让拿到球的防守队员上前两步,就将手里的软球与打算偷跑的跑垒员的身体接触,完成了淘汰。
“出局!”
在裁判的呼喊声中,贤明学院的每一个人都是愁云惨淡:只剩下了最后一次可以被淘汰的名额的情况下,想要做到连追五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尤其浅井优的个人能力已经得到了体现。
不同于开赛时的紧张,当球赛进行到现在这种毫无悬念了的地步时,早川圣来也全身心地放松了下来。
悠闲地转起了笔,少女的另一只手则是撑住了下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正用脚踩着土丘的浅井优的侧影,缓声道:“总共九局,截至目前总共投出了九次三振……教练先生,我们是不是可以对冠军发起冲击了?”
面对早川圣来突然的转移视线,坐在一旁的教练尽管愣了愣,但还是颇为坚决地道:“哪有那么简单!这次参加大会的学校虽然不多,但那个来自多久市的特邀中学在昨天的表现非常惊人,特别是他们的投手柿木莲更是不容小觑……想拿冠军没那么简单!”
“是、是。”语气敷衍地回复着对方的说教,早川圣来很快就将视线重新放回到了浅井优的身上:在她看来,浅井优就是值得被信任的,“不过,教练先生是否对小优缺乏信任了一点呢?”
就在女孩跟教练交谈着的功夫里,担任投手的浅井优已经是投出了两记好球,正式将对手逼入了绝路。
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就在全场的焦点上,不过浅井优也还是没有露出紧张的情绪。
全神贯注地盯着正前方,心中构思着之后的决策之余,身上的动作自然也没有停下来。
丢下了防滑粉,握住软球抓紧了力道,浅井优很快就进入到了投球的节奏之中。
周身汇聚起力量,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这颗洁白的软球顿时如离开了枪管的子弹,以飞火流星般的速度飞驰而出。
一颗体积微小的软球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直线,尽管进攻方的队员很努力地尝试挥棒,但还是慢了半拍,球棒挥出去的时候,软球入手的闷响声也犹如法槌落下的声音,让自己感到了万分的郁闷。
“好球!三振出局!”
如果说对方投出来的好球被稳妥接住的声音是法槌的响声的话,那么来自于裁判的宣读则是行刑前的一颗子弹,将还抱有一丝希望的贤明学院给彻底击沉了。
令人欣喜的结果被裁判宣读了出来,球赛的比分被定格在了6:1,枚方市第四中学取得了更进一步的机会。
“太好了!”虽然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赛事,但这并不妨碍凑上来的防守队员们的欣喜心情。
率先勾上了同伴的肩膀,松浦清志心情兴奋地道:“你最后的直球真是漂亮啊!”
面对如潮水般一波波朝自己拍卷而来的庆祝与恭贺,浅井优对此倒是表现得很冷静。
就连早川圣来也都凑了上来,主动拿出了早就准备好了的毛巾踮起脚尖将之挂在了浅井优的脖颈上:“辛苦啦!”
“谢谢。”
拿起女孩送上来的毛巾擦了擦汗,拿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浅井优的心情自然也是踌躇满志的。
顺带着舒畅的心情,自信心的增长也是非常明显的:“这样一来,闯入决赛甚至是拿冠军就不是问题了。”
浅井优的话语刚一落下的功夫,从身前的位置就响起了来自于棒球部经理泼来的冷水。
“笨蛋!”虽然是在责备着对方,然而早川圣来的脸上并未有多少恼怒之意,反倒是咬唇压制住笑意,将手里写满了数据、战术安排的笔记本轻轻用力在他的头顶敲打了一下,“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这次参加大会的学校里,可是有多久市那位参加了全国大会的投手柿木莲……想拿冠军不是光凭信心就能做到的!”
在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女孩总是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放到了一侧高木教练的身上,发现他也没有多少反应之后,这才放下了心来——一股做贼心虚的心态在刚才油然而生。
自己在不久之前才当着面反驳了教练,这下又照搬地给到了浅井优的身前复述了一遍作为训诫,但早川圣来并不认为这样是错误的。
“我这是为了让你不那么自满,”转而替代的是一阵理直气壮的模样,早川圣来甚至还因此挺了挺胸,“作为王牌,你可不能骄傲自满,听见了吗?”
摘下帽子用双指夹住帽檐,面对少女喋喋不休的说教,浅井优只是不耐烦地甩甩手算是回应了:“拜托,你是不是对我太缺乏信任了?”
“诶?”
早川圣来忽地一愣。
这样的对话,自己似乎在哪里经历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