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时,重云就略微有些不在状态。
瑶光滩是璃月的消夏胜地,沙滩上游人如织。
有好多次,重云都觉得自己在人群中看到了行秋。
虽然理性来看,这并不可能。昨晚睡前两人还通了视频电话,行秋在视频里说自己结束了卡萨扎莱宫的参观,刚回到须弥城,第二天就会去参观教令院,这算是他这次游学夏令营中的重头戏行程了。
所以,不管怎么想,行秋也不会突然从须弥城的教令院闪现到璃月的瑶光滩吧。
但……
但他是行秋啊。
作为行秋众多恶作剧的资深受害者,重云对行秋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儿都不会觉得惊讶。也许他会突然出现呢,然后坏笑着说:“哈哈!没想到吧!我根本没去须弥,就是为了吓你一跳!”
所以,重云总是忍不住对人群中一闪而过的某个路人多看几眼,恍惚间,他会想——是行秋来了么?
可能是一个消瘦的背影,可能是阳光下闪烁的蓝色耳钉,可能是一阵嗓音相似的笑声。这些都会吸引重云放下手中的事儿,鬼使神差地走过去,然后意料之中的——虽然有点点失望,但也是意料之中的,发现自己认错人了。
这让重云有点自责。
“我究竟在期待什么?我应该期待行秋在须弥好好参观学习才对吧,但我为什么又期待着他的夏令营泡汤、他因此回到璃月呢。”
作为朋友,重云应该希望行秋一切如意,安稳顺遂。
但是,如果是……“朋友以上”,那是不是可以多一些占有欲,希望他能多多陪在自己的身边?
今天晚上的视频后,这种纠结更深了。
一方面,重云多希望行秋也一起坐在海边的餐桌旁啊,而不是只有一张他的画片……诶?不对,这么想好像有点奇怪,呸呸呸!
另一方面,重云也希望行秋在须弥游学时,身边的人是自己。
这该死的占有欲。
占有欲是爱的副产品吗?
也许不是,也许占有欲只不过是爱意不够纯粹的一种症状。如果爱得足够纯粹,就会因为他的欢喜而欢喜,因为他的难过而难过,能真正地做到和对方“感同身受”了吧。
哪怕是情侣,也有各自的生活,会不可避免因为种种事情要或长或短地分开。而只有做到了真正的“感同身受”,两个人才算是在灵魂的层面“合二为一”,不会再惧怕任何分隔。
……
第二日,须弥城内。
夏令营的一行人坐在酒店的一间会议厅里。
会议厅已经被稍加改造,摆上了一排排带着小桌板的椅子,有了点教室的样子。
一位名叫维克拉姆的老师正在讲台上意气风发,侃侃而谈。
考虑到营员们参差不齐的须弥语水平,课程的内容更像是一个语言班,一边讲解须弥语,尤其是“巧思”语言考试的内容,一边穿插一些和须弥的文化、教令院的科研有关的议题。
维克拉姆据说是须弥名师。他讲课也确实有趣,会在讲解枯燥的知识点时穿插很多段子,惹得课堂里时不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行秋也听得很开心,一上午的时间下来,笑得苹果肌都有点疼了。但是行秋看了下笔记,发现自己笔记上也没记下多少有价值的知识点。
零星记下的,只有几个须弥的谚语。
比如,“知识虽远在璃月,亦往求之”,用来形容对知识的渴求。
再比如,“一个找到盖子的锅”,形容两个人很般配,天生一对。
除此之外,好像就是在“哈哈哈”的段子中笑了一整个上午而已。须弥名师,就是这样的吗……
下午则是另一位老师,他一头金发,雪白的衬衫上绣着火红的悼灵花。
这位老师看着已经到了上课时间,但仍在嘻嘻哈哈交头接耳的课堂,把手中的公文包在讲台上重重地拍了好几下。
“咚!咚!咚!”公文包拍击讲台的声音让“教室”安静了下来。但可能很多人安静下来的原因是在惊讶这是什么牌子的公文包,怎么质量这么好。
老师看到教室终于安静了,整理了下衬衫的领子说:
“我知道大家都是来‘游学’的,但是‘游’的部分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学’的环节。我希望,大家既然要学,就要端正学习的态度,能通过这半个多月的课程,确实学到些有价值的知识。
“哦,忘记自我介绍了,大家可以叫我卡维。”